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將軍,有人往院子裏頭扔了個石頭。”霍馨的侍衛帶著一塊綁了紙條的小石子過來的時候霍馨正和葉雨卿商量著事情,“便是此物。”
聽得侍衛這話,霍馨和葉雨卿便轉頭看去,兩人的眉頭也因此微微皺起。
“拿過來。”
霍馨語氣有些生硬,帶著明顯的不悅。侍衛並不懼怕,畢竟霍馨一貫都是如此態度。溫和這兩個字,在軍營裏頭向來都是行不通的。
“這上頭的字倒是寫的好看。”葉雨卿湊到霍馨身側,與她一道將紙條上的內容看完後就發出感歎,“比我的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能做官的都寫的一手好字。”霍馨掃了葉雨卿一眼,“就算一開始寫的不好看,為了能在皇兄眼前留下個好印象,也會拚了命的去練習,免得奏折上頭的字不堪入目,惹怒聖顏。”
這個說法葉雨卿倒是理解的很。
畢竟一天到晚的看那麽多奏折,若是遇見個字寫的不好看的,鐵定是連奏折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屆時若錯過了什麽大事兒沒處理,遭殃的不還是官員自個兒?
難道有人會怪皇帝因為字醜而看不下去奏折?便是有,說出來也是丟那個官員自己的臉,不然還能怎麽著?
“也虧得你不必寫奏折。”霍馨忽的想到葉雨卿,嗤笑一聲,眼中的調笑意味濃厚十分,“否則我定要拿一個回公主府,放在書房警醒自己不要荒廢練字。”
葉雨卿一時間噎住,半天沒能吐露一個字。
霍馨這話是毫不遮掩的打擊和嘲諷,但葉雨卿也知道隻是玩笑之語,所以氣悶之餘,隻翻了個白眼,並未覺著不悅。
“所以去還是不去?”葉雨卿決定略過‘字’這個話題,她揚了揚下巴,示意霍馨瞧著紙條,“這人約我們明日下午去最南邊兒的茶樓見麵,會不會有詐?”
“誰知道呢?”霍馨眯了眯眼,將紙條隨意的放在燭火上燒毀,火舌迅速將紙燃燒殆盡。
“這寫字兒的人定是個官員,但身份可不好確定。”
“說不定,還是羅權送進來的。”
說著,霍馨看了眼圍牆那處,不過倏兒就轉回目光,瞧著葉雨卿。她拍了拍手,將方才沾染上的些許泥土拍個幹淨,這才再度道:“要不要一起走一趟?”
“馨成公主盛情邀請,葉某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像極了戲台子上的唱戲人,不過此處也沒有旁人,倒也不妨事,更不會丟了大魏長公主的威嚴的臉麵。
等著葉雨卿話音落下,兩人更是相視一笑,不做他談。
待到第二日下午,葉雨卿和霍馨更是毫不顧忌的直接出了羅王府,壓根兒不管羅權會不會派人跟著她們。當然,這也是存了試探羅權的心思。
若真是羅權的把戲,他一定會坐不住。而若不是,羅權也勢必會有所行動。雖說兩種可能都會讓羅權派人盯著葉雨卿和霍馨,不過態度和行事方式卻會不同。
“看來不是羅權做的。”葉雨卿察覺到羅王府的人隻遠遠跟著,並未上前,更沒有遠去,隻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之後就低聲與霍馨交談,“否則這個時候早該換個法子跟著我們。”
“不到最後,不可妄下結論。”
霍馨看了葉雨卿一眼,雖說她也這樣覺著,但依舊不大放心。
越是這樣,她們就越是不能夠放鬆警惕。
羅權這人此前吃了她們兩人的一個虧,又被算計了一番,更是被潑了好幾次髒水,不生出些報複的心理,葉雨卿和霍馨都是不信的。
“我覺著八成是蘇立。”
葉雨卿再度開口,雖然知曉霍馨說的也有道理,但此時此刻,葉雨卿已然有了更加準確的猜測。
“蘇立……”
霍馨微微眯眼,對葉雨卿的猜測並未否認。她沉吟片刻,後又道:“不管是不是他,先將這些人甩開。”
此番出來,霍馨在明麵上並未帶幾個人。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二來則是為了方便行事。要知道人數越少,目標就越少,像是在做甩開人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也就更加容易。
尤其是現在又開始下雪,葉雨卿與霍馨兩人的衣衫都是淺色,等著雪再大幾分,就更加的讓人找不到兩人的蹤跡。
至於雪地上的足跡——
葉雨卿和霍馨二人,也自會處理幹淨不是?
所以在霍馨說了那話之後沒多久,她就帶著葉雨卿東拐西拐的繞了好幾個圈子,等再度出現在原地的時候,跟蹤她們的羅王府的人,也早就不知道被騙到了什麽地方去。
“走吧,咱們的人還在暗中跟著。”見葉雨卿環顧四周,霍馨便輕聲開口,“放心,不會出任何岔子,跟著本將軍,保你安全無憂。”
“那葉某就多謝馨成將軍了?”
葉雨卿挑眉,裝模作樣的對著霍馨微微拱手。霍馨對此也受用的很,其輕哼一聲,麵容浮現幾分傲嬌之色。
這被葉雨卿看在眼中,讓她頓時輕笑出聲,兩人倒也和和氣氣,這來了北方一趟,可是比以往的關係還要來的親密幾分。
對於二人來說,也是好事。
“果真是蘇大人。”霍馨在南邊兒那茶樓見著蘇立的時候不禁感歎一句,“葉大人說的還真準。”頓了頓,霍馨又道:“蘇大人這麽大費周章的要見本將軍與葉大人,所謂何事?”
“回馨成公主,是為賦稅之事。”
蘇立此番倒是說的幹脆,麵色的凝重讓霍馨的神色也多了幾分認真和鄭重。她瞧著蘇立,將其好一頓打量,目光不徐不疾,這之後才再度開口。
“蘇大人此前不是說自己知道的並不多,還需的本將軍與葉大人自己去查?”雖說蘇立那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但意思也八九不離十,“怎的這個時候還說這話?莫不是此前是在耍弄本將軍與葉大人不成?”
一聽這話,蘇立當即跪拜,誠惶誠恐。
“下官不敢!隻是那日在府衙之中,秦大人與羅王府的耳目眾多,下官不敢妄言!”蘇立恨聲說著,“提及賦稅,也不過因為那時秦大人的兒子說下官在看賬本一類,所以下官才鬥膽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