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商業機密,玉琬和玉琳確實不好接觸。”江振旭讚同地點頭,同時神色有些尷尬和後悔。

後悔不該那麽爽快地在文韻母女前麵誇下海口,現在弄得他進退都不是。

江玉瑤將江振旭的神色看在眼裏,故意開口道:“其實以我與涵姐姐的關係,將三妹妹和四妹妹安排進她的鋪子,跟著掌櫃學習些打理鋪子的手段,涵姐姐會給我這個麵子。”

“而打理鋪子和管家理事有相似的地方,對三妹妹和四妹妹而言,也更實用,畢竟我們長大後,都是要嫁人的,這些手段,可以讓她們更快地在婆家站穩腳跟。”

“隻是涵姐姐名下的鋪子,大多開在中原和江南富庶之地,咱們寧州城她並沒有開鋪子。”

“如此三妹妹和四妹妹,勢必要離家,而涵姐姐的鋪子裏,住著掌櫃和夥計這些處男,她們得另外租房住,並且伺候她們的丫鬟婆子,勢必也得跟著,那這院子就不能租小的。”

“然後已經麻煩人家幫忙教三妹妹和四妹妹本事,再讓人家包一天三頓,這麽無恥的事,咱們江家怎能做。”

“如此吃住都得我們自己負責,還得再派個人給她們打理衣食住行這些瑣事。”

“父親你看看這個人選挑誰,還有在中原和江南那邊,挑選個省府,然後我就找涵姐姐商量。”

剛開始還很意動的江振旭,隨著後麵江玉瑤有理有據的話,徹底不心動了。

如今府裏,大房的日常開銷自己在負擔,夫人和一雙嫡子女,還有母親那邊的日常開銷,是夫人在負擔。

他負擔著文韻母女,及三房的日常開銷,幾個月下來,手裏賣字畫所得的銀子,雖然仍有富餘,但他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打算入手鋪子和莊子,既是開源,也是給家裏攢家底。

那筆錢他都計劃好了,若讓愛女和侄女出遠門學本事,又將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且還是計劃之外的開銷。

現實讓江振旭清醒,清醒過來之後,再聯想到文韻曾做的事情,三房夫妻愛占便宜的小心思,江振旭大約猜到自己被文韻聯合三房利用了。

然後江振旭勉強扯出一抹笑道:“倒不必如此麻煩華姑娘,掌家理事的本事,在家就能學,況且玉琬和玉琳距離及笄還早,眼下應該將重心放在讀書識理上,沒事了,你回後院吧!”

江玉瑤便起身行了一禮,麵帶微笑退出書房,經過守在書房外的江白時,連個眼神都沒給。

但是江白卻看著大姑娘離開的背影,心裏發寒。

大姑娘不疾不徐,甚至一心為下麵妹妹的幾句話,卻有誅心之威,一下就敲醒了被文姨娘母女眼淚攻勢,弄得暈頭轉向的老爺,隻怕老爺還猜到文姨娘母女打的主意。

待進入後院,江玉瑤臉上的微笑,就被陰沉取代,當然這個表情,是她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但心裏卻忍不住諷刺的感歎。

時間的威力真可怕,這才多久,那人就將文韻和文家給他帶來的影響淡忘。

文韻也很聰明,知道眼淚是拿捏那人的利器,卻忘了,裂痕一旦產生,哪怕經過時間愈合,那道裂縫永遠不會消失,隻需一根針,給那道裂縫挑開個口子,它就會重新裂開,再次變得鮮血淋漓。

事實也確實如江玉瑤所想,江振旭在她離開後,情不自禁地又回想起,文韻及文家做的那些事。

雖然事隔這麽久,他不會再憤怒傷心和難過,但心裏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於是當天晚上,江振旭直接歇在了書房。

同樣滿心歡喜等著江振旭的文韻等了個空,便知道事情有變。

然後她又氣又急地絞著帕子道:“上當了,江玉瑤那小賤人從書房出來,臉色不好,是故意做給我看的,為的是麻痹我。”

侍書在一旁,聽了這話,淡淡地開口:“姨娘現在可以死心了,同時也該看清現實。”

“現實,什麽現實?”文韻迷茫地開口。

見這麽久了,文韻還沒摸清狀況,以為隻要拿捏了江振旭,就能跟以前一樣要這個江家後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侍書眼裏閃過一抹不耐,但還是按捺著性子解釋道:“大姑娘看似敬重老爺,實則根本沒把老爺當回事,隻和老爺維持著表麵的父女關係。”

“不僅她是如此,就是三少爺也是如此,甚至夫人,也一點都不在乎老爺,那母子三人,是有可能隨時脫離江家的。”

“偏這府裏,誰也沒發現那母子三人的心思,姨娘若還想著像以前那樣,利用老爺,給那母子三人打擊,不說那三人根本不會受此影響,就是老爺那邊,也會逐漸看清姨娘的真麵目,然後厭棄姨娘。”

這話令文韻心底一慌,她一把拽住侍書的手,急切地問道:“那怎麽辦,不能讓老爺厭棄我。”

“近段時間姨娘就不要出院子,三太太若來串門,直接拒之門外,姨娘要記住,你也被三太太給利用了。”

“然後讓三姑娘過兩天,去向老爺認錯,至於怎麽認錯,奴婢會教三姑娘。”

文韻立刻接話:“好,都聽你的。”

“那姨娘便歇下吧,奴婢告退。”侍書退出屋子,將門關上後,唇角就譏諷地勾了勾,很快恢複如常,往她們丫鬟住的後罩房去。

青龍一直等侍書睡下後,才皺著眉頭離開。

回到住處時,就看見大姑娘,忙揖手行禮。

江玉瑤免了青龍的禮,直奔主題:“不必多禮,說一說這段時間的收獲。”

青龍便皺著眉頭道:“那個侍書這段時間,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行為,她獨自一人幾乎不出府,出府也是跟著文氏,根本沒機會見外人。”

“但是很奇怪,這次三太太攛掇著文氏,將主意打到大姑娘的生意上,她雖然攔了,但作風跟以往不同,她的那種阻攔,給人的感覺就是裝裝樣子。”

江玉瑤聽了這話,垂眸想了想,才開口:“一個人的行事作風,不會無緣無故發生這麽大的變化,況且文韻吃虧,於她並沒有什麽好處,除非她需要文韻麻煩繞身,暫時顧不上她。”

“你再仔細想想,最近她與文韻之間,有沒有什麽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