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銓像是真的隻是和葉雨卿偶遇一般,在說完那些話之後也不停留，徑直離開。瞧著蘇銓的背影，徐子謙的眸子微眯，不知道在思量什麽。

“現在要去何處？”

葉雨卿見這蘇銓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才看向霍瑾承，輕聲詢問。此番來左相府‘拜訪’，並非坐的馬車，而是直接步行。

畢竟霍瑾承一道出來不單單是為了左相的事情，若乘坐馬車出宮再在街道上四處晃悠和停留，就算別人不想注意到他們，也一定會留個心眼。

也虧得如今雖然冷了許多，但也不至於穿的太過臃腫。隻要時不時的動一下,倒也不至於會覺得冷。

“見一個人。”

霍瑾承的聲音很輕，倒也沒有避諱徐子謙的意思。讓徐子謙和葉雨卿一道，本也是準備讓徐子謙跟著。

不過對於徐子謙……

“左相對蘇韻兒和羅權聯係的事情，有何看法？”等到無人之處，霍瑾承便負手而立、縱然一身粗布麻衣，其上位者的氣勢也不受分毫影響，“朕記得，羅家昔日與蘇家似有姻親。”

“羅家與蘇家的事情臣尚不明晰。”徐子謙聽得霍瑾承那話之後便緩緩開口，麵色再自然不過，“至於貴妃與羅權之間聯係之事,臣雖知道幾分，但目前尚未得到更多情報，暫且不知如何評價。”

對於徐子謙的回答，霍瑾承沒有任何反應。他隻掃了徐子謙一眼，像是對徐子謙的回答並不在意。而對此，徐子謙也同樣沒有多言。

葉雨卿覺得霍瑾承不會無緣無故問到此事,但又覺著當不會有什麽大事。畢竟徐子謙也算跟了霍瑾承多年，若真有什麽不妥之處，霍瑾承也不會拖到這個時候。

“羅權和蘇韻兒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不知怎的，霍瑾承忽的瞧著徐子謙說了這麽一句話，與此同時，霍瑾承看向徐子謙的眼神也多了些葉雨卿看不懂的情緒，“子謙，你可能該明白朕的意思？”

若說霍瑾承之前的話葉雨卿還能琢磨出來些用意，那這個時候，葉雨卿就是完完全全的摸不著頭腦。

此時的徐子謙也沒有開口，這讓此時的氛圍頓時有些壓抑，也讓葉雨卿越發的覺得兩人之間說的事情有些複雜。

“臣，明白。”

徐子謙輕聲應著，拱手行禮。而得到了這個回答的霍瑾承，麵上也鬆緩不少，給人的感覺也沒有方才那樣的有壓力。

“走吧。”

葉雨卿雖依舊沒有想明白兩人之間的對話是什麽意思，不過也沒準備追問。但就算如此，她也能隱約感覺到霍瑾承方才那話並非完全都是一時興起。

至於為何提到蘇韻兒和羅權的事情來‘提醒’徐子謙，葉雨卿不想深究。總歸徐子謙和蘇家人的糾葛不淺，和貴妃蘇韻兒之間有仇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這一次，葉雨卿倒是想岔了。

“主子。”莫湛出現的有些突然，悄無聲息的便來到了霍瑾承等人的身後，不過除去葉雨卿之外，霍瑾承和徐子謙都沒有多麽意外，“人就在裏麵，活口。”

得了莫湛這話，霍瑾承略微頷首，麵上多了些滿意。

自打之前李全突然毒發身亡，讓霍瑾承白跑一趟，自己的人也幾乎可以說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之後，他手下的人就長了記性。

雖然上一次霍瑾承對他們隻是小懲大誡，並未有多麽嚴重或者苛責的懲罰，但這不代表霍瑾承能夠容許相似的事情第二次發生。

對於此，霍瑾承手下的人都心知肚明，也不會妄圖因為霍瑾承的仁慈，而覺著主子好說話，亦或者是柔軟可欺。

——能在蘇家盯得如此嚴實的情況之下蟄伏這麽多年，還未曾讓蘇家發現悄無聲息的壯大自己的勢力，到如今更是能夠將蘇黨一脈的事情抽絲剝繭的查個清楚，這樣的人，如何會是個好糊弄的？

“是什麽人？”葉雨卿剛見到莫湛的時候有些驚訝，但不過片刻就恢複如常。霍瑾承身邊的人當然都本事過人，莫湛有這樣的能耐，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羅權那邊的人？”

“尚不知曉。”霍瑾承聽葉雨卿問起也直接回答，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遮掩，“不過是從北麵入京的。”

葉雨卿點頭，雖然不知道此人到底有什麽用處，不過見霍瑾承如此重視，也大抵知曉這人有些重要。或者是，是帶了什麽重要的訊息。

徐子謙一直沒有開口，隻沉默的跟著兩人。唯有提及這人是從北方潛入京城的時候，徐子謙的神色才有了幾分變化。

隻是這樣的變化，其實也可以忽略不計。

“主子，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莫湛再度開口的時候是在一個侍從過來之時，那侍從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了一塊玉佩和令牌，瞧著做工都極為精細，“都是出自羅王府的物件。”

“羅王府的人？”

葉雨卿挑眉，話裏帶了明顯的不確定。

畢竟這些東西都可以偽造，就算偽造困難，也總要法子走歪門邪道去將羅王府的東西弄到手再來栽贓嫁禍不是？

當然，這隻是其中的一眾猜測。這人到底是不是羅權的人，還有待查證。唯有確定此事之後，才能繼續下一步。

至於玉佩和令牌，也無非是給個頭緒罷了。

“都問出了什麽。”霍瑾承掃了一眼那兩樣東西，並未伸手拿起。他隻略微擺手，示意人將其撤下，“還是此人嘴巴很緊？”

“此人倒也開口說過幾句話，但都無關緊要，隻說自己是如今采買的商人，不知為何要將他抓到這裏。”

“還說天子腳下，若這般行事，遲早會有官府來整治屬下等人。”莫湛不緊不慢的說著，然說出口的話讓葉雨卿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說他遵紀守法，從不曾犯事，屬下等人不該這樣對他。”

“商人？”霍瑾承挑眉，“采買的都是什麽。”

“綾羅綢緞，胭脂水粉。材質都與京中千金小姐所用之物有著明顯不同。”莫湛的神色也有些怪異，“除此之外，便還有些……給**助興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