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家晟集團的競標有了結果,靈感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奧納。
項歌做為項目負責人,邀請兩個小組所有成員一起吃飯,她特地選了團結湖附近的一家特色餐廳。
項歌舉起酒杯高興的說:“來來來,咱們先幹一杯,為了這次完美的合作。”
“幹杯。”
“幹杯。”
黎湘一飲而盡,此刻她的心情和項歌一樣高興。
不為別的,隻為可以痛快的出口氣。
她放下酒杯,長舒了一口氣。
“這次項目中標,公司裏某些人肯定嫉妒死了。”
一瞬間,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誰。
魯偉把杯子裏的酒喝光,說“原來討厭她的人,不止我一個啊。”
南天楠也加入討伐的隊伍:“當初分組時,她把創意部最能幹的人都分去第一組,不爽她的人太多了。”
蔣璐做事的風格一向潑辣而且外放,這樣的性格很容易樹敵。
但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站穩了腳跟,大家明麵上不說什麽,可是背地裏已經非常不滿。
通過蔣璐的處境,顧伊繁明白了,做人要低調這句話的道理。
不過她還是有些意外,原來當初分組時,蔣璐居然動了手腳。
她問:“真的嗎?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南天楠說:“你當時剛來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們組裏的韓悅和錢茜都是公司的資深員工,全部被她弄走了,她想打造成公司裏最強的一支隊伍。可是沒想到你出現了,不但手裏的客戶越來越多,而且做得越來越出色,漸漸搶走了她的風頭。”
黎湘突然警覺起來,她提醒顧伊繁:“我們以後要提防著點兒,免得她暗地裏耍陰招。”
雖然顧伊繁和蔣璐有過不少過節,但是她對蔣璐的印象並沒有那麽壞。
“蔣璐雖然急功近利,但是人不壞。她對自己極度自信,什麽事都放在明麵上硬碰硬,不會背地裏暗算的人。雖然我不喜歡她在工作中的手段,但我很欣賞她的能力。”
魯偉立刻反駁顧伊繁,把她過去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可沒有你說的那麽好,你是沒見過她勢利眼的時候。對她有用的人,她會使勁拉攏。對她沒用的人,看都懶得看。”
顧伊繁心想,在社會中,這樣的人大有人在。
為了不被嫌棄,就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所在。
黎湘對於第三組一直不太了解,借著這個機會,她索性打聽一下。
“郝然那一組在公司裏處於什麽位置?”
項歌淡淡的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魯偉補充到:“郝然是個不爭不搶的人,公司分給他什麽項目他就做什麽。而且他也不喜歡分幫分派,一直保持著獨善其身的樣子,有點傲氣。”
“這樣說來,郝然倒是一個不錯的人。”
“他不太喜歡和別人走得很近,來公司兩年了,一直沒什麽朋友。而且對於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告訴別人。公司的群組裏,幾乎看不到他發言。”
黎湘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
“難怪,我來公司這麽久都沒和他說上幾句話,我一直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鄭天陽聽到黎湘的話,哈哈大笑:“何止你啊,我們同事兩年了,到現在,我對他的年齡籍貫婚否一無所知。”
“他這樣獨來獨往,也不站隊,平時得不到什麽好處吧。”
黎湘說到好處時,搓了搓手指,暗指獎金方麵的事情。
顧伊繁說:“同樣的道理,當任何一方遭殃時,也都牽扯不到他。”
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端,就看你想要什麽。
項歌和郝然共事已久,對他的性格頗為欣賞。
她說:“獨善其身也沒什麽不好,起碼我挺欣賞他的,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超凡脫俗範兒。”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身邊的同事,漸漸的,更加熟悉了彼此。
聚會即將結束的時候,顧伊繁接到徐星騁的電話。
兩個人距離不遠,聽說顧伊繁喝了酒,徐星騁執意要來接她。
顧伊繁不想被大家知道二人的關係,但是徐星騁卻很執著,於是顧伊繁隻好聽從他的意見。
沒多久,徐星騁的車就停在了餐廳門口。
其他人看到他,有些意外。
因為互相接觸不多,大家客氣的打招呼:“徐總。”
徐星騁露出禮貌的微笑:“叫我徐星騁就行,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
他看到顧伊繁滿臉通紅,肯定喝了不少。
他扶過顧伊繁對大家說:“我們先走了。”
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黎湘驚訝的捂著嘴巴:“你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
徐星騁靦腆的說:“是的,恐怕以後要耽誤你們的聚會時間了。”
黎湘立刻雙手搖擺,向徐星騁透露出毫不介意的樣子。
“沒關係,伊繁找到你這麽優秀的男朋友,我們甘願退居二線。”
兩個人走遠以後,項歌露出羨慕的表情。
“顧伊繁真是人生贏家,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麽好的男朋友啊?”
