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卿全程不敢再度開口。
從霍瑾承的語氣她也聽得出來,此時的霍瑾承已經處於一種極為暴躁的狀態。雖然和旁人說話的時候察覺不出來幾分,但葉雨卿卻感覺得清楚。
畢竟,霍瑾承的不滿都是因為她而起。作為當事人,感覺自然最為強烈和清楚。也最為確定的知道,自己這次怕要被狠狠的罵一頓。
“站穩。”
在回到太和殿之後,霍瑾承才將葉雨卿放下來。隻是被放下來的葉雨卿身形有些晃悠,站在地麵之後,身子更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若不是霍瑾承眼疾手快將葉雨卿扶住,葉雨卿定少不了狠狠的摔一跤。
“謝謝。”雖說霍瑾承的臉色不大好看,不過不妨礙葉雨卿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有些腿軟,站不穩。”
“喝酒還能把腿喝軟?”霍瑾承冷笑,見葉雨卿站穩之後就直截了當的鬆開了手,“朕倒是頭一次見。”
聽得這話,葉雨卿便眨了眨眼,心中明悟霍瑾承定是氣的有些狠了。霍瑾承在隻有他們二人的時候從不會以‘朕’自稱,如今來了這麽一句,若不好生安撫,隻怕又是好幾日氣的自己難受。
想到這裏,葉雨卿便抬手抓住了霍瑾承的衣角,眼睛瞧著霍瑾承,軟軟糯糯的開口,道:“不是喝酒喝軟的,是方才你扛著我走了一路,這才站不穩。”
見霍瑾承不語,葉雨卿便又繼續說著,“還要我的腰背,都被顛的又酸又痛。”說著,葉雨卿一頓,看向霍瑾承的目光多了幾分難言的埋怨,“都怪你。”
霍瑾承氣極反笑,斜睨了葉雨卿一眼。
他本欲出言反問,但見著眼前這人委委屈屈的模樣,霍瑾承到了嘴邊的話就又給咽了回去。直到最後,霍瑾承也沒能說出什麽重話。
隻見其盯著葉雨卿看了半晌,之後無奈輕歎,抬手將葉雨卿打橫抱起,放在龍**,之後沉聲開口,道:“秋水。”
“奴婢在。”
聽得霍瑾承的聲音,守在門外的宮女便低聲應了。她沒有入內,隻走到門前,身影被投射到了門扉上,倒也能勉強瞧出是個身姿嬌笑的宮女。
“讓小廚房做些醒酒的湯。”霍瑾承語氣淡漠,目光卻沒有離開葉雨卿,“熱水也備好送到外間。”
“是。”
秋水得了霍瑾承這話之後幫輕聲應下,後快步離開。她的步伐十分輕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她的聲音。
“子謙不是太後娘娘有事尋我?”葉雨卿本就沒醉,隻不過因為喝了不少酒而身上帶著一股子濃厚的酒味,“我該過去了吧?”
“急什麽。”霍瑾承聽罷葉雨卿的話隻冷笑一聲,掃了她一眼,“太後尋你是為了蘇銓的事情,你還是先好好的想一想說辭。”
“蘇銓的事情?”
葉雨卿沒有因為喝酒而腦子發蒙,反而因為霍瑾承的話而覺著摸不著頭腦。她瞧著霍瑾承,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兩側的臉頰也在泛紅,讓霍瑾承本想嘲諷幾句的念頭再度被自個兒給壓了下去。
不得不承認,霍瑾承對葉雨卿,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抵抗能力。對於此,葉雨卿也心知肚明,也向來‘利用’得當,躲過了不少來自霍瑾承的責罵。
雖說霍瑾承也不會對葉雨卿多凶,但能少挨罵,又有什麽不好的?
“蘇銓好男風的事情不是秘密。”霍瑾承將心頭依舊沒有散去的火氣壓下,耐心的給葉雨卿解釋,“太後察覺蘇銓或許有二心,所以將腦子動到了你頭上。”
聽得這話,葉雨卿麵色就變得有些難看,像是吃了隻蒼蠅。
“想讓我色誘蘇銓?”她強忍著一股子惡心說出這話,倒不是歧視蘇銓的性向,而是覺著太後的打算實在是膈應人。
“不完全是。”霍瑾承對葉雨卿的反應十分滿意,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太後想讓你接著這個機會接近蘇銓,而後摸清楚蘇銓到底是不是忠於她。”
“她就能完全信任我了?”
葉雨卿沉默片刻,後幽幽開口。
她委實想不明白太後這樣做有什麽意義。不管是她還是蘇銓,太後都是無法完全信任和確定的。既如此,讓她去試探蘇銓,太後就不會覺得她會與蘇銓聯手忽悠她?
“自然不能。”霍瑾承輕輕搖頭,“太和殿那個小太監,還記不記得?”
“那個姓‘王’的小公公?”葉雨卿經過霍瑾承這麽一提,心下也閃過了哪一張她覺得長的清秀的臉。
“太後信他。”
霍瑾承點頭,給出一個讓葉雨卿沒有覺得多麽意外的答案。
“皇上,醒酒湯與熱水備好了。”就在這個時候,秋水的聲音響了起來,而後便聽得外間些許細微的聲響,末了,才又聽見秋水道:“奴婢告退。”
秋水的聲音很好聽,比春風和夏雨以及小圓的聲音都好聽不少。方才隔著屏風和門倒是聽不真切,這時候葉雨卿聽分明之後,便覺著心情多了些怪異感。
“皇上身邊的宮女聲音個個都是溫柔婉轉的很。”葉雨卿挑眉,瞧著霍瑾承,“聲音比黃鸝鳥的叫聲都好聽。”
這話來的突然,讓霍瑾承頓時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他瞧著葉雨卿看了半晌,忽的忘了自己方才要說什麽,從嘴中吐出來的話,也頓時從正事變成了:“柔妃吃味了?”
語罷,霍瑾承和葉雨卿都是一愣,似乎都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葉雨卿率先回神,輕咳一聲,麵上的緋紅之色越發濃烈。和方才因為喝酒而麵容泛紅相比較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的葉雨卿也知道,方才那話,是酒精上了頭。
“皇上方才說,太後信那個王公公?”葉雨卿將話題掰回來,試圖略過方才的事情,“已經完全確定他是太後的人了?”
“從一開始就是太後的人。”霍瑾承倒是想問個究竟,想知道葉雨卿是不是吃味了,隻是聽葉雨卿提及正事,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便認真的回答,“隻是經過你提醒,這才注意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