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瑤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過年前,把文家解決,就成了最好的新年禮。

“我知道了。”這樣簡短應下一句話,江玉瑤便轉身去了書房。

第二天,吃過早飯,江玉瑤便帶著白芷和白芍出府逛街。

她先去了城中唯一的銀樓,亮出小姐妹送她的那一匣子各色珍珠,問掌櫃:“掌櫃的,你們銀樓,能否根據這些珍珠,設計一些好看的首飾頭麵?”

銀樓掌櫃看見這一匣子珍珠時,暗暗心驚,這樣的珍品珍珠,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有一大匣子,這小姑娘什麽來頭?

心裏雖生出好奇,卻不耽擱他回話:“姑娘手中的珍珠數量大,全部做成飾品,要設計的首飾頭麵可不少,這個我得去信問問省府那邊的總店能否接下這活。”

這個回答,江玉瑤並不意外,寧州城苦寒,有個銀樓就不錯了,厲害的首飾製作匠師,肯定不會派到這邊來。

因此她一臉失望地開口:“那便算了,送到府城去,不若直接送到上都去,這要論製首飾的手藝及工藝,自然上都得匠人最好。”

掌櫃隻能尷尬而不失禮地笑了笑,將人送出銀樓。

從銀樓出來,江玉瑤又去了自家娘親的布莊,挑選了幾匹料子,打算讓府裏的針線房再做幾套騎裝。

挑完料子,又去了點心鋪買了祖母、娘親和弟弟喜歡吃的點心,最後才去興泰錢莊。

江玉瑤在興泰錢莊的雅室,看見一個年齡與她一般大小,長得唇紅齒白的少年。

錢掌櫃在一旁介紹道:“大姑娘,這少年名玉樓,有一個哥哥,曾經死在文家大少爺文煊的手中。”

說到這裏,錢掌櫃遲疑了一下,但想到這位的本事,那點遲疑瞬間消散,並繼續道:“那文煊有斷袖之癖,且偏愛十二三歲左右,長得唇紅齒白,模樣秀麗的少年不說,還喜歡虐人,手中沾有數條人命,但文大老爺借用你父親的官威,將事情擺平。”

見果然挖出文煊把柄,江玉瑤心裏鬆了口氣,臉上適時地做出震驚且極怒的表情:“什麽,虐人至死,還利用我父親的官威壓下了那些罪責,那文傑有沒有利用我父親的名頭,做過別的違法之事?”

錢掌櫃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將一本冊子,遞給江玉瑤道:“文大老爺所犯之事,都記在這本冊子上,大姑娘接下來,還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

江玉瑤接過冊子,搖了搖頭道:“錢掌櫃,我想單獨跟玉樓談一談。”

“大姑娘請自便,有事就吩咐人去樓下大堂尋我。”錢掌櫃知情識趣地起身告退。

江玉瑤等錢掌櫃離開,就給白芷使了個眼色,白芷立刻退到門外,將其他雅室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人,知會自家姑娘一聲,便守在了門外。

“你來到寧州城,可是想為兄長報仇?”江玉瑤直截了當地開口。

玉樓輕輕點了點頭道:“因為文煊這個畜生,我兄長丟了命,我的家也毀了,我好好一個良民,淪落到戲園子裏做伶人,我想殺了文煊,請大姑娘相助。”

說完,玉樓就撲通一聲跪下。

江玉瑤從少年的聲音裏,聽出滔天的恨意。

這種恨意,其實江玉瑤能感同身受,前世她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文韻及文家人手上。

而且她找上錢掌櫃,調查文家過往有沒有做過違法之事,都隻是順帶,有文傑利用江振旭的官威行違法之事最好,沒有也什麽關係。

隻要挖出文煊有斷袖之癖,喜好虐人為樂,且手段極其殘忍,手上沾有好幾條人命之事,就能將文家打入地獄。

但光查出這些還不夠,江玉瑤原計劃是,錢掌櫃這裏收集到證據和證人後,她再按照文煊的喜好,選一個合適的少年,給文煊設一局,沒有什麽比親眼目睹,更有說服力。

想到這裏,江玉瑤便道:“說說你的想法?”

玉樓意外這江大姑娘答應得這麽爽快,但也隻是意外了一下,緊接著開口道:“請大姑娘將文煊每天的行程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引起他的注意,像我這種身份,他隻需要花錢買下我,等到了他的身邊,我會伺機殺了他。”

看著少年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江玉瑤輕輕歎了口氣:“你這以命博命的複仇法子,最不可取,你的父母和兄長已經不在,你更應該為他們好好活著,而不是將自己的性命,浪費在一個畜生身上。”

“你不如聽聽我的想法,我可以給你提供文煊每天的行程,甚至還可以促使他注意到你,並將你買到身邊。”

“但我希望你忍辱負重,不要反抗他,更不要殺他,我會安排人撞破一切,你再以受害人的身份,狀告文煊,讓他受到應有的律法製裁。”

玉樓不甘心地開口:“我兄長在他手上受了那麽多苦,就這樣放過他,我不甘心,況且你能保證你父親不會偏袒文煊。”

江玉瑤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你一刀捅了他,倒是爽了,可他死了,他所犯的罪有誰知道?”

“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文煊兩年前,就已經考上秀才功名,他才華橫溢,人前溫和有禮,深受書院先生們的喜歡,和同窗的擁戴。”

說到這裏,江玉瑤目光冷而幽深地看著玉樓接著道:“你說,如果他有斷袖之癖,且好虐人為樂,手段殘忍,沾有好幾條人命的事情被揭開,下場會是什麽?”

玉樓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會從天之驕子,跌進臭水溝,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江玉瑤又問:“那讓他頂著好名聲死去,還是揭開他所犯之罪,讓他成為地溝老鼠,哪個更能讓他痛不欲生?”

玉樓想也不想,回答道:“自然是第二種。”

見玉樓做出選擇,江玉瑤便給出保證道:“至於我父親那裏,你不用擔心他會包庇文煊。”

“剛剛錢掌櫃也說了,文煊的父親,借用我父親的官威,做了不少違法之事,一旦我父親查出這些事情,文家人必下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