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波說的是不跟校長李向東鬧矛盾,可是第二天矛盾就來了,而且來得有些意外,自己也沒想到,但是偏偏就來了。

第二天辦公室裏,校長李向東公布了期中考試全西河鎮的排名情況,毛海波所代的班級考了一下全鎮倒數第五。

李向東說:“按以前的規矩,隻要考倒數五名以內的就要扣錢,也不多,兩百塊錢。”

毛海波一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覺得李向東有些過份。兩百塊錢就是一半的工資。雖然現在說是教師工資漲了,而且平陽的教育吹得是全國教育先進縣,可是老師的工資這些年並沒有提高,毛海波是中教二級的職稱,也隻能拿四百塊錢,夠少的吧?

哦,讀者,你會說現在工資都漲了啊,一般可以拿到一千一, 一千二,不錯,那是報到上麵欺騙上級的,真正到手的工資隻有四百塊錢,所謂的檔案上的工資跟現實的工資是兩碼事。

其實這事領導也知道,領導也不是傻子,不過睜隻眼閉隻眼罷了,那些市裏的學校還是可以如數拿到全部的工資的,也有一千五以內,還是不錯的,所以大家擠破頭想進市裏小學任教也是正常的。

毛海波從市裏高中混到下麵小學,沒有人不說他傻的,還有人當著他麵就說他是個傻逼,毛海波也覺得自己挺傻逼的,可是沒辦法,生活在這個時代,總有時代局限性,也不能怎麽樣。

毛海波說:“校長,你有沒有搞錯,你什麽時候說過考倒數五名的要罰款?”

李向東說:“哦,你是新來,還不知道規矩,我們這裏這幾年來一直就是這樣的。”

“沒道理嘛,你考試前也不講,現在說這種話。”

“你是校長還是我是校長?”

校長李向東也發飆了,本來就討厭毛海波討厭的不行,現在居然在這種公共場合來讓自己出醜。

完全是不把自己當領導嘛。

可是毛海波似乎並不在乎這回事,還是直接問他:

“都知道你是校長,可是你得服眾嘛?”

“我怎麽不服眾啦?”

“你說考了前五名的就得獎,可是隻獎三十塊錢,為什麽後麵的卻要罰這麽多錢?”

“我是校長,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需要跟你商量。”

“我知道你不需要跟我商量,可是總得有點民主吧?”

“你以為你生在美國啊,還要民主,我看你太幼稚了吧?”

“媽的,好,你既然這樣說,也別怪我不客氣。”

毛海波說這話的意思就要上去打人,這可把大家嚇住了。辦公室裏還有其它老師,這會兒也不得不上前去拉住毛海波,校長李向東還是嚇了一跳,一下子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這會又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臉上還搞一一些灰,一付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大家又樂了,可是雖然樂了也不敢笑。

大家全繃住臉,免得自己笑出來,惹了校長生氣。

劉山河拉著毛海波到了外麵,遠離了辦公室,站在教學樓下麵。不遠處還有學生在上體育課,所謂的體育課就是自由活動,農村的孩子嘛,也沒什麽體育設施,體育課讓他們玩就是了。

“算了,好漢不吃眼見虧。”劉山河。

“媽的,我就不服氣。”

“何必呢?學校裏又不是你一個人被扣,還有鄧官傑,還有李海濤,還有曹明霞,除了校長本人,幾乎每個人都被扣。”

“這樣啊?”

“你不知道,我們學校本來就是西河鎮最差的學校,又是山區,教育質量最差,從來沒得過前五名,隻有倒數的份,大家已經習慣了。”

“半個月的工資呢。”

“權當你嫖了人家女兒吧。”

劉山河倒會安慰人,別的話沒有打動毛海波,倒是這句話打動了毛海波,想一想也是,自己跟李娟在一起也沒花過一分錢,都是免費睡的,就當成是嫖資吧。

“也是。”毛海波笑了。

“想通了?”

“不通也沒辦法啊。”

“就是啊,跟這些粗人一般計較幹什麽?他們全是一些大老粗。”

“我是一個大老粗,到底有多粗,你們婦女主任知道。”

毛海波也隨口講了一個笑話,到底是年輕人啊,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要打人,這會又笑了起來。

不過,校長李向東也從二樓的辦公室裏下來,看到毛海波笑,就知道毛海波沒把自己當回事,自己就沉了臉,看著毛海波生氣得不行。毛海波才懶得管他,自顧自還在那裏樂。

李海濤也下來了,豎起了大拇指說:“牛。敢跟校長搞。”

毛海波說:“今天跟你叔搞起來,你不生氣啊?”

