第十四章 梨花雪後
江蘺的呼吸被奪去,她猝不及防,想要伸手將他微微的推開一些,但是挨著他的胸膛,才發現他的心跳從未有過的快,他不留給她一絲的空隙,仿佛這樣的緊貼才能夠感知,他的吻狂風暴雨,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另一隻手扣著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裏壓著,肆意的吻著。
末了的時候,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一隻手指輕輕的落到她的唇上,聲音喑啞的道:“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
窗外的晚雲猶有霞色,他的容顏被罩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他的目光灼灼的鎖著她,江蘺被那樣的目光攪得心神不靈,便想伸手去拉窗戶,但是楚遇的手扣得極緊,她柔聲道:“子修,你鬆鬆。”
楚遇似濃似淡的看了她一眼,沙沙啞啞的道:“好。”
他將自己的手一鬆,江蘺便走過去,將大開的窗戶帶上,可是剛剛一關上,她的手便被緊緊的蓋住,她轉頭一看,嘴唇卻突然被俯身而來的楚遇給含住,他的呼吸灼熱的噴上來,喑啞的聲音絲絲入扣:“阿蘺,我說過,我早就等不及了。”
他的手落到她的衣領上,然後扯了開去,剛才別住的衣領的櫻花花枝被一震,隨著飄落下花瓣來,然而那花枝卻還在,他少見的沒了耐心,微微用力,江蘺外麵的衫子便落了下去,楚遇將她一帶,江蘺暈暈乎乎的一轉,卻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屏風後麵,八扇屏風曲折擺開,梅蘭竹菊並牡丹花開,他的身子微微的繃著,卻還是微笑的聲音:“鸞釵重,青絲滑。羅帶緩,小腰怯。”
江蘺的臉熱的不成樣子,他的吻每一次伴著那沙啞的聲音落下,都似乎讓她禁不住顫抖。
那些豔麗詞句一句句微微勾過,似蜿蜒纏綿,風雅成了情趣,倒是沒來由平添了勾魂。
他的手順著她雪白的手臂往上滑去:“昨宵歡臂上,應惹領上香。”
江蘺喘息著,想要壓住他的手,喊他:“子修……”
楚遇“嗯”了聲,卻一把將她帶到懷裏,然後甩開屏風,將她輕輕的放到**,他張嘴咬住她的玉簪,然後一抽,甩到了地麵,“叮”的一聲彈開,她想要掙脫一下,可是身子已經軟軟的倒下去,然後陷下去。
一隻手勾了玉鉤,芙蓉帳沉沉的落下。
淺淺的漣漪**漾開,似沉似浮,夜色終於姍姍來遲。
——
江蘺迷迷糊糊的感到天光一縷,但是卻覺得動都不想動,懶懶的閉了閉眼睛。
她剛剛閉上眼睛,一隻手已經將她的發絲撥開,然後有輕輕的吻沿著她光滑的背脊落下,江蘺猛地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開口:“別……”
昨夜被折騰的厲害了,都不知道在醉生夢死間泡了幾回,她剛剛吐出這個字,腦海裏便飛速的滑過那些旖旎的畫麵,昨晚似乎好像也說過這個字,她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上,不再說話。
楚遇伸手貼在她的腰上,然後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看著她閉著的雙眸,長長的睫羽卻在輕輕地顫抖,他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抱在自己的懷裏,道:“昨晚,阿蘺,你還好麽?”
江蘺“嗯”了聲,卻不再說話。
楚遇抱著她,道:“睡吧。”
江蘺又輕輕“嗯”了聲,然後撐起自己的身子,輕輕地吻了他一下,然後迅速閉上眼,睡覺。
楚遇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卻隻是將她更緊的抱著,也閉上了眼睛。
江蘺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菱花窗戶的格子投射斑點如花,她覺得微微的癢,抬眼一看才發現楚遇烏墨般的發掃在她的肩頸上,烏墨襯著白,看起來分外的紮眼。她不由將自己的身子縮到被子下麵,楚遇的手扣著她,微微一緊:“醒了?”
此刻完全的清醒,身體的想貼觸感倒是分外的明確,她垂著眼睛,問道:“什麽時候了?”
楚遇將她的發撥開,絲絲縷縷的發絲從身子上一絲絲脫落,他道:“午時了。”
午時?!都正午了!
江蘺急急忙忙問道:“清歌怎麽不來喊我?”
