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約見葉雨卿和霍馨二人的時候,並非隻帶了一張嘴，還帶了一遝冊子。
他在說完那話過後，就將冊子雙手奉上，遞到了霍馨的跟前。霍馨並未直接伸手接過，而是眯起眼睛將蘇立好一頓打量。
而後，忽的開口道：“蘇大人姓蘇，不知道和京城蘇家可有關係？”
霍馨的話讓蘇立頓時一愣，久久不語。他的沉默無疑是最好的答案，也讓霍馨和與葉雨卿微微眯眼，彼此對視。
蘇立若真是蘇家人，那事情可就沒有一開始那樣簡單了,隻會變得更加複雜和棘手。特別是，他們還不知道蘇立這人到底是那邊的。
“是蘇家人又如何？並非所有蘇家人都存了狼子野心。”蘇立緩緩說著，神色認真，“若是馨成將軍與葉大人對下官不信任，大可對下官今日之語置之腦後，不聞不問。”
“對二位來說，如此做法不會有任何損失。”說著，蘇立微微一頓，“亦或者告知羅王，這些都可以,下官不會有任何怨言。”
蘇立的態度和言辭讓葉雨卿眉頭微皺，倒是霍馨驀地輕笑一聲。她定定的看著蘇立，將蘇立好一頓打量，而後才笑道：“蘇大人不必如此。”
聽得這話，蘇立隻略一勾唇，對著霍馨微微拱手,並未多言。
霍馨和葉雨卿的態度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也知道，兩人知曉其和蘇家有關係也隻是早晚的事情。隻不過瞧著霍馨和葉雨卿這算得上是平靜的反應過後，蘇立心頭到底有那麽幾分其他的感覺。
“賦稅之事，本將軍與葉大人會進行一定的處理。”霍馨緩聲說著，模樣極為鄭重，“得到的結果，也一定是蘇大人想要的。”
此言讓蘇立微微眯眼，與霍馨對視。過了許久，才見著其拱手開口，極為恭敬客氣，“馨成將軍既然這樣說，下官便盡數當真了。”
得了這話，霍馨略一頷首，不再多言。
至於那被蘇立遞過來的一遝冊子，也被霍馨收的妥當。葉雨卿看在眼中，心中不住的思量起來。霍瑾承在她離京之前說過，北方也有可用之人，也不知道霍瑾承那時候說的人是誰。
難道，就是蘇立？
葉雨卿拿不準，所以一直沒有貿然開口。至於那府衙裏頭的幾個官員，葉雨卿知道，霍馨必不會輕而易舉的就將他們放過。
既然私自增加賦稅，導致如今的局麵出現，那霍馨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等著這次回去，霍馨必定會騰出手來對付府衙那兩個官員。
想到這裏，葉雨卿就看向了霍馨。
“時候不早了，蘇大人準備何時回去？”霍馨慢悠悠的說著，看了眼外頭已經小了很多的雪，眉眼染上幾分笑意，“雖說此前本將軍和葉大人將羅王府的人甩開，不過他們這時候也差不多該摸索過來。”
“我們幾人談話的模樣，怕也是被看得分明。”說著，霍馨挑眉，示意蘇立看向身後那處。等著蘇立順著霍馨的目光看去，入目的便是幾個鬼鬼祟祟的羅王府家丁，“蘇大人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才對。”
蘇立麵色凝重，眸色裏頭帶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霍馨對此視而不見，隻站起身來，道：“蘇大人可要與本將軍和葉大人一道離開？正巧，回羅王府也要路過府衙，順路。”
“馨成將軍邀請，下官卻之不恭。”蘇立輕笑著應和，倒是沒了方才的那幾分凝重，“馨成將軍，葉大人，請。”
蘇立對葉雨卿的態度也隻都是客客氣氣的。
雖然不如麵對霍馨的時候那樣鄭重和謹慎，但對葉雨卿，蘇立到底是沒有一分看不上的意思的。
也正如霍馨之前所言，蘇立是個聰明人，所以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答應霍馨的話，到底代表著什麽。
不過就算如此，蘇立的麵色也不見任何慌亂，反而還多了些許輕鬆和解脫。這般模樣，倒是讓葉雨卿瞧了眉頭微挑，心中生出了幾分別樣的心思。
“葉某有個問題，想問問蘇大人。”葉雨卿沉吟片刻，便走便開口，“希望蘇大人聽罷過後不要介意。若是不願回答，也無妨。”
“葉大人直說便是。”
蘇立對葉雨卿笑了笑，瞧著一副好說話的模樣。
“蘇大人與蘇家的關係似乎不大好？”葉雨卿也不墨跡，“不知道和皇室比起來，蘇大人更加傾向那一邊？”
葉雨卿此言一出口，蘇立的臉色就倏兒一變。
但不過片刻，其麵色就恢複如常，瞧著和尋常無異。不過就那麽一會兒的光景，倒也夠葉雨卿和霍馨看得明白。
“大魏的主子是誰，蘇某便向著誰。”蘇立笑了笑，說出來的話並不算什麽讓人歡喜的答案，畢竟大魏的主子是誰——
今日是霍瑾承，明日，說不定蘇黨一脈就造反了不是？
“蘇大人倒是看得明白。”葉雨卿笑著搖頭，對蘇立的話不可置否，“大魏的主子，從頭到尾可就隻有霍姓。”
“下官明白。”
葉雨卿的話讓蘇立笑著應和，沒有一個字兒有反駁或者不忒的意思。對於此，葉雨卿眉頭微皺，顯然對蘇立這樣的回答也存了不滿。
“好了。”霍馨掃了蘇立一眼，看似隨意的抬手拍了拍葉雨卿的肩膀，“大魏的主子當然隻有皇兄，日後會是皇兄的長子，這沒什麽好說的。”
“其他的阿貓阿狗，上不得台麵，也注定不會如願。”
此言一出，葉雨卿和蘇立便紛紛應和，倒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隻是葉雨卿聽著霍馨那話過後，腦中浮現出來的，是此前在大魏史書上看見的關於大魏覆滅，被蘇家接手的事情。
當然，如今的情況，和那個時候的已經截然不同。至少在葉雨卿知曉的範圍之內，大魏史書上從未有過北方受災之類的事情。
其他的葉雨卿也不想再去琢磨，畢竟如今的事情，也沒法靠著葉雨卿往日的記憶就能萬事順暢。不說其他，就說此番來北方，就已經超出了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