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的出現,當然杜絕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兩人在攤位前一路走來,走走停停。
常娥偶爾也看中一兩樣物件,但是攤主一看有主顧上門,就明裏暗裏想著宰客,好好賺上一筆。
不過,有許文的存在,這種情況當然不會出現。
“許總,這一路看來,好像也沒看到什麽好東西。”常總有些意興闌珊,有點擔憂自己不能買到合適的東西。
“別用擔心,會有的。”許文並不是很擔心,因為他已經發現了目標。
在一家平平無奇的小攤前,兩人停下了。
許文目光停留在一卷字畫前。
這一卷字帖筆走龍蛇,潦草中有彌漫的氣勢,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美。
攤主一抬頭,看到兩位客人,一位身材挺拔,麵容英俊,一位麵貌柔美,有淡淡的高貴氣息,頓時心中一凜,知道來貴客了。
“兩位客人,可有看中的東西,我這裏都是真品,童叟無欺。”一副老農模樣的攤主,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期許能將許文和常娥留下來。
“這一幅字帖什麽來曆。”許文明知故問,指著字畫說道。
攤主一見立馬來精神了。
“老板您眼光真準,這是近代大家於右任的真跡,您看看這草書,氣勢蓬勃,行雲流水,請您一觀。”
他邀請許文欣賞一番。
許文端詳著這幅字,還有字畫上的刻章。
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並沒有什麽波瀾。
常總在一旁不明所以,也湊過來看,畢竟是外行,看著感覺確實賞心悅目,有心想讚一句,又心覺不妥,隻是看著,心中小貓撓癢一般,想看許文怎麽說。
“你這幅字,賣多少?”許文開口問道。
“一口價,五萬,概不還價,您應該知道市麵上於右任先生的真跡價格,我這幅字的價格,賣出去我覺對視血虧了,要不是急用錢……”
攤主一番感慨,眼神不斷瞟著許文的神情,其實自己心裏也在打鼓。
真不真,假不假,他自己心裏清楚。
“賣便宜了,起碼要賣五百萬。”許文打趣了一句。
攤主頓時麵色一變,有點尷尬。
“你既然提到拍賣價格了,那你拿於右任的字畫就隻賣五萬,我覺得你這不是血虧,你這是和自己過不去。”許文笑道。
“聽我的,掛五百萬,再還一還價,百八十萬賣了也不錯。”許文將字帖放下,顯得興趣不大的樣子。
“哥,哥,您這就說笑了。”攤主撓撓頭。“我這是急用錢,管不了這麽多了,五萬,給五萬就賣了。”
常娥在一旁算是品出味來了。
“這也是假的?”
想到這是假的,攤主還在這裏大放厥詞,常娥就有點麵色不善。
“你自己好好留著,記得賣五百萬。”許文帶著微笑,扭頭準備離開。
“別,哥,你開個價,就當買回去掛著欣賞了。”攤主一下子急了,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別鬧了。”許文一下子笑了,看看自己放下的字畫說道,“你看看這字,這幾處筆跡太過刻意,草莽有餘,美感不足,完全不符合於右任的行文習慣,但是字帖上還印著於右任的印章,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麽?”
許文其實並不認識於右任的字。
他水平是趨至巔峰,但是並不代表他就能熟悉每一位書法家的筆跡。
他隻是單純的覺得,名氣大如於右任,不該出現這樣的錯誤,這並不符合他的水平,那麽自然,說是他的真跡就很牽強了。
“哥,這真是真跡。”攤主有點詞窮了,感覺自己遇上了行家。
實際上,這一幅字也隻是他從野路子收來的,收到的時候,就已經獲知這不是真品,而是仿品。
“那你留著吧!”許文禮貌的笑了笑。
常娥在一旁沒有貿然插嘴,她隱隱感覺到許文這個舉動,似乎別有深意。
她跟著許文走了幾步,就聽攤主在後麵急切的說,“哥,五千您拿走,隻要五千。”
到這個時候,常娥終於有點忍不住。
“五千?你一個贗品你賣五千?”
“算了,你要是誠心,我出個五百買下吧,畢竟這字,仿的還不錯,我也許能學習學習。”許文淡淡一笑,停下了腳步。
“五百?”攤主一下子呆愣住了,臉上表情有些糾結。
許文可沒管他糾結的表情,信步向著下一個攤位走去。
另一個攤位,攤主早已經滿臉熱情的笑容,準備迎接許文他們的到來。
這個攤主見狀知道再不答應,真就沒戲了,反正這個價格,自己也是賺的。於是,電光火石之下,他連忙開口。
“哥,我賣了,就五百,您拿去。”小販高聲開口道,眼神急切,生怕這單生意跑了。
許文看了常娥一眼。
常娥瞬間會意,上前付了款,將東西拿在手上。
她知道,許文全部的舉動,都是為了此刻。
所以,看似是贗品的字帖拿在手上,她竟然還感覺有些沉重,心頭很是有些期待。
“唉,賣虧了。”小販收到錢,明明心裏麵樂開了花,但是做戲做全套,他的演技越發爐火純青了。
“我們才是虧了。”許文搖了搖頭,將字帖拿在手上,要不是喜歡這個字帖,鬼才會花五百買一副滿大街都能買到的字。
總之,兩個人都說自己虧了。
到底誰虧了?
拿著字帖,許文和常娥慢慢走遠。
常娥心中懷揣著好奇,忍不住問許文道,“許總,這幅字帖,到底?”
許文有些開心的笑了。
“常總你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總之,你五百買來這個,沒虧!”
和這字畫真實的價格比起來,這五百,簡直就是白送的。
常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姣好不見一絲皺紋的臉上,滿是求知若渴的表情。
“許總,你就給我講講嘛?”她有些央求,任何男人在這種表情下,似乎都不能抵抗太久。
許文眉頭一揚,輕輕吸了一口氣。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剛剛,確實有一股熱流自下而上,充斥胸膛之間。
“好吧!”許文笑笑,輕輕揚了揚手上的字帖。你看好了。
他將字帖輕輕撚動,字帖的邊緣漸漸裂開,陽光下,縫隙明顯。
再然後,整張字帖一分為二,竟然是一張拚湊而成的字帖。
“半真半假,就是這個意思了。”許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