“我說過多少次了,他不是我叔,他算個球啊。”

“就算是球也是你叔嘛。”

“他不是我叔。”

“你想否認也沒辦法,誰讓你姓李?”

“姓李的多了去了。”

兩個人又胡扯了一氣,李海濤說:“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其實人真的虧了。”

“為什麽這麽說,大家都扣錢,反正你們不介意,我也無所謂啦。”

“不是,我想說的是本來你所代的那個班就是倒數第一,現在居然成了倒數第五,還進步了四名。”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

“所以,你不應該扣錢。”

“可是我還是扣了,而且也是兩百,半個月工資啊。”

“是過份。”

“媽的,這工資也敢扣,你說什麽考績獎,你拿另一份錢來獎勵大家,我得不到也無所謂啊,可是我自己的工資也要扣,這什麽世道。”

“沒辦法,人家是校長,手握大權啊。”

“什麽狗屁大權。”

“至少可以讓人下崗。”

“下崗?”

“對啊,下崗就隻能拿百分之七十的工資。”

“哎,那好啊,拿百分之七十的工資,我可以出去打工。”

“你想得倒美,百分之七十的工資還要在學校裏上班。隻是沒事做。”

“我靠。”

毛海波想了一會兒,確實沒意思,可是盡管沒意思,還隻能在這裏混下去,沒辦法,目的雖有,無路可走。

蔡妍看到毛海波也是一種懷著怨恨的眼光,毛海波想了想還是跟她打兩句招呼:

“蔡妍怎麽啦?”

“沒事。”

“那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我恨死你了。”

“我又沒惹你,你恨我幹什麽?”

“你別跟我裝了。”

“我裝什麽?”

“我煩死你了。”

蔡妍說著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哭了,眼淚嘩嘩流了出來,毛海波其實知道蔡妍為什麽哭,昨天晚上的事毛海波也心懷內疚。但是看著蔡妍流淚,他什麽也沒做,隻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

李向東也很生氣,生氣一方麵是生毛海波的氣,另一方麵是生女兒李娟的氣。剛才毛海波跟自己在辦公室吵起來,還差一點打起來,李娟不在辦公室不知道。

不過,李向東直接找了李娟,李娟還在跟一個學生做思想工作,應該來說,李娟工作起來還是挺認真的。

“放學生走了吧,我有事要跟你說。”李向東說。

李娟看看父親的臉色,十分不好,就知道是比較嚴重的事,對學生說:“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後可以聽話。”

學生走了之後,李向東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李娟說:“爸,有什麽事嘛?”

李向東說:“現在你必須在和我毛海波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什麽選擇?”

“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爸,你為什麽要這樣逼我,我其實可以做到同時擁有兩個人的,而且毛海波是真的對我好,還答應跟我結婚的。”

“他跟你結婚,首先他不可能有這種想法,就算他有,我這一關他也過不了。”

“為什麽嘛,爸。”

“你不知道,剛才在辦公室裏,他差一點跟我打了起來,要不是劉山河拉開,他真的就打了起來。”

聽到李向東這樣說,李娟還是吃了一驚,本來就跟毛海波已經說好了,沒想到毛海波還這樣對待她爸爸。

她能不生氣嗎?

“我去找他去。”李娟說。

不過李向東還是拉住了她,李向東拉住李娟之後,什麽也沒說,先哭了,這一哭倒讓李娟有些內疚,甚至有一種心疼的感覺,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女,這叫什麽事兒,自己談了一個男朋友,方麵是個花心鬼不說,別一方麵老是跟爸爸做對,以後怎麽辦嘛。

李向東一哭,李娟也哭了起來,李向東看到女兒哭了起來,心裏鬆了一口氣,。打算演苦情戲,總的來說,女兒還是跟爸爸親,如果爸爸傷心,女兒應該可以回心轉意。

“女兒,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爸爸對你怎麽樣你應該清楚。”李向東說。

“我知道爸你對我好,我沒考上高中,你花一萬塊錢供我上師範學校,畢業又給我一萬塊上崗費,讓我上班。”

“可是你對不起你爸爸啊。”

“爸,我錯了。”

“你就寧願這樣看著一個男人來欺負你爸爸嗎?”

