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卿這幾日都不安生,如蘇銓之前所言,原本屬於太後的那些人,不會對月竹的死善罷甘休。
他們也不是沒去找徐青璃的麻煩,可在知道徐青璃得知月竹被霍馨的人處理掉之後親自去找霍馨鬧了一通,還被霍馨直接打成重傷臥病在床的事情後,就歇了找徐青璃算賬的心思。
也不是他們好糊弄,而是親眼所見,徐青璃真的去了半條命。若不是顧忌著徐青璃是後宮妃嬪,這霍馨下手怕是還要再狠幾分。
——當然,這隻是他們所以為的。
不過徐青璃傷的確實特別重就是了。霍馨當時也說不然就做做樣子,可徐青璃愣是不肯。到了後麵霍馨不忍下手,還是徐青璃自個兒折騰出來的。
如此一來,和徐青璃一道去找霍馨,卻毫發無傷的‘柔妃’,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蘇銓還真是耗費了不少力氣。”葉雨卿雖然煩不勝煩,但真的對她造成什麽傷害和威脅事情並未出現。
也正如她所言,這些都是蘇銓的功勞。想到這處,葉雨卿便覺得心情有些複雜。她不是蘇韻兒,可以心安理得的受著別人對她的好。特別是蘇銓看起來真的沒有別的目的的時候,葉雨卿就更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就像是,養備胎。
“他是想掰倒蘇韻兒。”徐子謙知曉葉雨卿在想什麽,頓時嗤笑一聲,“你且看著,要不了幾日,就該蘇韻兒遭殃了。”
徐子謙的話讓葉雨卿不再深想。她分不清這些人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逢場作戲,所以對於自己信任的人,她選擇無條件相信。
反正,徐子謙不會、也沒有膽子對她不利。
“右相大人,葉大人。”便在這個當口,一個侍衛來到兩人跟前,雙手奉上一封信件,道:“西北使者想見葉大人,邀請葉大人今夜赴宴。”
聽得這話,葉雨卿一愣,壓根兒沒反應過來。
這西北使者,怎麽就盯上她了?她一個小小的禮部官員,一個欽天監,理應無法入西北使者的眼。
在霍瑾承那處,葉雨卿也聽了不少關於西北那邊的事情。每年來的西北使者都是同一個人,他給西北蠻王打點好一切,而後恭迎其的到來。
此人對大魏的所有人都看不上眼,就連對霍瑾承,也是鼻孔朝天。雖然不至於言辭衝撞,可話裏話外,都是輕視之感。
這樣的人,沒道理會專門請葉雨卿赴宴。
“給你信的人還說了什麽?”徐子謙也知道這一點,他眸子微眯,伸手將信封拿了過來,“一字不漏的複述。”
“回右相大人,那人說,西北使者對葉大人早有聽聞,想要見葉大人一麵,順帶讓葉大人根據天象,幫他看些東西。”
“看什麽?”葉雨卿凝眉,直覺不妙。
“卑職不知,送信的人隻說心中寫的明白,葉大人過目之後就能知曉。”頓了頓,又道:“送信之人還道,葉大人一人赴宴即可,不必再帶友人。”
這個友人指的是誰,葉雨卿和徐子謙心知肚明。不過饒是如此,葉雨卿還是笑著開口,問道:“那蘇銓蘇大人也是不可與本官同行的?”
“這……卑職不知。”
聽得這話,葉雨卿才反應過來這侍衛隻是個傳話的,問他這些事情,他也沒法回答。
意識到自己無意之中為難了一個不知情的人,葉雨卿頓時有些尷尬。好在徐子謙這時候微微擺手,讓侍衛退下,才算‘挽救’了葉雨卿。
“蘇銓也在邀請之列,雨卿不必擔心這個問題。”徐子謙開口的時候帶了幾分打趣兒的味道,“讓你看天象,是想知道西北蠻王有沒有能夠一統天下的機會。說聽說你算命很準,這次就給你個機會讓你算一算西北蠻王的。”
葉雨卿無言,瞧著徐子謙。
她的眼神充滿怪異,宛若在說‘你在逗我’。
徐子謙看葉雨卿如此隻聳聳肩,將信遞給她,道:“雨卿如果不信,自己看看就知道。我沒必要和你玩笑此事。”
葉雨卿知曉,隻是覺得徐子謙的表述方式實在是過於敷衍和不認真。也不能怪她覺得徐子謙是在和她說著玩兒。
等看罷信件之後,葉雨卿久久不語,和徐子謙大眼瞪小眼。
“我覺得是個鴻門宴。”葉雨卿將信放回桌上,麵色難看,“給西北蠻王看天象,看他能不能一統天下,怎麽不直接說看他們西北蠻夷能不能將大魏的滅了?”
“也真的是說得出口。”
“大魏的地盤上都如此毫無畏懼之心,在西北的時候怕是不知道如何的狂妄自大!將大魏踩得一文不值!”
葉雨卿越說越氣憤,話音落下之後還猛地一拍桌子,將徐子謙也是嚇了一跳。葉雨卿這般模樣,徐子謙還真是沒有見過。
“不必氣惱。”徐子謙微微搖頭,“過會兒馨成公主會來,你可以讓馨成公主委屈一下,扮成小廝隨你同往。”
“我一露麵,西北使者就能看出來。”霍馨的聲音適時響起,來的時機極為巧妙,“這次來的不是往日的文官,而是此前在戰場和我交過手的武將。”
“極為難纏。”
聽見霍馨對此人的評價,葉雨卿的臉色就不大好看。合著她去了之後,說不出好聽的話,那她八成的玩完。
“鬆祁賀?”徐子謙和葉雨卿想的倒不是一回事兒,他聽見霍馨的話之後,腦中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若真是他,你確實不能去。”
“把人家耳朵削了一隻,就算戴上人 皮麵具,他也一定認得出來。”徐子謙其實想說的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但霍馨到底是大魏長公主,這話可不能說出口。
“所以得換個信得過的人。”霍馨點頭,“還得武功過人,能夠護住雨卿,不然都是白搭。鬆祁賀既然點名要見雨卿,那背後一定有人攛掇。”
“看來皇兄是真的沒有說錯。”說著,霍馨輕歎,“就是不知道皇兄料沒料到來的人,是鬆祁賀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