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顧硯深穿了一身運動服，微微勾唇淺笑，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如十幾歲的少年。
“你小子！怎麽從外麵回來的？”顧奶奶數落著他，她走過去，特地聞了聞他身上有沒有女人的香水味。
沒聞出來。
“當然是出去鍛煉啊，我走的時候沒和晚檸說，所以她不知道。”他親昵地叫了一聲晚檸，叫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渾小子！”顧奶奶拍了他一巴掌，但還好不是自己設想的，她又樂嗬嗬地拉著顧硯深上桌，坐在了沈晚檸旁邊。
椅子幾乎並列挨在一起，顧硯深坐下的時候，手剛好按在她的手背上。
“昨晚睡得好嗎？”他輕柔地捏了捏沈晚檸的臉，沈晚檸有些躲，但到底還是讓他捏了一下。
顧奶奶看著兩人的狀態很是滿意，她提出：“檸檸啊，我給你約了江城最好的產科大夫，早上來給你看看。”
“好的奶奶。”
“行，剛好我上午去公司。”顧硯深慢條斯理地刷著麵包片。
“去什麽公司啊？人家都說了，不隻是女人的事！男人也要一起學！”顧奶奶斬釘截鐵，“你小子快吃啊，再過十分鍾大夫就要來了。”
顧硯深：“產科大夫，我一個大男人……”
“人家大夫也是男人，快點的吧！”顧奶奶催促他，自己到院子裏察看植被修剪情況。
顧硯深有些不耐煩地長舒一口氣，沈晚檸喝下杯中最後一口牛奶調侃他：“顧總裁，沒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哼，若不是怕隻有你在這裏會穿幫，我肯定不會回來。”顧硯深冷哼一聲，抬眼倪她。
她剛剛喝下牛奶，臉頰鼓鼓的，有奶漬留在唇瓣上，看起來純淨又可愛。
他的手指蜷了蜷，沒再說話。
產科大夫很快就到了，五六十歲一個健談的老頭，笑嗬嗬地把顧硯深叫過來交代：“現在胎兒還屬於不穩定時期，行房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些不該有的姿勢……”
“大夫，你想多了，沒有。”顧硯深冷笑出聲。
“沒有最好，哎呀，看麵相這位先生應該是yu望頗多的人，得是多愛自己老婆才能控製住……”
沈晚檸坐在旁邊，尷尬地想死。
“來來來，現在雖然還沒顯懷，胎兒也是……”大夫叫顧硯深坐到沈晚檸旁邊，摸著她的腹部，顧硯深才一上手，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起身去接：“嗯，沒事，回家看奶奶……沒有別人，不要想太多……”
那是他的私人手機，打電話的是沈洛洛吧。
沈晚檸的臉色暗淡下來，大夫似乎是看了出來，他大叫一聲：“哎呀，這個胎兒，目前發育得還是有點問題，顧先生您要不要聽一下？”
“什麽？您說胎兒哪裏有問題？”沈晚檸急了。
“顧先生！”大夫又高聲喊了一次，等顧硯深回過頭，他冷靜地說，“你們的胎兒有點問題，問題可大了！顧先生不打算聽一下嗎？”
“當然聽，什麽問題？”顧硯深也趕緊坐了回來。
大夫說：“是這樣，胎兒沒有問題，但寶寶的爸爸一直打電話不理他，你覺得寶寶會開心嗎？寶寶的媽媽會開心嗎？”
顧硯深一愣，扭頭看了沈晚檸一眼。
“懷孕的時候，都可能伴隨著惡心、食欲不振、腹痛、失眠等症狀，是你的老婆在替你承受你的那份，而先生你在幹什麽？給別人講電話？”大夫忍不住斥責道。
“工作上的事情。”顧硯深和沈晚檸解釋了句，如果不是他是產科大夫，顧硯深很有可能一巴掌揮在他臉上！
產科大夫對沈晚檸進行了全麵仔細的檢查，確認沈晚檸狀態OK，又教了她一些按摩手法、心理疏導辦法。
這次顧硯深關掉了手機，強迫自己靜下了心聽。
檢查結束送走了大夫，沈晚檸摸著自己的腹部：“硯深，剛剛醫生說的按摩手法你能不能輔助我……”
她垂眼，看到顧硯深手機屏幕上跳動著“沈洛洛”的來電。
顧硯深先接了起來：“喂，嗯嗯，先在辦公室等我……好，馬上回去。”
他說的是回去，而不是過去。
那裏才是他的家。
沈晚檸攥緊手指，指甲幾乎能把皮膚掐出紅印：“硯深，我，我感覺寶寶狀態不大好，可能是檢查太累了，能不能陪他一會兒？”
顧硯深垂手，摸了摸她的腹部：“乖，聽話。”
這幾個字他說的生硬，大概沒對什麽人說過，但有著不同於往日的溫柔。
沈晚檸幸福地莞爾，卻聽到顧硯深說：“你先照顧他，洛洛工作合同上出了些問題，我去幫她看看。”
還是要走？
沈晚檸情緒說不出地低落，她拉住了顧硯深的袖口：“硯深……”
昨晚他陪了別人，今天依舊要走，她哭了一晚上紅腫的眼睛像是大顆的核桃，委屈巴巴的。
“能、能不能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