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和解遭茹芸誤解,知真相茹芸感喟

有道是不打不相識。 這個李大海生來就是犯賤的主,現在看到誌軍不好惹了,還想巴結誌軍。連和他在一起的幾個青工也對李大海和誌軍之間關係急劇好轉感到迷惑不解。

這邊蔣茹芸看到李大海每次對誌軍客客氣氣的,也是心存疑惑,百思而不得其解。

周末,在回去的車上,蔣茹芸問誌軍:“這段時間什麽回事呢,那個打你們的青工怎麽一下子跟你客氣起來,你們還真是孩兒的臉啊,說變就變呢。”

“嗬嗬,這個啊。也沒什麽,以後都是一個單位的職工,何必那麽冤冤相報呢,能夠和解就和解吧。”

蔣茹芸聽他這樣說,心裏有點鄙視,心想人家那樣毆打你們,你倒好沒了原則,沒了自尊,還和他們稱兄道弟起來,什麽人啊。

見蔣茹芸沒有吱聲,誌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蔣茹芸側過臉看著別處,懶洋洋拉長聲調說出一句:“你說得很對啊。”

誌軍還未發覺蔣茹芸態度的變化,還在那裏大談什麽友愛,和睦和寬容等等的話題。

蔣茹芸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也許根本就沒聽誌軍滔滔不絕的話語。

下車後,蔣茹芸隻是笑笑,便扭頭過街了。誌軍還想跟她說些什麽,但蔣茹芸根本沒給他機會。

誌軍一邊往家走,一邊暗自思忖:今天怎麽啦?態度這麽冷冰冰的,自己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嗎?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些他們之間的談話,覺得沒有不對或不妥的地方啊,他覺得蹊蹺。哎,這女孩的心思真不好揣度,態度說變就變,要命的是還不知道是為什麽。

到了上學的時候,誌軍即使課間休息有機會碰到蔣茹芸,想跟她搭訕,蔣茹芸卻是視而不見,形同陌人。蔣茹芸的異常表現令誌軍不得其詳,繼而大惑不解。

吳傑有天問誌軍:“喂,怎麽回事啊?你跟他們怎麽化幹戈為玉帛了啊?那天看你們鬥得厲害,他們恨不得要把你們往死裏打。如今你們卻是握手言和了,更邪乎的是那個李大海還追著跟你套近乎呢,這算什麽事啊?真是奇了怪了。”

麵對吳傑的質問,誌軍不好跟他說出裏麵的緣故,隻是嘿嘿地笑著。

“你笑什麽呀?”

誌軍心想,自己不笑還能說什麽呢,是說自己動用混混幫忙搞定的,還是說借助當地流氓麻杆的名聲搞定的,這話能說得出口嗎?如果說出去了,別人怎麽看待他,不會認為他也是混混的一員吧。聯想到蔣茹芸對待自己的態度,誌軍似乎恍然大悟起來。莫不是蔣茹芸認為他是一個軟弱無能,骨軟筋酥的男人?所以從內心瞧不起他,才有了之後冷漠相對的結果。

明白了事情大致緣由,但要用何種理由去進行合理解釋呢?這又讓誌軍頗費躊躇了。即使麵對吳傑的詰問,他都沒辦法予以解釋,更何況是蔣茹芸呢。誌軍就像得了黑錢的人,想證明自己有錢,但又來路正常,隻有一個辦法,必須去洗錢,把自己洗白,洗淨,把黑錢洗成白錢。目前誌軍就是這樣一個狀況。他得想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來,佐證他和李大海關係改善的充足性和合理性。

“說啊,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勾當吧。嗬嗬”吳傑猜測。

“能有什麽勾當呢,這年頭,誰狠誰占先,誰狠誰英雄,誰孬誰跟熊。”

“咦?那聽你口氣,就是你狠了。但是你憑什麽狠呢?我可一點看不出呢。”吳傑不信。

“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喲嗬,還跟我打起馬虎眼來了,你牛啊。佩服!”吳傑向誌軍拱拱手,“既然你這麽狠,那你展示一下你狠的資本吧,讓我等見識一下,你到底狠在何處。”

“嗬嗬,天機不可泄漏哦,恕我冒昧,不可言傳。”誌軍也向他拱拱手,表示歉意。

“好吧,你就端著吧,看來你沒把我當朋友啊。”吳傑有點生氣了。

“沒,沒,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現在還不方便說,以後我一定告訴你,好吧?別生氣了,哥們,別像娘們似的,嘻嘻。”

“你才像娘們呢,說誰呢。你還倒打一耙不成。”

其實打架一事,廠裏教育科領導也找誌軍他們談了話,雖說不是他們挑起的,但大家畢竟都是一個單位的,廠裏不希望再出現此類的事情,提醒他們注意影響,約束自己的言行。在領導講話的時候,誌軍心裏暗自發笑,心想還出什麽事呢,什麽影響,言行,扯淡去吧。

即使現在誌軍猜測到蔣茹芸和吳傑的想法一樣,誤以為他很柔弱,有點看扁他的意思,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事情的真相。

