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坑深564米 你把我哥的女兒怎麽了?

亞瑟眉頭都未曾動一下,眼角和眉梢都是冷淡,“顧睿,你從哪裏判斷出來你女兒她還活著,她是難產兒,好端端放著也很難活,何況還要轉移,那很麻煩。

而他,沒有麻煩的理由。

顧睿的手指微動,“因為你想要她死,就沒必要帶走。”對於存活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的嬰兒來說,隨便動點手腳就能要她的命。

不需要從醫院帶走。

亞瑟始終都是麵無表情,“嗯,我帶走了她,在半途中死了。”

空氣中徒然覆蓋上一層死寂,顧睿眼眸未動的看著亞瑟墨綠色的眼睛,輪廓的線條繃得很緊,他淡淡啞啞的出聲,聽不出情緒,“那麽人呢?”

人死了,屍體在哪裏?

顧睿的唇畔始終維持著某種弧度,似笑非笑,似冷非寒,“我女兒跟你沒什麽深仇大恨,裏昂大公子也是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據你弟弟所說,在你喪失摯愛是個十足有修養的貴公子,不至於能做出把無辜的孩子的屍體隨手扔到路邊的事情才是。”

亞瑟的眉尖動了一下,他看著顧睿看似溫雅眼睛裏都是冷芒的臉,扯開唇淡淡的笑,“顧睿,你不能把我怎麽樣,那個孩子是死是活,我都不打算還給你。”

顧睿冷笑,果然是不喜歡說廢話的男人。

他抬腳,踱著步子慢慢的走到亞瑟的麵前,“我不能把你怎麽樣,總有人能的,亞瑟,你是腦子不清楚麽?”

亞瑟無謂的笑了笑,他的鼻梁很挺,極具西方的人特色,低醇的嗓音覆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大約真的是我無能,不能對女人怎麽樣。”

顧睿,“……”

他好笑的看著眼前滿身透著冷酷氣息的男人,“你生育無能所以想占著我的女兒?她全身上下跟你沒有一根毛的關係,你跟柳小姐生出來的孩子長成我女兒的模樣,是個人都會覺得你頭頂綠油油。”

亞瑟跟柳嫣然如果有後代,怎麽也都應該是凱撒那樣的混血種。

他微闔著眸,“我喜歡就行了。”

顧睿看著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無法懂得某種邏輯,因為過於荒誕,荒誕到無從解釋。

他往後麵退了幾步,俊雅的臉龐恢複了原本的溫和與淡漠,“既然這樣,那我們慢慢地耗著,耗到你的老子親自過來要人。”

亞瑟眸光微動,等到他的父親親自來要人,也是凱撒上位的時候。

裏昂家族不會允許有吸毒史的繼承人。

銀灰色的針尖沒入青色的血管,透明的**緩慢的注射進溫熱的血液,亞瑟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俊美冷酷的臉不見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動。

顧睿淡笑著解釋,“這種新型毒品聽說感覺很不錯,注射量過多的話,產生的幻覺能如你所願,比如想看見的人,或者聲音。”

藥效發作得極快,一波波的強烈的感官刺激湧入他的神經,淹沒他的感官,光怪陸離,——

輕如貓步的腳步聲傳來,顧睿神色一冷,身後的保鏢隨即轉身上樓,沒幾秒鍾就聽到女人的尖叫聲,“你們是誰?這是我哥的房子……”

顧睿的注意力被外邊的聲音吸引走,沒有看到亞瑟大變的臉色。

那邊被保鏢擋住的女孩已經蹭蹭蹭的跑了下來,“哥哥你在這裏幹什麽,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們家進了小偷……”

顧安西眼角的餘光瞥到那被綁著的身材高大英俊成熟的男人,叫嚷的話便就這麽戛然而止,一張臉蛋變得煞白,“哥……”

顧睿以為自己的妹妹被嚇到了,連忙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低低的訓斥道,“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叫人送你回去!”

女孩的聲音微顫,“他……是誰?”

小小自小養在閨中,沒有見過什麽世麵,更加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顧睿理所當然的認為她被嚇壞了,連忙摟著她的腰要將她帶出去。

顧安西看著那張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痛楚的男人的臉,煞白的臉色仿佛半天回不過神,“我朋友在附近……嫂嫂要我順便幫她帶點東西……哥哥,他怎麽了?”

顧睿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大半部分落在亞瑟的身上,皺了皺眉隨口回答,“一個罪犯,哥有點事要問她,乖,你拿好無憂讓你帶的東西開車回去,”注意到她的臉色難看的厲害,“我叫人送你。”

說完朝著一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冷漠而彬彬有禮的聲音響起,“二小姐,這邊請。”

“顧睿,”野獸般的低吼從身後響起,亞瑟原本低醇的嗓音變得粗噶,透著一股不理智的凶殘,“放開我。”

顧安西已經走上了樓梯,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頓住腳步回頭,她看著青筋暴露的男人,咬唇輕聲問道,“哥哥……他怎麽了?”