楚遇笑道:“她來過,我叫她走了。”
江蘺一下子也有些頭疼,楚遇看著她那模樣,忍不住將她一揉,笑道:“好了,起來吃點東西。”
他將她一裹,然後將衣服扯過來一披,下床對著外麵喊道:“備水。”
兩人剛剛洗漱完,龍碧華那邊便來了人,請兩人過去吃午飯,楚遇看向她,江蘺點了點頭,道:“去吧。”
就算這回不去那龍碧華也不肯死心,江蘺也看得出,江眀櫻對楚遇顯然有意思。不過她想想也就一陣搖頭,當初還對皇甫驚塵要死要活的,轉眼就成了這個樣子。
兩人到的時候,大堂內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龍碧華和江眀櫻江明琅坐在那裏,見了他們來了急忙讓兩人坐下,龍碧華笑道:“多謝祁王昨日救我女兒性命。眀櫻,還不為祁王殿下敬一杯酒。”
江眀櫻急忙站起來,然後雙手拿著酒杯殷切的看著楚遇,臉上有淡淡的霞光,當真是明豔照人至極。
她今日穿著一件大紅繡芙蓉百褶裙,腰上緊緊的用玉帶束著,當真是不盈一握,上身是一件對開緊身衣,露出一痕嫩黃的抹胸,起伏如飛。臉上敷了胭脂水粉,貼著花黃,手指甲塗著丹蔲,如花綻放。
她眼波如水,含羞帶切的看著楚遇,道:“眀櫻敬殿下一杯。”
楚遇抬眼看了她一下,這一眼極淡,卻仿佛一桶冰水當頭概了下去,而更讓她覺得恐怖的是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嗜殺之氣,她顯然沒有龍碧華的鎮定,當即嚇得手一顫,後退一步,臉色發白。
而楚遇卻已經轉了目光,道:“我從未想過要救你們,我要救的隻有阿蘺一人而已。”
他這話說得毫不留情,江眀櫻和江明琅頓時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龍碧華也尷尬的站在原地。江蘺從來不知道,楚遇也能這樣對女人毫不留情。
龍碧華幹笑道:“無論如何,小女的性命還是祁王所救。”
楚遇揮了揮手,江明琅的眼角飛速的一滑,隻看到那舒朗的手指襯在汝窯的杯盞上,那細膩的藍也漂泊成了細雨,每一絲都是顫動人心的瑰麗。
楚遇不說話,他人也不敢多說,龍碧華的臉都快笑僵了,然而楚遇卻依然沒有有任何的動作,仿佛手中的那些杯盞對他來說,比眼前的這三人更感興趣些。
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淡淡的開口:“這是劉大家所燒製的瓷器吧。”
龍碧華笑道:“祁王好眼力,這就是。整個容城不超過三套。”
“哦?”楚遇笑了笑,微微的涼薄,“這套瓷杯整個容城不超過三套,若是換成錢財,不知幾何?”
龍碧華道:“大概也就五百兩吧。”
五百兩一套杯子,也實在是非定安侯府不能有了,而楚遇卻突然將自己的手一鬆,那杯子便“哢嚓”一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龍碧華的臉色一僵,便是再伏低,她原來也是一國公主,現在還是定安侯府的主母,何時被人這樣的藐視過,她的臉色一冷:“祁王,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遇依然未有怒色,隻是道:“改日在下會為龍夫人送來五百兩。”
龍碧華冷聲道:“我們定安侯府不缺這區區五百兩,要的是東西!”
楚遇淡淡的道:“好,明日,在下會為夫人送來三套。對了,龍夫人說這是定安侯府的東西,抱歉,在下倒沒有聽說過,這定安侯府除了是侯爺的,還是龍夫人的。”
“你……”龍碧華咬著牙齒。
楚遇冷冷的看向她:“在下妻子江蘺,在定安侯府十八歲月,不知龍夫人給她多少?你雖非生母,但是照顧阿蘺之事,作為她的夫君,自然銘記於心。改日龍夫人將這十八年所需之物樁樁列了吧,在下也會有清單一份,供夫人細看。夫人曾經給與的,在下必定百倍還之。在下雖然鄙陋,但是這點回饋之力,還是有幾分的。”
龍夫人頓時手一軟,強笑道:“不必……”
楚遇麵色沉靜,道:“這是需要的。還有阿蘺吃不慣這些食物,但是既然龍夫人破費了,在下依然會奉還。”
他說著袖子一拂,然後執了江蘺的手轉身而去。
出了庭院,江蘺將一雙眼睛看向他,好吧,雖然仗勢欺人了些,可是她卻覺得這仗勢欺人也可以這麽的好。
楚遇停下腳步,道:“還需要管他們作甚?東西咱們還回去,慢慢的算賬才好。”
江蘺正待說話,突然“砰”的一聲,一個人影直直的從屋頂的上方滾落下來,楚遇的眼角一抬,閑閑的站在那裏等著那個人影滾落到他的腳下。
落下的人衣衫襤褸,發絲淩亂,楚遇抬起自己的腳,然後淡淡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是剛剛一抬,那人的手卻突然間扒拉上來,然後緊緊的抓住那雪白的靴子。
靴子上頓時留下五指的痕跡。
江蘺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楚遇漠然盯著地下的那人,挑了挑眉。
“殿下……”
樓西月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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