鄭天陽伸出手指,像算命先生一樣閉著眼睛煞有介事的念叨了一會兒。
他突然睜開眼,神乎其神的說:“我知道什麽時候。”
項歌兩眼放光:“今年,明年還是後年?”
鄭天陽露出為難的表情,搖頭歎氣。
“下輩子。”
項歌大叫“要死啊你”,跟在鄭天陽身後窮追猛打。
顧伊繁坐在徐星騁的車裏,雖然喝了不少酒,她還是很清醒。
徐星騁遞給她一盒牛奶,讓她解酒。
他一邊開車一邊問:“你們在慶功?”
顧伊繁說:“對啊,你怎麽知道?”
“靈感剛剛拿下了家晟集團的項目,圈子裏已經傳開了。”
顧伊繁感慨“這個圈子裏真的沒有秘密。”
“這個項目不是項歌負責嗎,你怎麽也參與進來?”
“我比較熟悉家晟的風格,所以幫一下項歌,不然她拿不準。”
徐星騁有些疑惑,二人本該是競爭關係,怎麽會相處的如此融洽。
“你為什麽要幫她?”
“因為我們是盟友,在公司裏我的盟友太少了,遇到什麽事連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
徐星騁明白了顧伊繁的想法,在公司裏,絕對不能單打獨鬥。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小看了她。
“廣告公司環境很複雜,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顧伊繁點點頭。
“你最近在忙什麽,項目上的事?”
“是啊,總是有忙不完的事。不過最近打算休個假,咱們一起去旅行吧。”
聽到旅行二字,顧伊繁突然興奮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旅行了。
“好啊好啊,我們去哪裏?”
“三月份南方的天氣最好,咱們可以去烏鎮或者去宏村,那裏的風景很美。”
顧伊繁從小生活在北方,從沒去過南方,聽徐星騁一說,突然充滿了向往。
“宏村,是在安徽吧,那不是你的老家嗎?”
“對啊,離我老家很近,周圍都是徽派建築。我已經領略過你的家鄉風光了,你也該看看我的老家什麽樣子。”
顧伊繁點點頭說:“好,我明天就去請年假。”
兩個人約定好,彼此對這次旅行充滿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丁家戀拿著合同來到靈感,與靈感正式簽約。
藍迪帶著項歌一起在會議室商量合同細節,以及具體執行方案。
丁家戀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顧伊繁的身影。
他問:“這個項目,由誰負責?”
藍迪說:“項歌,上次的提案就是她做的。”
“家晟的項目都是顧伊繁負責,她怎麽不做了。”
“顧伊繁手裏還有其他項目,忙不過來。但是你放心,無論誰來做,都會拿出最好的創意。”
丁家戀笑了笑說:“我當然相信靈感的實力。”
以前,他總是利用工作為由,頻繁和顧伊繁見麵。
現在連這個理由都用不了了,難道顧伊繁在躲著自己嗎。
合同簽完,丁家戀借著參觀為由在靈感的辦公區來回閑逛,目光卻在尋找顧伊繁。
靈感的辦公區很大,他轉了幾圈才看到角落裏的顧伊繁。於是,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他熱情的打招呼。
顧伊繁抬起頭,看到西裝筆挺的丁家戀,於是站起來說:“好久不見,今天是來簽合同嗎?”
