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警察,最尷尬的是什麽?不是在麵對凶狠的歹徒而不敢開槍還擊,也不是對歹徒視而不見,而是在你決心要抓住他而奮力開槍時,卻發現根本打不中對方。
張藝現在所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局麵,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準備攔下武天,卻發現自己在‘邪惡’麵前,是那樣弱小。
可悲嗎?不,這並不可悲,隻能說敵人太過強大,而並不是張藝無能。
從進入警校,一直到現在,張藝在任何方麵,都不比別人差,無論是搏擊還是槍法,亦或者是破案的頭腦,在警局中都是拔尖的存在。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信心,可是,就在今晚,麵對隻出現在電影中,或者說比電影中出現的僵屍更加神奇的僵屍時,他卻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麽弱小。
就好像一個打遍天地無敵手的孩子,偶然間與大人相遇,兩者甚至都沒有戰鬥,就已分出勝負。自信心受到挫折,致使張藝麵色陡然一陣蒼白,無力感充斥著整個胸膛,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做個警察。
“阿藝,不要亂想,忘掉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起來,你會發現,一切都如從前一樣。”蔡偉麵色複雜,張嘴勸說著張藝道。
張藝搖了搖頭,道:“表哥,我們走吧。”說完,越過蔡偉,神情落寞的向樓下走去。
看著張藝頹然的背影,蔡偉重重的歎了口氣,伸出放在口袋中的右手,將手心中捏成一團的符紙丟到地上,快步跟上張藝……
浣熊市的夜,燈火喧囂,人們盡情的發泄著白天裏積攢的壓力,卻忽略了隱藏在酒吧隔壁的那條小巷,即使鬧出驚人的響動,也沒有人願意跑過來觀望,畢竟,這裏常常是混混聚集,經常打架鬥毆的地方。
然而,就在今晚,幾輛警車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裏,匆匆忙忙停在小巷口上,數不清的警員,將小巷入口圍得水泄不通,沒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也沒人知道是誰報的警,隻知道,這裏一定有很重大的事情發生。
人們期待著,也幻想著,雖然看不到小巷中發生的事情,卻也興致高昂。
……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都市的快節奏生活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迎來了嶄新的夜晚,似乎已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小巷之外,行人依舊,酒吧中處處充斥著喧囂與吵鬧。
與酒吧相隔兩條街的咖啡館中,張藝一臉沉思的坐在靠近床邊的位置,隔著透明玻璃櫥窗,細細打量窗外的行人。
對於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張藝仍記憶猶新,那一雙雙發亮的瞳孔,長長的獠牙,沾血的嘴唇,慘白的臉色……讓張藝欲罷不能,他很糾結,也很無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上級報告。
張藝從警多年,對犯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放過罪犯,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可是,僵屍的出現,讓他堅持已久的心,開始動搖。
自己真的就要放過他,讓他們逍遙法外嗎?張藝想不通,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使他不願放棄,可他又有什麽辦法?刀槍棍棒,在他們眼裏隻不過是撓癢癢而已,昨天夜間,蔡偉給他惡補了很多關於僵屍的知識。
張藝知道,僵屍是已死的一種變異體,身體早已死去,隻剩靈魂,一般僵屍,基本感覺不到痛楚,除非高等級的,能變換為人形存活在都市中的僵屍,才會在身體受傷時,感受到些許痛楚,不過那些也是無痛不癢,傷不了他們。
除非能力高深,或是有莫大本事的人,已巨大的力量,重傷他們的靈魂,否則,根本控製不了他們。
僵屍,本就力大無窮,張藝當然不會傻到帶人前去圍剿,抓不到人不說,還會惹來一聲腥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估計就隻有他一個人願意幹。
在這個無神論的世界中生活良久,偶然發現人之外還有許多詭異的生物存活,張藝十分驚訝,也曾恐懼過,待到他冷靜下來,回頭想想,才發現,那些也隻不過是人之外的世界,與人無異,多了些許高深技巧。
張藝知道,人類世界中,也有像僵屍這樣實力莫測的人,可惜他們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就算張藝想見,也不一定能真的見的到,就好比他姐夫,若不是一次在偶然間,不小心發現了他的秘密,說不定張藝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這真是一個棘手的事。”張藝歎了口氣,端起桌上的咖啡淺飲一口,入口一陣苦澀,張藝漸漸喜歡上了這種不加糖的黑咖啡,隻有在強烈的刺激下,他才能保持冷靜的頭腦。
“張警官,你怎麽在這?”就在張藝暗自發愁時,一個身著便裝的警員,意外的發現了他。
張藝回過頭,朝後望去,赫然發現一張熟悉的臉,正勻速向自己靠近,張藝連忙站起身,朝後轉去,麵上寒冰快速融化,露出溫暖的笑意:“好久不見啊,老同學。”
張藝緊握著那人的手,拉著他入座,之後喚來服務員,為其點上咖啡。
“確實好久不見了。”葉陽建笑看著張藝,道:“老同學,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啊。”
葉陽建,張藝警校時認識的兄弟,自警校畢業後,許多年都未見麵,今日偶然一見,若不是兩人還有些許昔日的容貌,說不定還真認不出來。
張藝搖了搖頭,笑著打趣道:“哪有,最近案子有些棘手,所以才熬了幾個通宵,倒是你,我們的葉大隊長近來在哪高就啊?哈哈。”
“你就別打趣我了,張科長。”葉陽建笑著回應道。
兩人相互寒暄片刻,葉陽建忽然收回笑臉,嚴肅的道:“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麽髒東西了?”
“嗯?”反應過來的張藝意外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葉陽建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道:“是什麽東西?妖怪,鬼,還是僵屍?”
“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