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有洞天
黑夜裏她的氣息輕輕的浮動,楚遇笑了笑,安慰道:“阿蘺,我沒事的。”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含著淡淡的溫柔的笑意,如清風一般的拂過。
江蘺輕輕的鬆開他,移到他的身後,手指放到他的衣服上,看著他身上的那件衣服,第一次有種下不去手的感覺,過了片刻,她才將剛才楚遇扯鬆的衣物褪下來。
就著手中的火折子,江蘺幾乎要忍不住落下淚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稱得上完整的地方了,隻有縱橫的傷痕一路路的散開,她幾乎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樣的傷害才能產生如此恐怖的傷口,她的目光移往他的肩頭,卻發現肩胛骨處竟然有些微猙獰的突起,她的腦海瞬間一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處傷口不像是他其他的傷口一樣,而且還已經結了疤,看樣子卻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根據這樣的傷口她幾乎可以推測的出來,當年必定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穿插而過,並且長年累月的停駐在體內才會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可是,平時他擁抱著她睡覺,她感覺到的卻是平滑的,為何現在是這個模樣?!
這樣的痛楚,當年的他是怎樣過來的,那時候,他才多大?
她的手放上去,輕輕的觸碰那個傷口,以為自己小心翼翼,卻不知道自己的指尖已經完全的顫抖。
楚遇感受到她的顫抖,閉上眼,反手過去輕輕的抓住她的手,道:“阿蘺,都過去了。”
過去了,阿蘺,那些東西所給他的不是皮肉傷的痛苦,而是在那樣長久的黑暗中可以壓製的靈魂的絕望,那於我而言,反倒是幸事。
他感受到身體內一股股奔湧上來的浪潮,他竟然沒有想到,上次種下的噬骨血蟲和那武功的反噬竟然如此的厲害,他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那湧上來的劇烈的痛感卻讓他的神經有片刻的麻痹,他忍了忍,輕聲道:“阿蘺,別看了。”
他說著身子突然一僵,江蘺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傷口,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到他的肩上。
“子修……為什麽,我沒有早點遇上你。”
如果我早點遇上你,我就能有完全的把握醫好你,再也不要讓你受這麽多的痛苦。
楚遇頓了半晌,卻最終伸出手指抹過那滴淚,然後輕輕的放到自己的唇邊,吮落。
阿蘺,我們,其實在很久之前就遇上了。
他慢慢的轉頭,伸手輕輕的擦過她有些濕潤的眼角,歎息道:“阿蘺,別哭,你一哭我就完全沒辦法。我真的覺得還好。”
江蘺看著他如此迫切的安慰自己,最終擠出一絲笑意來,點了點頭。
她退開,然後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拚命的抑製住自己心裏的痛意和顫抖來,她取出自己的珠釵來,釵子裏的藥粉已經不多了,她將藥粉包裹在一張幹淨的帕子裏,就著旁邊的冷水完全的浸濕之後,這才輕輕的擦上他的傷口,這些藥粉隻有些微的止血功效,也不知道有沒有更多的用處。
她細心的將那些傷口擦完之後,然後才轉到楚遇的麵前。
她現在沒有任何的藥物,這裏除了水就是黑暗,她也隻能用這樣最簡單的方法。
楚遇靠在旁邊,對著她微微一笑:“阿蘺,好多了。”
江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知道,這點點根本就是飲鴆止渴,除了心理安慰而外根本對他本身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額頭,卻看見那裏滲出細微的汗珠。
如果他能夠,他絕對不會在她的麵前露出絲毫的弱勢,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控製不住了。
江蘺心如刀割,然後緊緊的抱住他:“子修,不要忍著。”
楚遇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手在她看不清的地方繃緊,傷痕下麵泛起一股股青筋,最終,他突然用力的將江蘺抱緊,仿佛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江蘺被勒得微微一痛,但是下一秒楚遇顫抖著鬆開她,微微有些喘息的道:“阿蘺,你先離開好不好。”
江蘺的手挨著他的背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內那股強大的四處亂撞的力量,在那樣的力量下,他極有可能失控。
他害怕失控的自己會錯手傷了她,他賭不起這個萬一。
江蘺卻將他抱得更緊,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冰冷的身體,她道:“子修,我是你的妻子,我想做任何的事情都和你分享。不僅僅是我的快樂,還有我的痛苦。”
