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波從地上半天才爬了起來,這時隔壁住的李娟也聽到外麵的響動出來了,看到毛海波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也很驚訝。

“怎麽啦?到底是誰打的?”李娟說。

“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是你得罪了誰啊?”

“我隻得罪過你爸,不會是你爸請人來打我的吧?”

“不會,我爸不是那種人。”李娟堅決否認,同時也端了熱水來,讓毛海波洗把臉,“我明天問下我爸。”

“算了,我跟你開玩笑的,應該不會是你爸。”

其實說起來也跟李向東有些關係,有時候生活中無意中一句話卻能洞見生活的本質,世界就是這麽奇妙。

讀者,細心的讀者,如果你注意到前麵李向東跟唐壽東、蔡妍三人一起在外麵吃飯的細節,應該明白,毛海波早晚都會被打的,雖然不是李向東下的手,可是信卻是李向東寫的,而且打人手法也是李向東教的。

可是毛海波也不相信是李向東,因為李向東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人到了這個年紀也是有心無力,不會再跟年輕人爭什麽了。

“你再想想,會不會是得罪了誰?”李娟說。

“這個重要嗎?”

“重要啊,當然重要啊。”李娟說,一邊小心給毛海波的傷口擦拭酒精,“會不會是蔡妍男朋友唐壽東?”

“算了,你也別胡猜了。”

其實毛海波可以肯定是唐壽東,一來之前蔡妍已經跟他說過,讓他注意一些,二來他叫了一聲唐壽東,那個人停下了手,這也正好說明就是唐壽東。隻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人家怎麽辦,隻能吃了啞巴虧。

擦拭了酒精之後,毛海波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搞人家女朋友,搞出事來了,居然被人家打了。哎,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中國人遇到這種事也隻有這種忍氣吞聲的方式。

毛海波想到下次如果遇到唐壽東最多不說話就是了,也不打算找他麻煩。

倒是唐壽東一直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總怕以後毛海波會來找麻煩,雖然現在有肖勇幫他撐腰,可是也不可能保他一輩子,而且以後自己還要經常去蔡妍那裏去,不定人家什麽時候就找上自己了。

想一想,唐壽東還覺得不安。

不安歸不安,可是還得吃飯,已經很晚了,又找了一家飯店吃飯,一邊吃一邊喝酒。

“如果以後有什麽事,還是可以找我。”肖勇說。

“好的,這次麻煩勇哥了。”

“什麽話,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來幹杯。”

此時此刻也隻有酒能表達彼此的意思,酒喝到一半,肖勇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某個兄弟被抓了,讓肖勇想辦法去把人“搞”出來。肖勇在道上混,人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肖勇的叔叔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也是有權有勢的人物,平時小兄弟們進去了,也是他來把人搞出來的。

用肖勇的話說:“他們進去了,我花錢撈他們出來,吃了還得出去搞小姐,他們敢不為我賣命的?”

也是,人家在道上混得風生水起也有著其必然性。

“我走了,下次有事打電話給我。”肖勇說。

“吃了飯再走吧,已經天黑了。”

“你也看到了,有事。”

“那好吧。”

肖勇隻喝了酒,飯也沒顧得上吃,就走了。倒是唐壽東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又叫了飯,吃了起來,酒也沒喝完,打算帶回去喝。

後來,吃完飯了,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走在回學校宿舍的路上,冷風一吹,讓人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寒意,不過還好,剛才還喝了酒的,可以抵擋一陣的。唐壽東想到最好給蔡妍打個電話,他一直對自己剛才是否被毛海波認出來心存懷疑。

電話很快就通了。

“小妍,在嗎?”唐壽東在電話裏說。

“十二點了,你在哪裏啊?還沒睡啊?”

“在外麵,剛吃了飯。”

“這麽晚?”

“是。”唐壽東說,“告訴你一件事,我把毛海波打了。”

“啊?”

“就在剛才,一個小時前。”

“不是吧,就你一個人嗎?”

“不止,還找了一個兄弟幫忙,用麻袋蒙住他的頭,然後兩人用棍子打。”一邊說,唐壽東一邊笑。笑聲在黑夜裏傳得很遠,近處的一條狗還叫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蔡妍半天沒有說話。也許是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吧。

“蔡妍,你怎麽不說話啦?”唐壽東說。

“我覺得這樣不好,你打人家,人家再打你,我不想你們這樣互相鬥來鬥去。”

“蔡妍,你記著,我這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就更不應該打。”蔡妍說,“我主要是擔心你。”

“哈哈,你擔心我?真的假的?”唐壽東說,“那我問你,為什麽毛海波知道打他的是我?”

“啊,他知道是你?他看到了嗎?”

“沒有,我蒙著臉,而且打時還用麻袋罩著他的頭。”

“那為什麽你說他知道是你?”

“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唐壽東說。“這怎麽解釋?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我沒有。”

“你沒有?”

“我沒有。”雖然蔡妍知道是自己告訴了毛海波,可是這種事,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認帳的,認了就說不清了,而且唐壽東是那種小心眼,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後來,唐壽東就掛了電話,雖然想知道為什麽毛海波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又問了蔡妍,蔡妍說她沒說,無論如何蔡妍是他女朋友,他還是應該信任自己的女友的。沒有就沒有吧。

這天晚上,唐壽東所在的學校大門也關了,唐壽東是翻牆進的學校大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