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正午的時間越來越近,定北侯府前院的客人也是慢慢到齊。
看著迎來送往的侯府小廝臉上笑容始終燦爛,不少前來觀禮的客人都不禁對現在侯府的主事秦璃高看一眼。
最近秦璃在京城裏,可謂是風頭正盛。
先是出人意料的做出休棄未婚夫之舉,接著,又在摘星樓中的一番高談闊論更是為當時的定北侯府贏得了不少百姓的聲援與支持。
隨後,更是做出當街斬殺烈馬,以強悍之姿震懾京城大街百姓暴亂的行為在一夜之間被無數人津津樂道。
更是有朝廷官員聽聞秦璃此舉,連連感慨,不愧是定北侯秦瀾山的女兒,堂堂武將之後,怎會是任人宰割欺辱之徒。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秦璃的魄力,為保侯府,她甚至不惜做出將侯府百年的財富盡數上繳國庫,以此來贏得天子的聖心,為遠在北鳴關的定北侯解了頭上的緊箍咒。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做下來,現在的秦璃已經不能被簡單定義為侯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
她已經用自己的實力和魄力向世人證明,就算現在的定北侯府沒有男人當家,她一個弱質女流,同樣也不遜色英雄男兒。
所以,在她以侯府的名義給京中不少府邸送去請帖的時候,還是有些人帶著賀禮前來觀禮。
一來,也是對秦璃有幾分寄望。
二來,有些人的確是藏有別的心思,比如說,探聽清楚現在的侯府是真的慢慢緩過勁兒來,還是在故意佯裝營造依舊富貴無憂的景象。
這不,就有個別蠢的,將自己前來的真實意圖表露出來。
柳歡歡一臉嫌棄的坐在前院的思過亭裏,看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不屑地嗤之以鼻。
“現在京城裏誰不知道,定北侯府就是個空殼子,為了一個小小的庶子記名,大擺筵席,宴請賓客,她秦璃還當真自己是過去的侯府大小姐,有大把的銀子和金貴的身份能讓她任意揮霍?哼,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行徑,真是惹人恥笑。”
“我看真正讓人恥笑的是你吧!”
柳歡歡正在背後說人壞話,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驚的一下就從石凳上站起來,一臉緊張的張望著四處。
“誰?是誰在偷聽我說話?”
朱惠然一臉不以為意的從思過亭旁邊的花叢中走出來,看著柳歡歡那副如驚弓之鳥的樣子,冷嗤。
“膽子這麽小,還敢在背後詬病她人?柳歡歡,你也就這點出息。”
柳歡歡一看是自己的死對頭,當場就氣的直擰帕子,“朱惠然,你沒事躲在花叢裏偷聽別人說話就有出息了?再說了,我說的是假話嗎?現在的定北侯府的確是在京中的諸多府邸中已淪為末流,你看看今天來參加觀禮筵席的賓客,才多少人,如果不是顧慮著過去與定北侯府有幾分交情,我家也是不願意來的。”
朱惠然看著柳歡歡那副得寸進尺的勁兒,氣的箭步就衝了上來。
柳歡歡知道朱惠然會拳腳功夫,嚇得驚聲尖叫,連忙直往貼身丫鬟的身後躲藏。
不遠處正在說話的幾位夫人小姐聽見了思過亭的動靜,都紛紛朝著柳歡歡鬧出來的動靜方向看過來。
朱惠然才不介意那些異樣的眼神,她隻知道,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底下說秦璃的壞話,她就絕對不能允許。
“柳歡歡,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還要會見風使舵的卑鄙小人,想想你以前用力巴結阿璃的嘴臉,再看看你現在這副小人得誌的蠢樣,我真難相信,京中的閨秀之中怎麽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笑話侯府今日不同往日,但你也不看看你柳家是個什麽德行,侯府就算是再落魄,那也是出過一代又一代保家衛國將軍的侯府,可你柳家呢?在外攀炎附勢,在內罔顧綱常,連**之舉你家都能做的得心應手,這樣的家族,還有臉嘲笑今日的侯府?我告訴你柳歡歡,你們柳家過去是定北侯府的一條不入流的狗,以後,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朱惠然的聲音極大,立刻就將柳家的家醜當眾掀了出來。
原本還隻是以為是兩個姑娘拌嘴的諸人聽到朱惠然的話後,頓時個個都來了精神,甚至還有人在這個時候圍了上來,顯然是不願意錯過這場好戲。
柳歡歡看著呼呼啦啦從遠處走過來的不少人,當場就氣得直跺腳。
她就知道,但凡是碰到朱惠然這個粗魯的女人,準不會有好事,而讓她更難相信的是家中的醜事竟然被朱惠然知道了。
如今被她這樣當眾喧嚷出來,今後她柳家在京城裏還有什麽顏麵在各府走動?
如今,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她隻能硬著頭皮死不承認。
“朱惠然,平日裏你就是個粗俗不堪的東西,沒想到今天,你竟然為了汙蔑我柳家,當眾編排中傷我的家人,今天,我定要跟你拚個魚死網破,不然你真以為我柳家是好欺負的嗎?”
看著柳歡歡那副細胳膊細腿兒的嬌柔作造樣兒,朱惠然不屑的冷嗤。
“不是我看不起你柳歡歡,而是你這個人,就沒做過讓人看得起的事,你也不想想,你們柳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可以在京城裏有幾分顏麵,這些年是靠著誰給你們的支撐?包括你父親那五品的官職,不也是當年依靠定北侯開口,才謀得的嗎?”
“今日,侯府有喜事,好心宴請你們一家,你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恩賜的姿態站在這裏說風涼話,這難道就是柳家的家教?是你這種不粗俗、不不堪的大家閨秀的風格?告訴你柳歡歡,阿璃將請帖送去你們柳府,那是看得起你,是阿璃的家教禮數好,你家要是不來,侯府也不靠你柳家來撐場麵。”
“至於你柳家家宅內闈的那些醜事,別以為你們家用力捂著,別人就不知道,要知道這世上,多的是四處漏風的牆,我朱惠然從來不說假話,你要是在這裏哭訴說我冤枉你家,那你可敢將你家二嫂叫出來對峙?讓她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她肚子裏懷的孩子,到底是你二哥的,還是你家大哥的?”
此話一出,如巨石入水,立刻就在前院激起了千層浪。
無數異樣的討論聲如黃蜂過境般,直衝柳歡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