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肥肥一路點將下去,楊興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視線不自覽地轉移到了木青山的身上,聲音嘶啞地問道:“這位朋友是?”

在楊興圖的心中,木青山的出現太神秘了,那種雷霆手段讓他這個黑道老大都心有餘悸。

事情已經解決,木青山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盯了陳肥肥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舉步朝遠處走去,在旁人眼中,他的身彤飄飄忽忽,每一個落點都在三米開外,片刻之間就沒影了。

楊興圖嘖了嘖幹巴的嘴唇,又是一陣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敗在這個白發怪人的身上了,說句實在的,自己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陳肥肥收起了嬉笑皮臉的無賴模樣,沉聲道:“楊老大,正所謂成王敗寇,你老弟帶人來咱們工地上鬧事,那也就算了,你身為一幫之主,帶這麽多小弟,不問是非,開槍打老子們,害得我兄弟中了一槍,這件事不大不小,我這人呢,恩怨分明,首先把你給做了。你看行不?”

楊典圖臉色一發,道:“青蒼盟辦事,近年來是黑道上的表率,道上的朋友人人心悅誠服,如果你為了私人恩怨殺掉了楊興圖,不怕會給人落下笑柄嗎?”

“笑話,肥哥我可不是青蒼盟的人,所作所為與青蒼盟一點關係都沒有,楊老頭.你失算了。”

前麵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小森林,突然,轟隆之聲大作,樹木被砍倒地噪音傳了出來,楊興固不知道這胖子想玩什麽手段,明能硬著臉皮輿他周轉一下,今天也算是流年不利,本來是想借這個機會來視察工程的,對雨當歌,享受人生。那知道一時手癢開了一槍,結果事情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這是誰也料想不及的。

陳肥肥不再理會扮演說客角色的楊興圖,回到大卡車裏拿出一個鋤頭.竟然在糞池邊挖起土炕來。

“三支一扶,相應國家的號召,下雨種樹苗。啦!啦!

啦!“胖子邊挖邊念著小學生的歌謠,聽在楊興圖等人的耳朵裏,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羅藤的韌勁十足,除了如同死狗一樣趴在池邊地八爺兩人外,楊家兄弟的人馬個個如同肥大地蚯蚓滾來滾去。怎麽也掙不開青藤的束縛.楊興圖歎了一口氣,當即閉口不言,靜觀事態地發展。

片刻功夫,張遼等人從森林中大呼小叫地衝了出來,手中各自拖著五六根木樁,還沒有剝落的枝葉拖曳著塵土。氣勢好不駭人。

“各位,好戲開場了,黑社會積極響應國家號碼.學雷鋒植樹活動,希望各位道上的朋友好好配合。”

陳肥肥把鋤頭一丟,拳頭裝模作樣地向四方晃了一下,接著示意張遼等人把木樁搬過來。

揚興圖等人已經猜想到對方的意圖,個個臉色驚慌,很多人開始熱烈開罵了起來,揚興業手下十多個馬屁精在大聲求饒,當真是眾生百態,莫衷一是。

楊典圖臉如死灰,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今天這胖子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如果傳出去,以後都不用混了,開玩笑,楊家老大被人當樹苗來種了,那位兄弟還敢跟著自己往苗坑裏跳?

獸盟這一招夠狠,已經把他逼上了絕路。

地麵上已經被陳肥肥快速地挖了幾十個土炕,環繞著糞池排成了一列,張遼四人也不是什麽善主,剛才被對方用手槍指著腦袋,早已窩了一肚子氣,自然很配合陳肥肥的行動。

在罵聲輿求饒中,揚興圖在內的四十多人全部被捆在木樁上,快速下土,一陣塵土發揚,四十棵人苗環繞著糞池一字排開,生機勃勃,搖曳生姿。

楊典圖見對方當真把自己當小孩來耍,氣得差點暈了過去,最可笑地是,他的沙漠之鷹還連帶在手掌上,神態非常尷尬。

“各位,慢慢成長吧!多吸收一些肥料,早日成為國家的棟梁,別去混什麽黑社會了,這裏的空氣不錯,好好享受吧!。”

