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送岑歡到公司附近,車子停穩在路邊。

要下車的岑歡,手被黎璟深握住,他拇指摩裟著她滑嫩的跟豆腐塊似的手背,低著頭唇貼在上麵嗅了嗅,一股很好聞的小蘭花味道。

“擦了護手霜。”岑歡輕輕抽手,黎璟深現在好像對她的身體越來越感興趣。

以前多招惹上一下,他都避之不及,一副無欲無求的老定僧一樣,褲子脫過了以後,才知道都是裝的。

沒有男人不對那檔子事感興趣,黎璟深不是例外。

“奶奶今天生日,你下午請假,如果律所不同意,我來幫你說,十二點鍾我來接你。”黎璟深等到岑歡下車,才通知她今天的安排。

昨天人沒回去,母親那邊已經開始發牢騷。

毫無預兆,沒有提前商量。

岑歡這才想到奶奶今天八十壽宴,原本跟黎璟深是商量好的,奶奶壽宴結束以後就會離婚,她絕不拖泥帶水。

現在是黎璟深突然變了主意,說再等等,等他投資的醫藥公司上市。

黎璟深瞧著岑歡麵露難色,“禮物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因為黎盈的事,奶奶這陣子心情一直不好,也不想大辦,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

岑歡憂心忡忡,嘴角蔓延起苦笑,“你家人還不知道,我不是岑家的女兒吧。”

“不知道,應該瞞不住太久,不會影響什麽,你是我的妻子,跟是不是岑家的女兒有什麽關係?”

岑歡推開車門下車回眸道,“我是怎麽嫁給你的,心裏清楚,我現在的一切,包括你,都不應該是我的。”

黎璟深不給態度,車窗升上,開車離開。

岑歡說心裏清楚是因為什麽嫁給他的。

黎璟深薄涼的唇角抿成一道直線,走了神,差點闖了紅燈。

岑歡覺得隻有沈月馨的女兒,他才會娶,沒想過人的想法是會變的,現在對他來說,日子這麽過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已經習慣了有她在身邊。

他越近,岑歡就越來越遠。

到律所沒待多久,岑歡被同事叫起,“王律找你。”

岑歡點頭,進王律辦公室前,將白色襯衫鬆散開的扣子係好。

王律看到岑歡,放下正翻閱的文書,彎腰到桌子底下,從位置上起來,手裏多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

岑歡瞧著盒子的複古包裝,猜測應該是茶具這些。

王律和顏悅色的看她,“岑歡啊,今是黎家的老太太,八十大壽?”

麵試的時候,岑歡眼裏王律氣場挺強的,坐在麵試官的正中間,不苟言笑,很有派頭的一個人,渾身上下都帶著律師的莊嚴感。

現在抬眸卻對上王律這副諂媚的嘴臉,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

岑歡不是難以接受,這些年這種嘴臉她看的多了,對她各種巴結討好,阿諛奉承。

“王律您怎麽知道?”

“黎總讓助理打電話給我,說給你放個假,怕你不方便開口,特助透露說是老太太的大壽,必須要讓你休息不能缺席。”

岑歡紅唇掀掀,連黎璟深身邊的特助,都這樣橫行霸道,還用了必須兩個。

“我請假可以嗎?岑歡索性也就說了。

“可以是可以。”王律欲言又止的看著岑歡,就等著她開口。

岑歡水眸露出疑惑,“您是想?”她目光垂落到王律手裏的禮盒,心裏猜出大概,“王律,您也想參加,我奶奶的生日宴了?”

終於被問到正點,王律點頭,“你看方便嗎,方便我們就一起過去。”

岑歡佩服王律的無孔不入,見縫插針的把握時機,難怪年紀不大就升為合夥人,有一丁點接觸權貴的機會,他都不放過。

進來的時候,王律還說最討厭裙帶關係,下馬威擺的明明白白。

那時候,他還不清楚,她是黎璟深的妻子。

岑歡眼神失焦,負麵情緒上湧,她在想如果跟黎璟深也離婚了,她好像真就一無所有了。

不再是中海集團的獨生女,也不再是黎璟深的太太,王律怎麽會像是現在這樣,低眉順眼的巴結她。

她如今的處境,好像打扮珠光寶氣一身招搖的闊太,馬上要被人拿走了光鮮亮麗的衣裳,摘掉了所有的珠寶首飾,被丟進鄉間的泥土地,前麵就是一片荒涼的村莊,求助無門。

岑歡想事情出神,王律問,“方便嗎?”

岑歡恍惚回神,旋即搖了搖頭,拒絕說,“不好意思王律,今年奶奶生日宴不會大辦,是家宴,都是些家裏人,您去不太方便。”

“這樣啊,那好吧,幫我把這份禮帶給黎老夫人,祝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王律將盒子遞到岑歡手裏。

茶具是早之前別人送給他的,想著合適的機會再轉送給大客戶。

能送給黎家的老夫人,也不算是失去這套茶具價值。

岑歡提著禮盒從辦公室出來,迎著一些異樣的目光。

中午也要請假的陸歡顏,悠閑的在補妝,畫好眉毛才將化妝包的拉鏈拉好,“中午你怎麽過去?司機來接?”

岑歡神色懨懨,“你堂哥來接我。”

陸歡顏在跟她想說生日宴的事,她滿腦子隻有,什麽時候去找親生父母。

到時見麵會是一種怎麽樣的尷尬場景。

陸歡顏驚訝的質疑,“我表哥當你的司機?我還以為他的副駕駛,隻能坐林清然呢。”

又聽到這個名字,本來心裏就毛毛躁躁的岑歡,火被拱起的更大。

黎家上下,好像隻有她跟後嫁進來的徐夢瑤不知道林清然這個人。

這下她知道了,什麽叫喜歡一個人藏不住,恨不得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

黎璟深對林清然這份喜歡,這輩子她都體會不到。

岑歡拇指狠壓著鋼筆,甕聲道,“少吃點鹽,看給你閑的。”

陸歡顏還在自顧自的說,“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遇到過他們幾次,她還邀請我一起去弗洛裏達,那是最後一次見麵,後來人間蒸發。”

岑歡托腮看著在那兒跟她懷念過去的陸歡顏,“你跟黎盈怎麽關係鬧的那麽差,我看你們兩個肯定能成為好姐妹,明知道別人不愛聽什麽,專挑這些話來挑事,是我活的時間長,是礙到你們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