“不,我不要。”

“可是我不想你去找毛海波,如果去找他,也隻是自取其辱,聽爸的話,跟他斷了吧。”

盡管李娟心裏不情願,可是此時此刻,當著爸爸的麵,也隻好答應了下來。否則真不知道李向東如何收場,其實這也正是李向東所擔心的,不過,還好,李向東盡管付出了一些眼淚,可是目的還是達到了。

毛海波在中午的時候睡在**,有好幾天沒去找蔡妍,本來以為這種事可以冷處理,反正那天晚上的事說不清楚,如果冷幾天,相信會好起來。可是對於蔡妍來說不是這樣的,蔡妍本來希望毛海波能主動來找她,至少可以說明情況。

蔡妍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可是一等不來,二等還是沒來,這就讓蔡妍很生氣了,這叫什麽事?這算個什麽男人,蔡妍生氣之後,就會反複思考跟毛海漢波在一起所有細節,想來想去,越想越不對。

原來她跟毛海波在一起,從來就沒有愛情,隻有性。

蔡妍明白這個真相之後對毛海越發恨了,從前沒覺得唐壽東有什麽好,現在倒覺得唐壽東是個不錯的男人,錯過了還真有些後悔。

毛海波哪裏知道蔡妍這幾天的心事啊,隻是中午睡不著覺,想蔡妍,就去找蔡妍。雖然是冬天,可蔡妍還在睡午覺,還沒睡著,就聽到外麵的敲門聲。

蔡妍說:“誰?”

毛海波說:“我。“

蔡妍說:“我已經睡了。”

毛海波說:“開個門吧,有事跟你說。”

盡管蔡妍知道也沒什麽正事,反正一起過來就是親熱,過來就是親熱,這裏麵根本就沒有愛情,人家說男人把性和愛分得很清楚,至少在毛海波身上真是這樣的,這個人任何人都不愛,隻愛自己,可是偏偏跟一個又一個女人親熱。

什麽鳥人?

蔡妍還是起來了,開了門,當時是冬天,蔡妍還是穿著睡衣,開了門之後又坐回到床沿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蔡妍一臉的不高興。

毛海波說:“怎麽啦?不高興了?”

說著毛海波的手還伸了過來,像往常一樣去摸她的臉蛋,可是這幾天蔡妍已經想好了,越想越覺得自己虧了,跟男朋友也分手了,而這個人也不可能娶自己。

蔡妍說:“哎,把手拿開。”

“怎麽啦?”毛海波說。

“沒什麽。”

“你真生我氣啦,我沒怎麽惹你吧?”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好,你問吧。”

“那天晚上,你到底在不在李娟的宿舍裏?”

“什麽李娟宿舍裏?”

“你就別跟我裝了,毛海波,我隻要你老實回答我。”

蔡妍說著,眼睛還直直地瞪著毛海波,毛海波心裏有些發虛,不知道原來蔡妍是個這麽執著的女子,這倒讓他沒有想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說沒有,你信嗎?”毛海波說。

“不信。”

“那我說什麽好呢?”

“我隻要聽真話。”

“真話?”

“對,真話。”

“可是我怕如果我說出真相,你會不高興的。”

“那我也不想你騙我。”

“我是在李娟宿舍,我也聽到你在外麵說話的聲音了,本來我是要出來的,可是李娟說不讓我出來。”

最後毛海波還是說出了真相,說出真相之後毛海波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這麽老實。或者不能說叫老實,隻能說不想撒謊,有些人很喜歡撒謊,可是我們的主人公毛海波卻不喜歡撒謊,當你說一個謊言之後, 可能你自己也不會意識到,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謊要撒。

這件事很累,而且弄得人家不相信你,這就不好了。

蔡妍聽到這裏,哭了。毛海波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上前去抱住蔡妍說:

“別哭了好嗎?”

“我恨你。”

“你恨我吧,盡管恨我吧,我也知道自己對不起你。”

“我恨死你了。”

毛海波以為蔡妍隻是說說而已,可是蔡妍居然擦幹眼淚,下了床,然後跑到廚房裏拿了一把刀。

菜刀。

刀是用來殺人的,菜刀雖然隻是切菜的,可是也可以殺人,至少可以嚇唬人。毛海波嚇壞了,一下子呆在這裏說:

“蔡妍,你想幹什麽?”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你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

蔡妍說話的時候臉紅紅的,兩眼也充血了,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或許真有一種病:間歇性神經病。

這可讓毛海波傻了眼了。雖然他很風流,而且也喜歡跟各種各樣,不同的女人上床,可是從來不想動感情,也沒打算把自己的小命達進去。

毛海波把手捉住蔡妍那隻拿刀的手,高高的舉起來,可是蔡妍還一下又一下的用力,試圖擺脫毛海波的控製。

“你信不信你真會殺了你?”蔡妍問。

“我信。”

“你真信了?”

