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軍以為此前蘇大人就說的足夠清楚。”

霍馨笑笑,態度依舊和善的很。

劉管家聽罷這話一愣,之後看了眼此前那管家,眼神之中帶了幾分責怪的味道,後才對著霍馨等人拱手,充滿歉意的開口,“定是此人辦事不周全,不曾對老爺提及此事,怠慢了將軍與各位達人,實屬不該,還請幾位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這話說的倒是挑不出錯,畢竟葉雨卿他們也沒法知道管家到底有沒有上報,劉老爺又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不過劉管家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霍馨他們也沒有理由揪著不放。所以這個時候,葉瑾嚴適時開口,不至於讓霍馨拉下她的臉麵。

“既如此,將軍與本官幾人可能進去了?”

葉瑾嚴雖說笑著,但卻讓劉管家覺著有幾分不舒坦。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般,葉瑾嚴的笑容,委實讓人沒法放鬆警惕。

誠然,葉瑾嚴也是刻意如此。

如若不然,指不定就讓劉家的人覺著他們一行人好欺負。看不上他這個新來的北方府衙之首和蘇立、葉雨卿也就罷了,霍馨和霍瑾承,豈是他們能夠看不上的和過於冒犯的?

方才這兩個管家的行徑,若是擱在京城,多的是人要治他們的罪!也就霍馨不著急,霍瑾承隱藏身份,否則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管他劉家背後是什麽人,在這北方,還動不了一個劉家?葉瑾嚴還就不信了,劉家背後的人能比蘇黨一脈更難纏、更具有威脅!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劉管家慌張開口,像是被葉瑾嚴的話語唬住,“馨成將軍,幾位大人,請隨我來。”

得了這話,霍馨隻微微頷首,依舊走在最前。葉雨卿與葉瑾嚴一左一右的跟在其身側,再往後,就是喬裝打扮之後的霍馨,和身份地位確實最低的蘇立。

入了劉家大門之後,霍馨才將劉家內部好一頓打量,入目的花草樹木皆是珍品。甚至還有好幾種都是南方才養得活的植株。

見狀,霍馨微微眯眼,心中探究越發濃厚。

想在北方,特別是今年這般情況下的北方,將這些南方的植株養活,可不是一個‘困難’就能蓋過的。

“這是老爺外出之時帶回來的植物,嬌貴的很。”劉管家見著霍馨注意到那幾株植物便輕聲開口,“隻是我見識短淺,倒也不知它們的名字。”

霍馨點頭,沒有多言。

其麵色也沒有改變分毫,隻繼續打量著這一路的環境和布置。等到了大廳,霍馨才慢條斯理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瞧著坐在主位上、手中拿著煙杆的劉員外。

“見過馨成將軍,見過幾位大人。”

劉員外起身,對著霍馨和葉雨卿等人挨個兒行禮,禮數倒是周全的很。如果忽視其時不時的打量的眸光,倒也挑不出別的毛病。

就但看劉員外的態度,也能看出其對霍馨並無敬畏之心。方才的客氣,也隻是麵子功夫,當不得真。

自然,霍馨也沒有當真。

“劉員外好大的架子,讓馨成將軍與本官在外頭等了這般久。”葉雨卿斜睨劉員外一眼,語氣頗為陰陽怪氣,“果真是錢袋子鼓了,就有底氣了。連將軍與朝廷命官都敢不放在眼中。”

葉雨卿說完冷哼一聲,態度極為惡劣。

這般模樣,將此前劉員外所想的‘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想法徹底顛覆。

他如何都沒想到,葉雨卿上來就是這麽一手。

“葉大人息怒,都是這下人不曾告訴草民,這才讓將軍與幾位大人久等,還請將軍和幾位大人勿怪啊!”

劉員外說著就要再度跪下,不過霍馨眼疾手快,直接將他扶住,並未讓其膝蓋著地。

“不必如此。”霍馨輕笑,“葉大人向來是這般循規蹈矩的性子,見不得有人不守規矩。”說著,霍馨一頓,“本將軍常年在軍營之中,雖將軍規看得重,不過既然不在軍營,倒也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將軍折煞草民了!”

霍馨的話並未讓劉員外放鬆一分,反而是更加用力的往下跪。而這一次,霍馨也不再伸手阻攔,隻放任其行為和動作。

剛才霍馨不過行為上客氣幾分,話卻一句都不饒人。

那話裏話外,可都是說著劉員外不懂規矩,怠慢了他們一行人。劉員外能夠將生意做的大,成為北方的首富,自然也不是個蠢人。

何況霍馨將話都說的如此明顯,他如何還能聽不明白?若是當真順著霍馨麵上的意思站起身來,不跪下認錯,此後的事情定不會善了。

縱然劉員外知道,即使他此時跪了認錯,此後的事情,也不會多好解決。

他背後的人——

劉員外沒有深想,總歸如今霍馨是決計不可能挖出來的。對大魏皇權虎視眈眈的從來都不止蘇黨一脈,其餘的幾方勢力,一直都在蟄伏。

瞧著是沒有任何威脅,可實際上,不見得就比蘇家來的好對付。

霍瑾承此番來北方,也正是因為察覺到了北方的某些事情,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親自來這一趟。他是對葉雨卿很想念,但也不至於為了兒女私情,將京中的事情擱置一旁。

隻不過因為北方發現的某些事情的線索,已然出現了不小的威脅。

霍馨同樣知道。

在霍瑾承那日夜裏見過葉雨卿,將葉雨卿哄著睡下之後,他就直接去見了霍馨,將事情簡單的說明,此後便不再提及。

雖是如此,霍馨也知曉事情的嚴重程度。這劉家,就是他們要查的第一家。

“劉員外當真不必如此。”霍馨輕歎,再度扶住劉員外,“本將軍知曉你無惡意,葉大人和蘇大人同樣如此。”

“如若不然,本將軍帶來的侍衛,早就將這劉家圍了起來,又哪裏會是此時這般和諧?”說著,霍馨笑笑,反問道:“劉員外覺著呢?”

劉員外能說什麽?他隻能應著。

縱然霍馨帶來的侍衛早就將前後門堵住,他也隻能裝作不知。

“將軍仁厚,草民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