“毒癮發作了吧。”

顧睿擰眉看著不同尋常的亞瑟,暗忖他不應該是這個反應,眼睛直直的看著迷茫而似乎很害怕的女孩,翻滾著猩紅的瘋狂。

那種眼神……很複雜,似乎在克製,又好像掙紮得厲害。

他的手腕試圖掙開手銬的控製,一道道的血痕在偏白又透著力量感的手腕上留下。

他想擺脫手銬,幾乎是不計自己手的代價。

“毒……毒癮?”顧安西的臉龐更加的白了。

幹淨而整齊的指甲沒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刺著她的神經,她伸手扶著一旁的保鏢,低垂著腦袋慢慢的轉了身,“……走吧。”

亞瑟的視線很朦朧,影影綽綽的瞳眸倒映著女孩清淨斯文的五官,忽遠忽近,連聲音都逼真得可怕。

原來……還能這樣啊。

顧睿頷首,看著他逐漸平靜下去的眼神,連著額頭上跳躍的筋脈也恢複成原狀了,唯獨眼神溢出某種流光溢彩的癲狂,語調又是極其矛盾的冷靜,“這是什麽毒品,嗯?”

“上癮了麽?”

亞瑟淡笑,沙啞得厲害,“感覺是很好。”

顧睿細細的端詳著他的神情,低低的笑著,“猜猜看,你剛剛盯著我妹妹看,這藥讓你看到你想見的女人了嗎?”

男人的俊顏有幾分疲憊,他薄唇噙著的弧度始終是無謂而寡淡,“很久沒有嚐過對我有作用的毒品了,”亞瑟笑著道,“一次怎麽夠我上癮,再來。”

顧睿搖搖頭,似笑非笑,“今天沒興致了,亞瑟,你可真難纏。”

別墅裏沒有人,顧睿隻派了兩個保鏢駐守,他們走後就有暗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手腕因為他過度的用力被弄出極深的痕跡,結著血痂,短發下的臉滴著冷汗。

顧睿,真夠狠的。

為了不在他的身上留下動過刑的痕跡,全都傷在最深的地方。

黑暗中,有細小的腳步輕輕地響起,亞瑟的耳膜本能的微動,俊美眉皺起來,低低的嗓音從喉嚨深處溢出,“誰?”

燈光很小,來自小型的手電筒。

細細的女聲很軟,“瞳瞳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

亞瑟閉了閉眼,手不自覺的搖晃著手腕上的手銬,試圖以這樣的疼痛去除藥物帶給他的錯亂的幻覺。

顧睿讓他的手下在他的血管裏注射了各種各樣的藥物,從十二歲開始他就是開始接受毒品的訓練,大部分的藥物都對他沒什麽作用。

他看不清一米之外站著的女人長得樣子,但是大致可以猜到是白天誤闖進來的那個女人,顧睿的妹妹。

薄唇微動,冷漠的驅逐,“給我滾。”

顧安西咬著唇,如心頭落下一根鋼刺,她拔高了聲音,似乎很生氣,“我問你瞳瞳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你們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男人粗噶而不耐煩,“我說過已經死了。”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落在他的臉上,亞瑟皺了眉頭,黑暗中她能聽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像是氣到了極點。

亞瑟不明白,顧睿為什麽會讓他妹妹大半夜的闖進來。

他冷冷的瞥了眼手腕上的手銬,對他的裝備這麽有信心麽?

顧安西喘息著,努力的平複自己堵塞在胸前的怒氣,還有更多更多無法形容的情緒,她好幾次想將手裏的手電筒砸在他的臉上。

最後,集中的光束照在他的臉上。

依舊是俊美的,英挺的,令人著迷的一張臉,隻不過輪廓間的線條更加的冷硬和無情了,她咬著唇瓣,“你吸毒?”

亞瑟閉著眼睛,不想在顧睿的妹妹身上看到另一張臉,又聽到女人問他,“你在給誰賣命?你害死我哥的女兒,他會讓你死在這裏的。”

“告訴我,瞳瞳在哪裏?”

如果他此時睜開眼睛,大概可以隱約的看清楚女孩臉上滿臉的淚水。

“我哥沒殺你那就說明瞳瞳還活著,告訴我她在哪裏。”

顧安西扔了手電,走到開關處將地下室的燈打開,刹那間,光線在整間屋子裏散開。

亞瑟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女人穿著紅色的大衣,稱得肌膚如雪,清秀斯文的五官拚湊出一張精致而極其耐看的五官,唯獨紅著的的眼圈異常憤恨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