陳肥肥丟完這句話,立刻揚長而去。

呂人傑臉色陰沉地走到了揚興圖的麵前,冷冷地道:“如果你想找回場子,那也很容易,給你兩天時閩,後天此時,獸盟在花花公子等候各位,一次性解決,千萬別遲到了,你放心,這些羅藤不出一個小時,自然就會枯萎了,嘿嘿,記得叫柳家的人赴會啊!上次他們對我們很不客氣,希望這次可以醒目一點,各位,再見了。”

楊興圖轉過了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都混到這樣地地步了,還找個屁場子啊!楊家兄弟垂頭喪氣地對望了一眼,隨即轉過了頭.八爺與楊興業剛從糞池裏爬了出來,被雨水一衝,味道更不好受,旁邊的兄弟們個個狂嘔不已。

天氣非常陰鬱,陳肥肥一行人很快就把卡車開走了。

楊興業的手下放開喉嚨開始大叫了起來,這裏屬於開發區地範圍,村民早已搬走,工地上一個鬼影都沒有,縱是叫得聲嘶力竭,也是毫不辦法。

“,獸盟臭鴨蛋,老子那裏得罪你們了?出來混怎麽可以這麽卑鄙,這不是

給你老子丟臉嗎?快給我回來,呸。“

曾經被楊典業暗讚有前途的黑漠幹脆放開喉嚨罵了起來,說也奇怪,他罵聲剛落,山坡的一邊竟然轉過了一個人影。

微風細雨中。這個人影移動得非常慢,似乎正在搜尋著什麽.“喂,前麵那人,快到這裏來,給我們鬆綁,我給你一萬元獎勵,好慘啊!我們都是被搶劫後綁在這裏的,那些個刀殺地強盜。”

遠處的人影猶豫了一下,果然慢慢地走了過來,此人身形修長.頭戴著鄉村下很常見的戴笠,那一身衣服幾乎拖到了地麵。說不出是什麽名堂。

一個農村瘋子的標準裝束。

“不,好漠。一萬元太少了,我們給你十萬,快點過來,價格還可以談,我們都是落難的人,你必須伸出援手啊!”

“我呸,這位奇男子看起來氣宇軒昂。不同凡響,豈是蠅頭小利可以收買的?如果他老人家有經濟上的困難,我們給他一百萬都不為過.”

這位奇怪的鄉巴佬還沒有走到眾人的麵前,稱呼已經從英雄升級到了開國元老,價格更是提高到了千萬之多,不用說.這些人都是工地上的馬屁精,一陣法螺神功吹奏下來,麵前走過來地鄉巴佬在他們口中。已經成為神仙般的存在。

楊興圖也抬起頭來,細細地打量著來人,說也奇怪,眼前這人一直把臉部藏在寬大地戴笠之中,一路默然走了過去,竟然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說話,難道這人是聾子?

突然,楊興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隻藏在寬大衣袖中地手掌,這隻手掌保養得很好,修長白皙,五指緊扣,作為玩槍的高手,楊興圖自然知道擁有這樣手掌的主人會是什麽身份。

“你……你是誰?”

這句話剛落,麵前的人倏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五官淩厲的瘦臉,兩撇八字胡子迎風而動。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八格,為什麽沒有開工?誰是包工頭?”

突然,這個鄉巴佬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中國話,音調更是歪了十萬八千裏。

果然是日本人,而且是來視察工程的。

“我是這裏地包工頭.”楊興業突然開口道,“您應該是柳家派過來的代表吧,你轉告柳家,就說我楊興業接不下這次任務了,所收的費用一定全部退回。”

楊典業說完這些話後,仿佛老了幾十歲.這名日本武士輕蔑地掃了楊典業一眼,轉頭望向擎著沙漠之鷹的楊興圖,沉聲道:“中國人,真沒用,你又是誰,竟然發生了什麽事?我是柳家旗下的斷水流組織的代表,專程過來解決問題地,怎磨會搞成了這樣?”