她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溫暖的唇貼著他的臉頰。
過了一會兒,楚遇突然伸手將她一拉,江蘺麵對麵看著他,隻見他額頭上的冷汗順著他的發際一滴滴滾落,他的氣息一亂,深邃的雙眸仿佛席卷著莫名的光,他伸手將她帶到自己的腿上坐著,然後捧著她的臉,薄唇微微的開合,聲音微微的壓抑:“阿蘺……”
吐出這兩個字,他突然吻了過來,就想翻卷的浪水一樣瞬間襲來。他急切地,卻也是溫柔的,他的手放下扣住她的腰,幾乎要將她折斷在自己的懷裏,這是他的掌中花,他的手中月,他希望用最溫暖的方式去嗬護,哪怕是自己的雙手滿身血腥。
江蘺覺得自己是淺灘裏的魚,在他的吻中載浮載沉,她的手不由的抱住他的脖子,可以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身子,汗水從裏麵抖落出來,然後再次蒸發在黑夜裏。
楚遇的身子緊繃著,那親吻沿著她的下頜往下,手慢慢的上移,撫摸她柔膩的脖子,手卻從衣領處微微一探,將她的衣服微微一扯。
“叮”的一聲極小的聲響,衣領處的瑪瑙紐扣被扯著輕輕的往旁邊蹦去,彈在山壁上有清晰的聲響,但是兩個人卻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
楚遇的手指順著一撥,唇跟著落到她玉白卻微微單薄的肩頭,黑暗中依稀有奪人的光亮,她優美的鎖骨淺淺一扶,他的汗水滴落,滾到那裏去,微微一滑。
江蘺覺得亂了,可是這亂卻身不由己,甘心沉溺在這樣的亂裏麵。
楚遇的手挨著她腰間溫暖的肌膚,手中的薄繭微微一貼,最後輕輕的咬上她的肩膀,死死的壓抑著。
他的汗水洶湧的滾落,劇烈的喘息,最後抱著她仰靠在山壁上。
江蘺摸著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已經在這個時間內得到了平息,心裏也不由的安穩下來,如釋重負的喊了一聲:“子修。”
劇痛之後他的身子微微的有些脫力,但是一會兒便恢複了七七八八,他的掌心還膩在那片柔嫩上,纖細的弧度一扣即合,竟然是如此的不舍。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體上,微微垂下雙眸,過了一會兒,方才將手從她的細腰上伸出來,輕輕的挨著她微微燙著的臉,輕輕的摩挲著。
過了半晌,楚遇才伸出手,然後將她散開的衣襟拉緊,迷亂之中的錯位,讓他幾乎就要忍不住,這是他愛著的女子,他卻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留下一丁點的遺憾來。
楚遇將她輕輕的抱在自己的懷裏,道:“阿蘺,我現在大概三個時辰內動不得武功,等天亮了之後我們再離開。”
江蘺靠在他的胸口,點了點頭。
兩個人都太累了,趁著這個時間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們相互擁抱著,合上眼睛休息。
就在江蘺迷迷糊糊的時候,楚遇將她一搖,江蘺也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的,她聞到了那本來已經漸漸消失的合歡花香。
兩人站起來,楚遇將自己的衣服撿起來披著,兩人警惕著。
江蘺隻希望是剛才那些人在地縫上麵,但是心底裏卻明白這是不太可能的,而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清晰的落水聲。
他們已經下了這個地縫找人了。
可惜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好時候,楚遇的身體三個時辰內根本動不得武功,隻要被那些人遇上,幾乎就是死路了。
楚遇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然後指了指旁邊小小的暗河。
江蘺頓時明了,然後點了點頭。
這暗河既然是流動的,那麽就一定會有延伸的方向,現在他們隻有寄希望於這條暗河前行,來躲避這些人的追蹤。
江蘺伸手從地上撿起剛才迷亂時候熄滅的火折子,這時候想要躲避就不能留下一丁點的痕跡來。
兩人盡量將腳步放輕鬆,然後沿著小小的暗河前行,幸好這山洞裏麵也算是九曲回腸,所以盡管江蘺聽到了那些人的腳步聲,但是好在他們也沒能立即的找到。
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放輕鬆。
暗河開始的時候都是很小的一股,沿著錯綜複雜的山洞蜿蜒,越走,兩人卻發現這些山洞很是奇怪,就好像是人專門設置的一樣,並非自然形成的。
走了大概兩百米左右,小暗河匯入一個更大的暗河之中,而此時,兩人也聽見了很明顯的水聲,聽起來便是十分的湍急,兩人向著水聲靠近,隻看到這裏形成了落差近五米的小瀑布。
江蘺看著那衝下去的水流,眼底微微的沉思,這水不對勁。
這瀑布有五米的衝擊力,但是衝下去的水花卻不那麽大,而且,更重要的是,水流到下麵便積成一個小小單獨的小水潭。
這些水流到了哪裏去?
江蘺的心念一動,突然想了起來,她還來不及對楚遇說出自己心底裏的解釋,那邊卻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她向楚遇看了一眼,然後指了指下麵。
楚遇看了看,然後伸手將她一攬,往下一跳,沒入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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