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歡歡又羞又窘,眼淚都快從眼眶裏掉下來。

眼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異樣的聲音和指指點點猶如長鞭般羞恥的抽在她的身上,讓她幾乎無地自容,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讓她恨的牙癢癢的朱惠然。

麵對著朱惠然的言之鑿鑿,她幾乎無力辯駁,隻能在一陣羞憤中,大叫一聲就不顧形象的朝著朱惠然撲將上去。

看那樣子是要化作瘋婦,找朱惠然廝打起來。

麵對著惱羞成怒的柳歡歡,朱惠然卻是半點不怕,抬起一腳就朝著衝上來的柳歡歡的腿上用力一踢。

隻聽一聲痛苦的呻吟從柳歡歡的口中傳出來。

緊跟著,她就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頭上珠釵首飾掉了一地。

看著如此下場的柳歡歡,不少圍觀的人都笑出了聲。

朱惠然雙臂抱胸,瞅著自不量力的柳歡歡,冷哼:“就你這小雞仔的樣兒還敢衝上來對我動粗?今天就是要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做人不能做成你這樣,不然,老天都會看不過去。”

柳歡歡趴在地上摔得渾身酸痛,麵對著居高臨下凝視著自己的朱惠然,羞憤之情幾乎占滿她全部思緒。

終於,在她一聲崩潰的哭嚎聲中,她扯直了脖子就大喊起來:“你們欺人太甚,侯府明明是宴請賓客,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難道這就是定北侯府廣開筵席的初衷?我要她秦璃給我一個公道,不然,今天我定不饒了你們。”

朱惠然看著胡攪蠻纏的柳歡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喂,姓柳的,倒打一耙也沒你這樣無恥的,今天是本小姐收拾的你,關阿璃什麽事?又關侯府什麽事?你少在這裏給我搬弄是非,牽累無辜之人。”

柳歡歡就是認準了現在的定北侯府不敢惹是生非,這才專門挑了軟柿子捏。

隻見她滿是心眼詭計的眼裏閃爍著狠色,朝著朱惠然蠻不講理道:“這裏是定北侯府,我是受侯府相邀而來,今日在侯府受此大辱,難道不該她秦璃給我一個說法嗎?反正今天,她秦

璃不好好跟我道歉,我是不會讓她侯府的這樁記名大事順順當當的辦下去。”

朱惠然沒想到這個姓柳的竟然如此卑鄙。

想到自己可能給阿璃惹來了麻煩,她也有些心急,衝上來就要將坐在地上撒潑打諢的柳歡歡拽起來:“走,你跟我離開,我不準你在這裏鬧事,更不準你給阿璃帶來麻煩。”

柳歡歡見自己捏住了朱惠然的軟肋,更是得意洋洋。

她掙紮著將自己的手臂從朱惠然的手中脫出來,然後大聲嚷嚷著叫喚:“大家快來看看呀,定北侯府在筵席上毆打賓客了,我們大家可都是帶著禮上門的,沒想到這熱茶還沒喝上幾口,就要被轟攆走,這定北侯府的規矩未免也太嚇人了。”

“大家快來瞅瞅,這樣的侯府以後咱們還敢來嗎?這次來是被拖出去,下次來,是不是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這裏哪裏是侯府,簡直就是個土匪窩啊。”

朱惠然簡直要被不要臉的柳歡歡氣死了:“你給我閉嘴!”

看著朱惠然拿自己束手無策,柳歡歡更是叫囂的厲害。

至於圍觀的眾位賓客,看見如此戲劇性的一幕,也都當成是笑話般議論,隻是在議論的時候難免將定北侯府也拖下了水。

眼見著情況愈發不可收拾,朱惠然在心裏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她真不該給柳歡歡說話的機會,她應該從一開始,就先想法子讓這個無恥的女人徹底閉嘴,哪怕是毒啞了,也行。

就在朱惠然氣的不知該如何才好的時候,忽然,一聲輕鬆愉悅的輕笑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沒想到這前院竟然如此熱鬧,看來本小姐連戲班子都不用請了,現成的都有超越梨園的角兒,在這裏給大家表演一出又一處的大戲呢。”

聽到這宛若天籟般動人的嗓音,眾人都朝著那出聲的方向看過去。

在看清楚來人是誰後,幾乎人人都呼吸一滯,宛若見到天外來人,怔怔的瞅向一身紅裙款款而來的秦璃。

柳歡歡不計形象的坐在地上哭鬧,在看見秦璃露麵的那一瞬間,她也為之一晃眼,半晌後才堪堪回過神,臉上露出嫉妒暗恨的神情。

秦璃走近,自是將柳歡歡的神色盡收眼底。

真是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拆穿,自是佯作剛來的樣子,也不讓人將坐在地上的柳歡歡扶起來,神情淡淡的俯視著她。

“想必柳小姐是很喜歡我侯府的地磚吧,不然,好好地凳子不坐,怎麽就跟個無賴似得坐在地上不起呢?”

柳歡歡一聽秦璃著話裏的擠兌,就氣的直磨牙。

當場,也不顧什麽顏麵,直接大聲喊道:“誰稀罕你家地磚?要不是你家送來請帖,你以為本小姐願意來你這破落的侯府做客?秦璃,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我可是你請來的貴客,今日卻在你侯府受到如此欺辱,你若是不給我想辦法解決,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璃依舊笑容不減,從容有度的應對著:“哦?不知柳小姐打算怎麽對我不客氣?”

柳歡歡仰直了脖子,狠聲道:“你不是想要給你庶出的弟弟記名過禮嗎?我偏不讓你這場大事辦成,秦璃,惹了我柳歡歡,我會讓你定北侯府在京城裏本就沒剩多少的好名聲,徹底**然無存,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秦璃臉上的笑容雖不退,可是眼底的笑色卻已經化成一片冰原。

此時,若真正認識秦璃的人看見她,定會知曉,現在的她,已經動了怒意了。

“柳歡歡,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今天,本是你先在我侯府撒潑打諢、搬弄是非,看在你雙親的麵子上,我願意給你留一點情麵,隻要你現在乖乖的給我滾,我會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但你若是不聽勸,那就別怪我對你下手不留情麵了。”

柳歡歡才不信現在的秦璃真的敢對自己做什麽。

她囂張的一扭脖子,叫囂道:“你給我留情麵?秦璃,你現在還有那麽大的麵子嗎?我今天就是要在這裏給自己討個說法,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麽樣?!”

秦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甚好,還真是蠢人膽子大啊,既是如此的話,那我也沒什麽好顧慮得了。”

“柳歡歡,你在我這裏洋相盡出,耍弄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知你心心念念的燃香公子可見過你這一麵?哦對了,燃香公子可能並不介意這些,畢竟他出身小倌館兒,隻要給他銀子,誰都會是他的恩客,柳小姐對他那般大方,就算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也不會多言什麽。”

“我現在倒是更好奇,柳小姐的未婚夫婿若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子還沒進門,就先給自己戴了頂這麽綠的帽子,今後,還願不願意承認與你柳家的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