“斷水流?那是劍道會的組織?”

揚典圖已經知道眼前貌似鄉巴佬的人士已經是什麽身份,他地眼睛一亮,既然對方對自己開誠布公,擺明就是有意思合作,剛才的場子有機會找回來了。

“斷水流的好朋友,我們都是在柳家做事的,想替柳家解決場地問題,結果中了對方的暗算,這個,嘿嘿,你先給我們鬆綁,再談合作問題。”

按照楊興圖的脾氣,平時一旦聽到對方是小日本的身份,他肯定會拂袖而出,但是被木青山打擊了一番之後,又被陳肥肥一路折騰了下來,磨光了棱角,人性的扭曲陰暗麵全部顯現出來,與這個日本人談起了合作問題。

錚的一聲輕響,是金屬出鞘的聲音。這個鄉巴佬日本人不知道從那裏抽出了一把凝如秋水的武士刀,刀光如橫練劈落,驚叫聲中,楊興圖身上的羅藤立刻如同櫻花般散落。

“好刀法,信手一擊就能斬出這樣的效果,這是我見過最好的刀法了,櫻花落水流刀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楊典圖也不知道被惡臭汙染了心靈,還是豬油夢了心肝,一改過去還算硬氣的作風,竟然臉不改色地拍起了馬屁來,其實也很簡單,他的骨子裏本來就隱藏著輿他弟弟一般的虛榮因子,祗不過環境把這種齷齪的東**了起來而已,如果楊家幫一路高歌猛進,楊興固黑道大興,十多年後,揚興圖說不定會是一名言出必行的好漠。但是現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楊興圖幹脆以一種更適應社會的方式出現了。

這種轉變與木青山地變化有著曲工同異之妙,所不同的是,木青山由逆來順受變為強橫霸道,而楊興圖則是由強橫到八麵玲瓏,雖然道不同,適應社會就行。

楊興業爭大了嘴巴,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人好大喜功,好聽耳邊風.所以大家很久沒有往來了,想不到這次糞池相見。轉變竟然如此之大。

楊典業那些手下聽到連老大都拍起馬屁來了,那敢怠慢。

於是,獻媚之詞滾滾而來,大有這位日本大英雄一刀斬出,輿天地同壽,日月爭輝.其他來自賭場的兄弟包括八爺在內,確實臉色很不自然,好歹大家都是中國人。雖然平時出來混,不大注意抵製日貨,但是這樣直接誇獎小日本的刀法,想想都別扭!

這名日本人在中國已經呆了很久,自然聽得懂華語,這

些多人羅羅嗦嗦地一通亂說.不耐煩地吼道:“全部住口。”

楊興圖也回頭吼了一嗓子:“全部閉嘴,人家做事心中有數,不用你們這些免崽子來七嘴八舌。”

鄉巴佬日本人聽不懂楊興圖話中有話。不由點了點頭,眾人卻差點倒了下去。

“你們,太臭,實在太臭,全部走開,換新衣服,柳少爺想見你們,我先走了。”

楊興圖尷尬地伸回了臭手,問道:“原來柳少爺也來了,這位兄弟,慢走啊,我們怎樣聯係?”

這名日本人也不想在這裏糾纏了下去,竹子似的身形不停聳動,在斜坡上越走越遠了。

楊興圖在地上揀起一把短刀,把綁在木樁上的兄弟一一解救了下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眾人知道他的脾氣,全部坐倒在地上喘息著,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各位,先給我把這個糞池填了,有了柳家地資助,我們還怕個毛球,獸盟的日子也走到盡頭了,大家把精神提起來,這就一次很好地機會,成敗二字在此一舉了。”

楊興圖反手把短刀插在豎立的木樁上,狠狠地吐出口中地雨水,神色猙獰得嚇人。

“大哥,這件事是否從長計議?日本人心狠手辣,可不是什麽善良人士,大不了我們退回山西,從頭再來。”

