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那邊合同很著急,似乎問題很大,我過去看看。”
顧硯深放開了她的手,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沈晚檸整個人耷拉下來,頹廢地閉上了眼,而後慢慢後退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對顧硯深,從來都隻是個備選項而已。
“要是上午需要輔助的話,”顧硯深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說話,他指了指家中阿姨,“可以讓張姨先輔助你,做不了的,等我晚上回來。”
晚上?
回來?
沈晚檸馬上睜開眼,朝他點頭,目送他離開。
她多好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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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沈洛洛正扭著腰坐在顧硯深的腿上,大腿時不時蹭蹭他的腿。
“哎呀,硯深,這就是一份保護協議,是吧,晚檸姐姐那人我了解,為了錢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萬一她生下孩子不認賬了怎麽辦?”
顧硯深低頭仔細看她拿過來的婚姻協議,協議中明確指出女方要在生下孩子後立馬離婚。
淨身出戶。
不能在公開場合承認自己是顧太太。
孩子以後都由顧家撫養。
顧硯深合上了合同:“洛洛,我不是周扒皮,答應給她的錢我不會少。”
“好好好,那就把淨身出戶這條刪了寫上賠償金。”沈洛洛抱著他的脖子晃,胸脯在他麵前蹭了又蹭。
顧硯深沒說話,她一時拿不住顧硯深是什麽想法。
“硯深,你是不是不同意了?是不是想和晚檸姐繼續下去啊?”
“什麽話,你我是肯定要娶的,她是肯定要離開的。”顧硯深環抱住了她的腰身,親了她的臉頰,“回頭我把這個協議給她。”
“好哦。”沈洛洛主動獻吻,親著他的薄唇,室內的氣溫攀升,曖昧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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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秋雨驟急,夜風發寒,沈晚檸接到謝子行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沈小姐嗎?”
對方的聲音不是謝子行,沈晚檸疑惑地問:“我是,你怎麽有我朋友的電話?”
“您好,這裏是江城市人民醫院,您朋友車禍現在昏迷不醒,我們是在他的錢包裏發現你的照片和聯係方式,請問您是他的愛人嗎?”
“他車禍了?哪間病房我馬上過去!我不是他的愛人,我是他朋友。”
沈晚檸迅速換好衣服走到門口,外麵雨很大,黑暗難見底,她不敢開車,顧奶奶的司機又聯係不上。
這時,一輛黑車駛入別墅,顧硯深下車,優雅地撐了一把黑傘。
“硯深!”沈晚檸衝到他麵前,模樣焦急,“剛剛醫院打電話來說,謝子行車禍住院昏迷不醒,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顧硯深的傘下意識偏向她這邊,遮住她整個身子。
但聽完她的話,顧硯深沒什麽表情:“為什麽醫院給你打電話?”
其實顧硯深很清楚,謝子行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顧家再無別的親人。
隻是,為什麽是打給沈晚檸?
“我也不清楚他們怎麽找到我的聯係方式的,天黑又下雨我不敢開車,你能載我去嗎?”沈晚檸著急地晃了晃他的袖口,期盼地看著他。
“什麽好處?”
“什麽?”
“載你過去我能得到什麽好處?”顧硯深半倚在車邊,黑眸深邃。
“我……”沈晚檸咽了咽口水,一點點湊近他的臉,似乎要親他,但顧硯深突然伸手,食指點著她的肩膀,沒有讓她再靠近。
“不必這樣,現在洛洛在,我對你沒什麽興趣。”
被羞辱了,沈晚檸快速縮了回去:“那你想怎樣?”
顧硯深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婚姻補充協議,看看,可以的話簽了吧。”
沈晚檸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接過來翻看,越看越覺得火氣直衝天靈蓋!
“離婚的時候我會給你一筆補償金,保證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啪——”沈晚檸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顧硯深愣住,蒙蒙地看著她。
“這就是你的意思對嗎?叫我不能待在你存在的空間裏,叫我在沈洛洛麵前低聲下四?叫我的孩子以後喊沈洛洛媽媽,並且我永遠也不能認我的孩子?”
“不然呢?孩子的出現本身就是個錯誤,我和沈洛洛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顧硯深拿了一支筆給她,他身材挺拔,黑夜裏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覺得可以的話簽了吧。”
沈晚檸瞪著他,她知道自己性格軟弱一直受委屈,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跟著受委屈。
“孩子生下來我可以走,但孩子必須是奶奶撫養,這是我的底線!”沈晚檸直接撕了協議書,轉頭走進雨中。
她一把遮陽的小傘在風雨中晃晃悠悠搖搖欲墜,雨水打濕了她右半邊肩膀,她走到別墅門口,朝大馬路走去,邊走邊喊:“有沒有出租車?有沒有順風車搭一程?”
就這麽盯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顧硯深拳頭攥緊。
她有這麽緊張那個謝子行嗎?
大雨天挺著大肚子到處跑?
半晌,沈晚檸站在路邊一輛車都沒攔住,寒氣從腳底升起,她感覺雙腿又冷又麻。
“有沒有人?”她又喊了一聲,嗓子都啞了。
緩緩地,一輛黑車由跟著她到行駛到她身側,車窗打開,顧硯深臉色冷漠:“上車。”
“不上!你不用管我!”
顧硯深冷哼一聲:“我是真不想管你,但我還想管我的孩子!”
“你真的還在意這個孩子嗎?你如果還在意他,就不會把他交到沈洛洛手裏!”孕期特別愛哭,沈晚檸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你在說什麽?洛洛不是那種人!”
沈晚檸不理他,徑直往前走,雨似乎大了,雨水劈裏啪啦地往車窗裏砸,她那把小傘眼看著就要被大風刮走了。
顧硯深無奈停車,下車將她整個人打橫抱在懷裏:“再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
“放開我!顧硯深你放開我我自己走!”沈晚檸用力拍打他的胸口,但這點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把沈晚檸塞在副駕,開了車內暖風,車廂內溫度瞬間飆升。
沈晚檸的衣擺、長發還滴答著水珠。
“哪家醫院?”
“市醫院。”
車子擠入車流,在因為暴雨堵塞的交通中走走停停,顧硯深自己也沒想到過,有一天會冒雨去看謝子行。
到了醫院,兩人一路來到住院部,顧硯深本不想進去,卻看到沈晚檸剛到門口就大喊了一聲:“謝子行!”
他渾身被繃帶纏繞著,腦袋上隻露出一雙眼睛,正在安靜地沉睡。
“家屬不可大聲喧嘩,”醫生囑咐,“病人剛做完手術,腦出血,身上縫了七八針,先讓他安心靜養。”
“醫生,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我們說不準,沒傷到腦子已經是萬幸了。”
顧硯深在外麵等了會兒走進來,看到裏麵纏成豬頭的謝子行並沒有什麽情緒,但他看到沈晚檸跪坐在謝子行病床邊,雙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右手。
“謝子行,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沈晚檸,你看看我……”
“不是說要一起全球旅行的嗎?不是說等我離婚後要好好照顧我的嗎?你現在怎麽不醒過來?”
沈晚檸聲淚俱下,沒注意到身後顧硯深臉色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