“我真信了,你求求你,別衝動。”

“我就民想衝動,我反正什麽也沒有了,我就想殺了你,然後我也自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殉情?毛海波自信還沒跟蔡妍感情深到那一步,而且這種事隻在小說裏,電視裏看過,現實生活中還真沒遇上。

毛海波知道蔡妍也是一時糊塗,總的來說,女人更容易失去理智,理智多麽重要啊,人要憑著理智才能活著,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現在如果這一刀真下去了,一切玩完,這個遊戲就不好了。

“你為什麽這麽想啊?你還年輕,為什麽想著殺人?”毛海波說。

“我不管,我男朋友也跟我分手了。”

“分手了可以再找啊,世上又不是他一個男人?”

“你也不要我了?”

“我要你,你隻要放下刀就可以。“

可是蔡妍根本不聽,毛海波因為驚嚇,蔡妍說話聲音也挺大的,兩個人都大聲說著話。倒讓隔壁宿舍的李海濤和曹明霞聽到了。

“他們好像又吵起來了?”曹明霞說。

“管他呢,人家兩口子之間的事關我們什麽事兒?”李海濤說。

“不管?”

“不管,如果是你跟我吵起來,你希望有外人來說三道四嗎?本來沒外人,至少還可以妥協,合好,如果外人一來反而壞事了。”

“你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吧?”

“是。”

“那就不管。”

本來李海濤兩口子是不打算管的,可是毛海波因為被人要挾著要殺他,倒嚇住了,大聲叫了一聲:

“李海濤,過來幫個忙,蔡妍發瘋了。”

李海濤和曹明霞互相相視一笑,看來不管還不行。本來,毛海波進蔡妍宿舍之前,經過曹明霞宿舍時已經看到李海濤在裏麵。

所以現在求救也是無奈之舉。

李海濤過來了,曹明霞也過來了,看到這個情景,還是嚇了一跳。

“怎麽會這樣?”李海濤說。

“先別管,把刀子幫我奪下來。”毛海波說。

李海濤上前去幫忙把刀子奪了下來,其實蔡妍隻想嚇唬一下毛海波,也沒真打算殺人。不過,也難說,女人是情感動物,有時候衝動起來也會殺人,至少剛才的蔡妍已經處於半瘋狂狀態了。

曹明霞也上前抱住蔡妍,女人往往站在女人的視角看問題,其實蔡妍的事,她也算比較清楚的,從一開始跟毛海波好,曹明霞就提醒過她,可是身處熱戀中的女人,哪裏聽得進別人的勸告?

“算了吧蔡妍,有什麽事說出來不就好了嗎?為什麽要動刀動槍?”曹明霞說。

“就是。”李海濤說。

“媽的,他有病,發神經病了。”毛海波驚魂未定。

蔡妍年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不是自己的想要的,以後恐怕毛海波就算徹底跟自己斷了,也不可能再來找自己了。

沒想到弄巧成拙,弄成這樣。想到這裏蔡妍又哭了,眼淚嘩嘩的,抱著曹明霞,十分委屈的樣子。

女人是弱者嘛,一哭就更像一個弱者了。弄得毛海波反而裏外不是人,曹明霞也說:“毛海波,你就不該欺負人家。”

毛海波說:“我靠,你剛才都看到了,是她拿著刀要殺我。”

李海濤說:“你不欺負人家,人家也不會拿刀來殺你。”

毛海波說:“得,我裏外不是人了。”

李海濤說:“知錯要改。”

毛海波說:“得,以後我也不來了,我走了。”

毛海波說走就走了,甚至頭也沒回。倒是蔡妍在淚眼朦朧中看到毛海波走了,心裏刀絞,哭得更加厲害了。

她以為憑著她的哭可以挽留一個男人的心,至少讓毛海波回頭勸她兩句。可是沒有,毛海波自顧自走了。

曹明霞說:“毛海波走了。”

蔡妍說:“我恨他。“

曹明霞說:“好的時候跟一個人一樣,現在又鬧成這樣。”

蔡妍說:“我恨死他了。”

曹明霞說:“李海濤,你去勸一下毛海波,讓他回來跟蔡妍道歉。”

曹明霞說這句話也是說給蔡妍聽的,蔡妍沒反對,至少說明還是想跟毛海波合好的,曹明霞也和李海濤相視一笑。那意思很明顯,李海濤當然不傻,也聽出來了。

李海濤說:“我去找毛海波,叫他回來。”

曹明霞說:“去吧,一定要把毛海波叫回來。”

李海濤說:“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李海濤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蔡妍一眼,蔡妍還在哭,也沒說話。李海濤走了,去到毛海波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