“對啊,真可惜,我的搭檔換人了。”
丁家戀的語氣裏透露著失望。
“不管是誰,都會拿出最好的方案,你盡管放心好了。”
丁家戀不信,他漸漸靠近顧伊繁,用質問的眼神看著她。
“你是為了躲開我,故意把家晟的項目交給別人吧?”
顧伊繁被他看得發慌,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你誤會了,交換項目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廣告公司很常見。”
丁家戀不信,他繼續追問。
“真的?我還以為你聽信了付漫的話,要和我保持距離呢。”
顧伊繁歎了口氣,她覺得丁家戀很幼稚。自己又不是提線木偶,任由別人指揮。
“你怎麽會提出這麽白癡的問題,我又不是沒有判斷力。於公於私,我都不會這樣的。”
丁家戀開心的笑了,原來她並沒有躲著自己。
“改天我們一起吃飯吧。”
顧伊繁想了想說:“可以,但是要先告訴我男朋友才行。”
男朋友?丁家戀聽到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
她拒絕了自己,原來是因為心中有了別人。
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丁家戀心裏暗流洶湧,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那我恭喜你,也恭喜徐星騁。”
他轉身離開,心裏空****的,一股落寞感侵襲著全身。
他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第一次嚐到了被人拒絕的滋味。
他暗罵自己:丁家戀,這就是報應,你活該孤獨一生。
藍迪把剛剛簽完的合同放進櫃子裏,裏麵滿滿當當全是這幾年的戰果。
她帶領著靈感的創意團隊,拿下了一個又一個項目,早已經成為靈感不可撼動的功臣。
她得意洋洋的欣賞自己豐碩的果實,喜不自禁。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閆鬆在微信中邀請她去看電影。
自從上次分開後,藍迪就很少和他聯係。
她不敢苟同閆鬆的愛情觀,繼續發展下去,對兩個人都沒有好處。
她回複閆鬆:抱歉,我們不太合適。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祝你早日找到理想中的她。
沒一會兒,藍迪就收到了回複。
“我們相處得不是很愉快嗎,為什麽會不合適?”
“可能我們對於感情的看法不太一樣,我希望在感情生活裏,無論雙方收入差距多大,彼此都能尊重對方。”
閆鬆終於知道了藍迪拒絕他的原因,他以為自己的坦誠能夠讓藍迪明白,兩個足夠匹配的人才能在一起。
他以為,藍迪也會是這樣的想法,但是結果卻恰恰相反。
閆鬆有些懊惱,想要盡力彌補。畢竟找到一個和自己地位相當的人,沒有那麽容易。
“可能我的話有些直接,但我隻是想要表達,我對婚姻的看法。”
“我明白,所以我沒有批評你對婚姻的態度,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但是我們的想法不太一致,恐怕不會有好的結果。”
“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對方的收入,你會不會繼續和我相處下去。”
這句話難倒了藍迪,她為此已經掙紮很久了。
愛情和婚姻,有著本質的區別。
自己究竟想要什麽,她沒有答案。
可是她不想耽誤閆鬆,於是回複:抱歉,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比較好。
閆鬆明白了,他關上手機,不再追問。
下午,顧伊繁把手裏的工作安排好,大搖大擺的去向藍迪請年假。
藍迪看到請假申請,不由得有些羨慕。
她的旅行,總是孤身一人。
藍迪拿起筆,龍飛鳳舞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有個男朋友真好,兩個人旅行太浪漫了。”
“Landy姐,我覺得你也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幹嘛,可憐我?”
“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你身邊缺一個人。”
藍迪打趣到:“那你幫我介紹一個?”
顧伊繁把身邊的朋友全部想了一遍,似乎沒有合適的。
於是她說:“我可以問問徐星騁,他的朋友比我多。”
藍迪擺擺手:“算了吧,他的朋友我幾乎都認識,沒一個來電的。”
顧伊繁無奈的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