有句老話:皇帝不急太監急。雖說蔣茹芸表麵近來不怎麽理睬誌軍,但是過了一段時間,蔣茹芸還是憋不住了,向誌軍追問起這件事情來了。

誌軍撓撓頭,緩緩地說:“這事吧,是學校要我們注意影響,注意團結,不要跟他們再起糾紛。”

“那你也不至於和他們打得火熱吧?簡直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火熱?我嗎?不會吧,每次都是那個李大海攆著我講話啊。”

“那你還理他幹嘛呢?這種人躲都躲不贏呢。”

“學校不是說了嗎?注意團結嘛,我能不理他啊。”誌軍裝作委屈的樣子。

“我看你啊,就是個軟骨頭,一點男子漢的氣魄都沒有,看錯你了。”蔣茹芸不滿意誌軍的說法,明顯地生氣了。

見到蔣茹芸如此評價自己,誌軍也急了,脫口而出:“我軟骨頭?我才不會跟他和好呢,是他巴結我。是我找人把他搞定的。”

蔣茹芸來了興趣,問道:“那你是怎麽搞定的呢?”

“我,我......”誌軍始覺自己說漏了嘴,竟結結巴巴起“說啊,怎麽不說了呢?”

“不是,這個,哎,怎麽說呢。”

“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又沒誰逼迫你。”

誌軍心想,你這不是逼迫是什麽呢。既然說漏了嘴,索性說出來算了,免得蔣茹芸小瞧自己,至於他借用混混的勢力,蔣茹芸怎麽再看自己,那就看天意了。於是他將這件事情合盤托出,說完之後他倒覺得輕鬆了一大截,像是卸掉一件很重的包袱似的。

他舒了一口氣,仔細觀察蔣茹芸的表情。

蔣茹芸撲閃著那雙彎彎的杏眼,像是發現天外來客一樣,一眼不發足足看了他好幾十秒鍾。

誌軍被她看得脊梁發涼,心裏發虛,心想完了,這下壞事了。

“哈哈,看不出啊,我們這裏臥虎藏龍啊。”蔣茹芸竟然笑將起來。

蔣茹芸的發笑更是讓誌軍亂了陣腳,誌軍越發心裏忐忑不安起來,不知蔣茹芸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隻得跟著蔣茹芸訕笑著。

“搞半天是這麽回事啊。怪不得這個李大海像吃錯了藥似的,一反常態,時常跟你黏糊在一起呢。我一直在想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呢?總算搞清楚了,解開了我心裏的疑團。好樣的,這才是男子漢。誌軍,我告訴你,我就欣賞這樣的男子漢,不怕威脅,不怕訛詐,勇於鬥爭,善於鬥爭,不管你用什麽方式,隻要是站得住腳的,你都可以嚐試,要勇於爭勝,克難而上,要把威脅化為烏有,要讓訛詐遁於無形。你可真是磨嘰,那天問你你就是不說,保密啊。”蔣茹芸異常亢奮地說了一通。

“還不是怕你認為我手段不清爽,淨做些下三濫的事情。”

“你錯了。以你的實力肯定鬥不過他們,你們失敗了就是他們的菜,他們以後想怎麽捏你們就怎麽捏你們。你們以後進了廠還有好日子過嗎?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這叫弱肉強食。”蔣如芸深刻地說道。

“哎呀,這個問題我倒真是沒細想。還是你分析得透徹,實在是令人佩服,不愧是女中豪傑呢。”

真可謂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不是蔣茹芸一番評說和剖析,這誌軍絕對想不到倘若他們鬥敗了的後果是什麽樣的。也從這個時候起,誌軍開始對蔣茹芸刮目相看了。而通過這件事呢,蔣茹芸也開始有點欣賞誌軍了,覺得他理性、活絡、不屈和剛毅,倒是具備一個男子漢的基本素質。

細雨潤物聲,感情漸生成。他們之間開始有了共同的話題,兩顆年輕而又火熱的心慢慢在靠攏,盡管雙方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但他們心有靈犀,互存默契。

得到了蔣茹芸的首肯,誌軍也就不再將這件事情藏著掖著了,他順理成章地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吳傑,滿足了他的窺探欲和好奇心。

而當誌軍把這件事情的結局告訴溜子和祈冰時,他們兩人竟哈哈大笑起來。

誌軍狐疑地問他們:“喂,笑什麽啊?”

他們告訴他:“你小子豔福不淺啊,竟然收獲一份難得愛情啊。”

“什麽啊?哪來的愛情啊,八字還沒一撇呢。”誌軍實話實說。

“這真的叫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哈哈。”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那麽一點默契而已,但離你們所說的所謂愛情那可是差遠了啊。”誌軍倒是竹筒倒豆子,幹脆利索。

溜子停住了笑,認真地說道:“誌軍,你好事不遠了,真的。你小子是因禍得福,鴻運當頭啊。好好把握吧,到時候帶來讓哥幾個開開眼,見識見識。”

誌軍躊躇了一會,說道:“這個,恐怕......我能說了算嗎?”

祈冰拍拍誌軍的肩頭:“別這個,那個了。溜子的話沒錯。這不是你說了算不算的事,水到渠成,這是緣分,你躲都躲不掉的。記住了,你到時候請我們喝見麵酒就是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