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褚看穿了少爺的心思，臉色稍稍舒緩了一點，“先過了這關再說。”
聽到這話，少爺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要一蹶不振？”
“嗯？”亓官褚掃過去一記眼神，“你剛剛是不是在後悔那天晚上沒有殺了我？”
“沒沒沒，怎麽會。”少爺心虛道，心想這小子是會窺心術麽？
“哼”，亓官褚輕哼了一聲，滿臉寫著“你看我能信你半點”。
少爺繞過話題，回答剛剛的問題道：“之前的死屍我沒看到過，老板不讓，但是……”
亓官褚：“但是什麽？”
“現在去挖還來得及。”說到這，少爺默默將下巴上的口罩又拉了上來。
亓官褚：“沒被燒掉嗎？”
“沒有。”
時間離得最遠的，死掉都有兩周多了，估計內髒和血肉早已腐爛。隻能寄希望於上周剛死的人身上了。
三個人沒有驚動其他人，直接去找了老板。這次老板答應得很爽快，不過，提了一個要求。
不許帶其他人去！
少爺不依，嚷嚷著要帶小山去。談不妥條件，便與老板你一句我一句地討價還價起來。
亓官褚聽得心煩，拉過少爺，小聲道：“不帶小山去會死麽？”
少爺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咬咬牙，“他不去，難道你要挖屍體嗎？”
亓官褚：“……”
深吸一口氣，立馬識趣地往後退了一步，做了個“您請”的手勢。
經過半刻鍾的唇槍舌戰，少爺終於戰勝了老板，成功帶上了小山。隻是小山那個傻子，喜滋滋地，自作多情地認為是自己地位高，少爺離不開他。哪怕叫他扛上了金裕泓的屍體，他依舊齜著大牙嘎嘎樂。
到了目的地，少爺手一指，“那邊，開始挖吧。”
小山過來時帶了把工具，他計劃得非常完美，段鶴瑤既是女人，又是巫女，自然不好叫她動手。而自己的少爺，那具無比尊貴的身軀，怎能挖屍？
可亓官褚麽，他隻是個賤奴，少爺一時眼瞎留下的而已，他不挖誰挖？
於是將手裏的工具遞給他，“喏，快去挖吧。”
亓官褚：“？”
你在叫我做事？
小山眼一咧，“愣著幹什麽，趕緊幹活去！”
段鶴瑤在一旁有些懵，她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幫忙。
“我不去。”亓官褚冷漠地拒絕道。
小山一聽這話，那暴脾氣立馬上來了，揮起拳頭就要砸過去，眼看著就要落到亓官褚臉上時，被少爺一掌接住。
“你去挖。”
少爺的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額前細碎的頭發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他現在很不爽。
小山收回拳頭，對著亓官褚罵罵咧咧道：“聽到沒，少爺叫你挖屍體，你最好趕緊的，在他徹底發怒之前乖乖做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啪”一聲，一記重重的掌落在了小山的後腦勺上。
少爺翻了個白眼，“我叫的是你，十分鍾，十分鍾後沒看到全部的屍體，死的就是你。”
小山：“……”
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眼裏登時噙滿了淚水，他看起來完全無法接受這件事。但手上還是老老實實地拿回工具，一秒不敢耽誤地開始挖屍。
他開始堅信他的少爺不愛他了這件事，同時非常痛恨亓官褚，覺得是他搶走了自己在少爺心目中的地位。
嗯，少爺他一定是不愛我了！
嗚嗚嗚嗚嗚……
小山的悲傷說來就來，下一秒，他就化悲傷為動力，速度飛快地挖屍體。
少爺從口袋裏摸出口罩，遞給了亓官褚一個，又遞給段鶴瑤一個，最後走到小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戴上！”
小山看著口罩，嗚嗚嗚嗚嗚……他更想哭了，因為他又覺得他的少爺還是愛他的。
但凡不是經曆了金裕泓的事，今晚這一出，能把段鶴瑤笑死，但瞄了一眼屍袋裏的金裕泓，她一點都笑不出來。
先挖出來的是死期靠前的，血肉都被蛆蟲啃完了，根本看不出什麽。等挖到後麵的，才看到死者都是男性，且都沒有心髒。
“難道說巫婆是食人心髒的妖怪？”段鶴瑤禁不住猜測道。
“不無這個可能。”亓官褚再次查看了最近的幾具死屍，發現同金裕泓一樣，除了丟了心髒，身上的外傷也不少。這說明死者在死之前曾與凶手經曆過一番搏鬥，“不會死掉的都是當天的值班人員吧？”
“應該不是。”少爺思忖了一下，“如果死的都是值班人員的話，這不就有規律了麽？隻要大家不去值班，就不會有人死。”
亓官褚：“你說的有道理，那這樣的話，這些人為什麽要在淩晨去辦公大樓？”
“會不會有迷香一類的東西，我曾經在書裏看過，有的迷香可以讓人神識被控製。”講到這裏，段鶴瑤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鐵門後巫婆所在的那個詭異山村，有沒有這樣的迷香存在。
緊跟著她補充道：“每次殺人應該都是給巫女派的任務，如果不是值班人員，巫女想要在每天淩晨的時候殺一個人，且不被別人發現，她的迷香隻能吸引一個人過去。簡而言之，她隻需要白天的時候給某一個男人下藥就行，這也就符合老板所說的，死的人完全沒有規律。因為巫女很有可能隻是隨機下藥，誰中誰倒黴。”
“這麽，這麽隨意的麽？”小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他話一落，少爺轉頭瞪了他一眼。
小山立馬捂住嘴巴，因為少爺剛給了他口罩，所以有點飄。以至於沒克製住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亓官褚想了想，轉向段鶴瑤，“有個任務給你。”
“你說。”段鶴瑤答應得很爽快。
亓官褚：“你剛的猜測需要證實，所以需要明天混入巫女群體中，在她們還未接觸到公司的男員工之前，打聽出明天出任務的是哪個巫女，然後盯緊她，看她是不是真的會暗地裏給男員工下藥。”
少爺：“那我們呢？”
“我們去鐵門後的那個村莊看看，會會巫婆！”說到這裏，亓官褚眼裏射出精光，並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