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富強要給沈娟驚喜

對於之前張富強向外借錢的事跡來說，張富強不屬為富不仁一類，但在陽光眼裏，他屬於成功基本靠時勢運氣，不懂管理的一類。

陽光見與爸爸的正常愈發的激烈，緩和道：“那還是在上初中的某個深夜，發現你不見了，便問我媽：‘這麽晚了，我爸呢？’”我媽當時說‘咱家這幾天每天晚上都丟糠，丟了三天了，你爸和你大姑父蹲點抓小偷去了。’第二天清晨，我看見幾乎全體職工集合於廠子門口，好像在開會。你站到一張破桌子上，方便各個方向的人看見你，喊道‘大家注意了。’隨著這句話，眾人停止議論，目光集於你一身。你張了張嘴，深吸了口氣，可能是有點緊張，說道：‘前幾天和大家知道咱們廠子有些人手腳不老實，昨天已被逮到現形，從今天起廠子不再雇傭此人。’”張富強當時好像本準備了一列火車的話，到發言時，忘了哪裏是車頭，哪裏是車尾，整列火車堵在心裏，憋急了，隻從他嘴裏掉下來一節車廂。

“那天我聽到這些話時知道已經晚了，便叫我媽去宣布散會。把你叫回了屋。工人三三兩兩議論紛紛。那天沒到場開會的隻有大老黑一個人，你為大家設的這個迷讓猜的人毫不費力。爸，從小你就用很多名言警句名人事跡教育我，可有一句名言叫‘學以致用’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陽光突然問張富強。

“知道啊，咋的了。”張富強沒被張陽光問住。

陽光本想說：“我才長這麽大，都從電視劇裏看到過，這是把人拉攏到身邊的好機會。你知道了他的惡劣行跡卻不公之於眾，在其現行被逮之時，假模假意問他遇到了什麽困難，告訴他‘需要什麽幫助盡管開口，不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讓其心生愧疚與感恩。這個攥到手裏的把柄可以利用這個人一生。給他人留有餘地的同時，避免為日後的自己埋下禍根。”後一想，事已經發生了，“算了，沒事了。我隻是想說你在把握產品上很厲害，可再人員管理上還有改進的地方。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因為沒有人被咱們管理了。希望錢進來能像他說的一樣，再把錢貸給你吧。”他知道說了道理張富強也不會聽，而且會給張陽光講出一堆歪理邪說。

張富強的“心態”強到就算事實在那擺著，他也會告訴你結果不一定是壞的。因為他覺得每一件事都在時間的長河裏。“他肯定能貸給我，我都給他禮了，就不怕我反咬他？再說貸不貸給我都沒關係，他這次沒貸給我，肯定有他的難處，我也理解他。他這次沒收禮了還沒貸給我，他心裏就會愧疚，下次就能給我更大的額度。日子還長著呢，未來誰也不知道會怎麽樣，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是壞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課文你沒學過嗎？”通過這一觀點，張富強無視所有人對他的意見，忽視所有人提出他的缺點，對於提出他缺點的人張富強甚至會感到厭煩。課文學了不少，“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這句話他卻沒聽說過。

陽光一時沒有找出一條真理，來改變張富強這關於心態的看法，直到張富強無路可走的時候陽光知道了答案。“事情一直在時間的長河裏，隨著發展，何時好何時壞誰也不知道。可當事人不一定等得到事件好轉的拐點。某個壞的原因引發出惡劣事件，在變成好事的那一天，你可能已經被時間長河淹死了。”

張富強還教育過張陽光兩句話，自己以身作則，當了完美的反麵教材。其中一句叫“百善孝當先。”另一句叫做“萬惡**為首。”

為了躲避上門的債主，張富強每天雞還沒叫就著急忙慌地出門，每天整個村子的人都睡了才回家。家裏隻剩陽光的媽媽和爺爺奶奶陪著笑臉，來麵對絡繹不絕、紛至遝來、比肩接踵、源源不斷、川流不息或麵帶微笑、或麵帶愁容、或氣急敗壞、或跪地求饒、或罵罵咧咧的各種債主團隊或個人。

臨走時張富強不忘了告訴家人：“誰家還沒點苦難，壞日子就要到頭了，我出去想辦法。”“你就在家想唄，非得出去幹啥？”張陽光媽媽問。“咱家這麽多要賬的，我咋想辦法？”

張富強邊說著話邊衝向陽光媽媽，意思是臭老娘們叫你幹啥你就幹啥得了，哪來那麽多廢話，再瞎問我就削你。陽光媽媽沈娟把背影留給張富強，自己向別的屋走去，小聲反抗道：“那麽多要賬的，啥樣的都有，你咋不在家呆著呢？”為了不挨打，這話隻能說給自己聽。

要是在以前，張富強絕對會追過去，一拳搥上，要殺了她的表情問：“你說啥？你再說一遍？”現在他來不及和陽光媽媽多說一句話，趁還沒人來，開著車一溜煙跑了。這幾個月陽光媽媽總聽張富強跟她提起一個叫楊雪的女人，是他的網友。

“跟你說話你就聽不明白，人家楊雪就能。”“人家楊雪大學畢業，古詩我背前一句人家就能背出下一句來。”“你看你整點事總絮叨，這要擱到楊雪身上，我說啥人家就幹啥。一句廢話都不用說。”陽光媽媽從這些話裏已經明顯感覺出要有事。她向來相信張富強，張富強因為外出求人辦事籌錢多次晚歸或未歸，她從未有過懷疑。可她不知道張富強在外麵給她寫了一個多麽驚喜的故事。

這天張陽光和葉煦媱還在家，正商量著是不是出去找找工作，在家裏也不幫不上什麽忙。張富強晚歸後和剛刷完碗的媳婦說：“你說我再找個小的回來怎麽樣？還能和你分擔家務，還能幫著處理咱家的事。”

“少在在那吹牛了，現在咱家都這樣了，別人躲都躲不及，還能有人上杆子來咱家？”

“這你就小瞧你老公了吧？我要是有這本事呢？”張富強要在這個跟他吃苦受累一輩子的女人麵前展示他沾花惹草的颯爽英姿，好像隻要她點頭，明天他就能把人領來一樣。

“那她來吧，她來我走。老人我養，孩子我帶。”張富強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就變了，他認為陽光媽媽就應該同意他納個小妾，這是他除欠款這一長項之外能力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