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保證,玉樓便道:“我聽從江大姑娘的安排。”

江玉瑤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白芍道:“告訴白芷一聲,請錢掌櫃上來一趟。”

不過片刻,錢掌櫃來到雅間:“大姑娘,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錢掌櫃,你認不認識精通雜耍的人,介紹一個給我,我需要這樣的人,和玉樓搭檔街頭賣藝。”

因為前世的經曆,江玉瑤對文煊的情況,還算了解,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像青樓、戲樓這種地方,文煊從不涉足。

那麽想用玉樓吸引文煊入局,隻能以街頭賣藝人的身份,在文煊每天上下學必經的街道上賣藝。

且賣藝人沒有背景,對文煊而言,容易得手。

錢掌櫃大約猜到江玉瑤的用意,便道:“這樣的人我認識的有,如果江大姑娘信得過我,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安排吧!”

江玉瑤自然信得過錢掌櫃,他願意出麵,她便接受了他的好意,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錢掌櫃後,便帶著白芷和白芍離開。

坐上回江府的馬車,白芍忍不住問道:“姑娘,那個叫玉樓的孩子,之後在仇恨的驅動下,真的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嗎?”

白芍自認為,如果是她麵對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她可能會控製不住的殺仇泄憤,而玉樓對文煊的恨意,非常的強烈,她擔心這種強烈的恨意,最後會壞了姑娘的計劃。

江玉瑤知道青龍和白芍身負血仇,因此對於她的擔心,也能理解,便笑道:“白芍,殺人不過點頭地,一刀斃命,確實更快意,但這也分人。”

“你的仇人,出身江湖,惡名昭彰,我認同一刀斃命的報仇方法。”

“但玉樓的仇人,已經有了一定的好名聲,若玉樓一刀把他殺了,他所犯的罪,會隨著他的死成為秘密,而玉樓還要為此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而生命是無價的,所以我才會提醒玉樓,為了父母和兄長,珍惜自己的性命。”

“同時又跟他分析清楚兩種報仇方式的利弊,他是讀過書的人,哪怕為了給父母、哥哥討公道,冷靜下來,也會學著克製心中的仇恨。”

白芷這時好奇道:“姑娘怎麽知道他是讀過書的人?”

江玉瑤點了點放在小桌上的冊子道:“你檢查各個雅室時,我快速地翻了翻了這冊子,上麵除了記錄著文傑的所犯之事,還記錄了文煊虐殺之人的信息。”

“因為掃到玉家的情況,所以留心看了看,玉樓與其兄長,都很擅長讀書,若非遇上文煊,兄弟倆能順順當當地讀書,將來高中進士,入朝為官的可能性還是蠻大,可惜了。”

“原來如此。”白芷恍然道。

解答完身邊人的疑問,江玉瑤便翻開那本冊子,仔細翻看起來。

等回到府中,她親自將點心,給祖母送去,阿瑜的那份,讓白芷一並送去了正院。

江玉瑤陪著祖母說話至正午,在福壽院用了午飯,陪著祖母遛彎消了食,才回自己的瑤華院。

眨眼間,到了冬至,冬至是大節日,官衙放假三天,書院更是放假五天,商鋪也會在冬至這天閉店休業。

大房在府省書院讀書的江子毅和江子學,在冬至前一天,回到江府。

江家小輩男女序齒是分開排的,江子毅十八歲,是大房長子,讀書天賦不錯,三年前已經考中秀才。

江子學在家中兄弟中行二,年十六歲,讀書天賦一般,但非常好武,在府省的武學堂學武。

江子瑜兄弟中行三,江子承被逐出江家前行四,被逐後,三房的江子齊由行五變成行四,三房的江子騫,由行六變成行五,是兄弟中,唯一的庶出。

江家姐妹中,江玉瑤行一,是二房嫡長女,江玉珊與江玉瑤同年,但小江玉瑤一個多月,因此行二,是大房嫡女。

江玉琬在姐妹中行三,是府中姐妹中唯一的庶出,三房的江玉琳行四。

江子毅和江子學,幼年時隨父母住在老家,十三四歲時,因求學才離開父母身邊,跟著二叔江振旭。

但他們與江玉瑤,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江玉瑤小時候,兩位堂兄照看她居多,也時常被兩位堂兄帶著玩,所以她與兩位堂兄,還有堂妹玉珊的感情,極為要好。

江子毅和江子學這次回來,給下麵的弟弟妹妹都帶了禮物,但給江玉瑤、江子瑜和江玉珊的禮物,則是花了心思的。

江子毅和江子學到了江振旭身邊後,因著江玉瑤的關係,及出於二嬸對他們兄弟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江子瑜多有照顧,而江子瑜的性情也好,因此兄弟間感情很深厚。

至於江子齊,一來年齡太小,二來性格不討喜,三來以前更親近江子承,所以無論江子毅、江子學還是江子瑜,與他關係都一般般。

冬至當天,要祭祀祖先,很是一通忙活。

次日倒是清閑下來,而且難得出了大太陽,江玉瑤便邀請兩位堂兄,去馬場看馬。

這也是之前信中,江子學就提過的事情,江玉瑤便托馬場的管事,幫忙留意馬兒,前幾天,便進了幾匹不錯的馬兒。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江子瑜和江玉珊。

而與此同時,寧州城位於城北的一座不起眼小院子外,少見地停了一輛馬車。

雖然這馬車外觀很普通,但城北住的都是平民,不要說馬車,牛車都少見,這突然來了這麽一輛馬車,引起不少住戶的注意。

文煊從馬車上下來,快步進了小院,來到正屋的臥室。

隻見床榻上,綁著一個唇紅齒白,極其美貌的少年。

看見少年的那一刻,文煊臉上親和雅致的笑容,被猙獰的興奮取代,他迫不及待地撲向了床榻的少年……

江玉瑤兄妹幾個,在馬場消磨了半下午的時光才回城。

到官衙附近時,就那麽巧,看見楊岩押著衣衫不整的文煊,他身後,有一個錦翎衛,攙扶著身上隱有血跡,雙頰紅腫,嘴角掛血,氣息很不穩的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