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著這幫讓人生厭的老東西,冷色一笑,毫不留情道。

“原來,想要害我侯府走向窮途末路的,不是那在背後構陷操縱的陰詭小人,而是諸位族老們啊。”

“阿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啊,你這孩子怎麽說話這般難聽,未免戾氣也太重了。”

秦璃冷笑:“我隻是講了實話,族老們就覺得難聽了?試問,前段時間,從北鳴關傳來不利於父兄的傳言,那個時候,京城裏的風雨、汙水盡數打落在我侯府的頭上,那時的你們,怎麽不說那些話難聽了?那時的你們,又在什麽地方?”

“不瞞諸位,在我選擇以一己之力扛起侯府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能再隻做侯府的大小姐了,因為我知道,一旦侯府真的出了事,不會有人幫我,什麽血脈親情,關鍵時刻這些東西隻會溜走的更快,我現在,隻求有實力、有能力保住我的親人,哪怕是讓我放棄金貴的身份,我也會毅然選擇這麽做。”

“再說了,你們今日來尋我,說白了不就是想要從我這裏要錢嗎?諸位族老,我若不出去做生意,拿什麽養活你們這幫伸手要錢的人呢?”

聽到秦璃這般無情的拆穿他們,族老們的臉色各個十分精彩。

“你這丫頭,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什麽叫做我們是來找你伸手要錢的?你外公在臨終之前將整個沈家家業交給你,也沒說一定要讓你出麵經營,秦家旁支中不乏有經商出色的子弟,大可以將沈家的家業交給他們,如此,你也不必受那份累。”

秦璃聽到這話,就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感情族老們還在盤算著從我手中搶走沈家的家業?諸位,年紀都一大把了,都要點臉。”

“秦璃,你、你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沒規矩,有你這樣同自己的長輩說話嗎?”

“是啊,別以為你拿著族長的信物就能對我們頤指氣使,在整個家族中,我們這些老東西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就算是你父親來了,也要對我們恭敬客氣。”

秦璃沉著臉色,道:“所以,我不是我父親,沒必要對藏有奸猾心思之徒客氣。”

“我還真沒想到,在家族中竟然會出了你們這批厚臉皮的長輩,你們剛才也說了,沈家的家業是姓沈的,試問秦家的旁支子弟哪個姓沈?我秦璃是個女兒身不假,但卻不是一個能任人誆騙欺淩的柔弱女子。”

“你們說我拋頭露麵出來做生意,會讓侯府蒙羞,那好,我掙的錢,誰看不上我,誰就別花,餓死在路邊,也別來我侯府門前討飯。”

“至於因為我可能會耽誤族中其他秦氏子女的婚事,那就更好辦了,他們要是嫌棄跟我一個姓氏丟人,那就同秦明軒一樣,將自己的名字報上來,我立刻打開祠堂,將他們的名字從子孫名簿上劃除,絕不耽誤這些高高在上的貴女們的高嫁。”

掃了一圈這幫滿口仁義道德,但卻行徑小人的族老們,秦璃冷嗤,繼續道。

“各位長輩,你們千萬不要覺得現在侯府隻有我一個小丫頭,就能任意被你們拿捏了,這段時間,我也算是經曆風雨、看透人心,心性早就被現實磋磨的涼薄了,我不似父親那般忠厚,會無償的贍養著一隻又一隻吸血蟲,更不像一般的女兒家,遇見事情隻會哭哭啼啼,我秦璃要做的,是替父兄守好侯府,但凡是有人對侯府有任何不利,別怪我出手狠辣。”

“當然了,族人當中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願意站出來同侯府同甘共苦,我秦璃也會記住此人的恩情,沈家家大業大,擁有無數財富,我也願意在沈家安排一些重要的職位給那人,畢竟我也並非小氣之人,自己有了錦衣玉食,也願意分享出來一些的。”

原本因為秦璃毫不客氣的訓斥與拆穿而臉色難看的族老們在聽見她最後一段話後,每個人的心裏都開始盤算著小心思。

在他們看來,雖說秦璃行事乖張,可誰讓人家手裏握著沈家這張肥厚的底牌。

當年沈公可是大梁第一首富,就連當朝天子也曾親自接見,他在臨終之前,將沈家的一切都給了秦璃,根本沒有人知道,沈公將多少財富留給秦璃。

民間又有傳言,說沈公留給秦璃的財富富可敵國,隨便從指甲縫裏漏出來一點,都是令人咋舌的存在。

如果真如秦璃所言,待她接手沈家後,願意從族人當中挑選能幹子弟留在身邊重用,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

到時候,誰還能看得上秦明軒費盡心機撈的那區區四百萬輛銀子?

在意識到有這樣的好處可能降臨到自家兒孫頭上時,這些先才還義憤填膺的族老們立刻就在秦璃麵前乖順了,各個都像是被順好毛的貓兒,恨不能立刻給秦璃擺擺尾巴。

秦璃看著這幫族老們臉色的變化,眼中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果然如當年外公所教,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沒有人能做到不動心的。

秦璃撇了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老神在在的秦尚儒,主動向他開口:“叔公,不知我如此安排,叔公認為可妥帖?”

秦尚儒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兼具聰慧與魄力的小丫頭,就知道,那幫老家夥是玩不過她的。

“阿璃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侯府,為了秦家,老朽自歎不如,再有,隻要阿璃需要,隻管吱一聲,我這個叔公無論如何,都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這邊。”

秦尚儒話音一落,就讓其他幾位族老們臉色更加精彩。

就知道這個秦尚儒是他們幾人當中心思最深的,剛才在訓斥秦璃的時候,也不見他開口,興許他一早就算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早早地就作壁上觀,看著他們將秦璃得罪個幹淨。

現在,秦尚儒又主動向秦璃示好,那將來沈家的好處豈不是要多落在秦尚儒那一家了?

想到自己可能在無意之中損失了不少潑天財富,族老們的表情幾乎都快要嫉妒的扭曲起來。

看向秦尚儒的眼神,堪比看見偷了自家銀子的小偷,讓他們又是氣憤、又是憤懣。

但卻又偏偏,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