“你懂個屁!”楊興圖的斷喝之聲衝破了雨幕。

花花公子,西京郊外最很出名的酒吧,複古的風格與新潮觀念在這間酒吧體會得淋漓盡致,由於地理位置的優越,這間酒吧的占地極廣,經過幾個月的擴建之後,聳立得如同一座金碧輝煌地皇宮。

花花公子的對麵是一座海鮮酒樓,高十二層,形狀如同扁平的海船,清一色的玻璃建築,剔透的玻璃牆壁映照著蒙朧的冬陽,有點海市蜃樓地虛幻。

第五層的貴賓室內,淩臨峰站在打開的玻璃窗前,臉上帶著淡然地笑容,手中擎著一把精致的望遠鏡,正在做著偷窺無罪的義務工作。

他這個位置非常巧妙,剛好把對方花花公子的樓座盡收眼底,祗要調整這把高精度的望遠鏡,完全可以看到各個樓層的活動情況。

鏡片內,陳肥肥正在與酒吧裏那位豔麗的女郎溝通溝通,一副口沫橫飛的模樣,而張遼四人坐在高背椅上,正在猜拳喝酒。

酒吧裏的空間極寬,幾十名少男少女正在跳著火辣辣的貼身舞,由於隔得遠了,淩臨峰並沒有聽到震撼的音樂聲。

突然,旁邊響起了一個磁性的男音:“峰少,我們兄弟很少有機會在一起看表演,希望今天那些獸盟的新手們不會讓我失望啊!”

淩臨峰頭也不回地道:“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誰能保證一定會贏?大哥,拜托你的輪椅推開一點,我不習慣與你站得太近,人與人之間是有氣泡產生的。”

說話的人正是淩臨海,他在輪椅上坐得穩如泰山,毫無所動,淡淡地道:“這次柳家派了那個衝動的柳傻子過來了,擺明就是想黑吃黑,他柳老爺是金融大頭,竟然也想出來了這樣的損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淩臨峰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地道:“你說,百年之後,會不會有淩家的招牌聳立在大地之上,凡是淩家的後輩都與光環掛鉤呢?”

此言一出,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心中的起伏彼此可聞,淩家兩兄弟並不像四大家族的**,自小就被父親丟到了社會的下層深造,潛龍忽用,所有的努力也就是為了那一天,淩家能夠以強者的高度,輿四大家族共同呼吸在大地之上,甚至跨越得更遠.現在,也僅僅是起步而已,正如淩臨峰所說,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看清楚,他們帶人來了,楊興圖九兄弟,少了一位,閻王餘光澤,彪漠楚之笑,嘿,三大市區的巨頭都來了,柳家真有麵子啊!竟然可以請動這麽多的牛鬼蛇神。”

淩臨峰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一股股人流從大街各個地方冒了出來,直奔花花公子,這裏的街道相對清冷,真想不到,西京郊外這樣的破地方,竟然隱藏了這麽多的人馬.淩臨海側著頭,對著衣角說了句:“獸盟的所有兄弟,給我係上青蒼盟的蒼鷹,客人到了,別讓他們餓著肚子回去。”

這是第一次,獸盟正式打著青蒼盟的旗號辦事。

片刻之間,這夥人流已經到了花花公子的門口,囂張無比地闖將出去。

祗聽兩聲慘叫,剛想出來阻止這夥惡人進門的兩名保鏢被人丟了出去,如同破口袋一樣摔在馬路上,一名胸口趟開的大漠趕了過去,狠狠地踩了兩腳,作了欲砍的姿勢,說了幾句什麽,估計是恐嚇性的語言。

過往的車輛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立刻個個繞道而行,喇叭按得滿天亂響,兩條受驚的流浪狗嚇得跳了起來,狂吠了一聲,叼過一位過往老太太手中提著的骨頭,跳將起來,夾著尾巴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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