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跟岑歡在石頭假山的後麵,過來的一男一女,並沒有發現他們。

黑暗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岑歡在亂動,脖子一直往前探,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透著假山的縫隙。

震驚的竟然看到了黎城朗跟家裏的傭人。

女孩長著一張鵝蛋臉,白淨端莊,國泰民安的長相,岑歡認出來,這不是婆婆身邊的丫鬟南初。

黎城朗說,“我給你找個住處,先搬出去,暫時我還不能離婚。”

岑歡嘴巴張大,大晚上吃了這麽大的瓜,黎璟深竟然趁著徐夢瑤懷孕,跟家裏的傭人搞在一起,而且還懷孕了。

南初哭的泣不成聲,“我不想走,我要生下這個孩子,他要有個合法的身份,你說你對她沒感情的,你喜歡的是我啊。”

“喜歡的啊,你再等等我。”

岑歡紅唇緊抿,抬眸看向黎璟深緊繃的下顎線,她不敢出聲,怕被發現。

“我能等,肚子裏的孩子等不及了。”

南初給出最後期限,“孩子出生之前,你要給我個名分。”

岑歡一股厭惡感升起,平日裏看著南初文文靜靜,穩重踏實,沒想到背地裏竟然做這種事。

背著懷孕的老婆偷腥,兩個人賤到一塊去了。

黎城朗帶著敷衍,“好好好,都聽你的。”

岑歡的手機鈴聲響了,叮叮當當在空曠的深夜,聲音格外大。

黎城朗跟南初同時聽到聲音。

南初嚇的靠在黎城朗的懷裏,“有人。”

“誰……”黎城朗額上青筋乍現,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岑歡要出來,被黎璟深胳膊擋在身後,聲音壓低,“別出去,在這裏等我。”

岑歡有點呆的點頭。

黎璟深從假山後麵出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籠著清冷的月光,眉宇發沉。

黎城朗看到是黎璟深,長呼一口氣,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被撞破的心虛,他知道黎璟深向來不願意多管閑事,不會亂講。

南初低垂著頭,滿臉窘迫,怯生生的喚道,“二少爺。”

黎璟深看著南初,“這裏沒有你的事了。”

南初求助的去看黎城朗,黎城朗掌心握著她的胳膊,“你先回去,早點休息。”

南初點點頭,走的時候頭也不敢回頭,一路小跑離開。

“璟深,這麽晚了你沒回去,怎麽也在這兒?”黎城朗左右看看,笑的浪**,“你不會也在這兒有個小情人吧,怕岑歡看到,偷偷領到這兒來溫存。”

“我沒你那麽下賤,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你倒好找了個眼皮子底下的。”

岑中海從煙盒裏倒出兩根煙,一根遞給黎璟深,另一根送到嘴巴裏,“你嫂子懷孕了,懷孕的女人嬌氣,碰也不能碰,再說你看她現在什麽樣子,一身肥肉的,胖成個球,看著就倒胃口,鼻子跟個蒜瓣一樣,之前挺好看的姑娘,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半點葷腥不見,怎麽忍啊。”

躲在假山後麵,一張臉都隱在黑暗裏的岑歡,呼吸不暢。

平常黎城朗在外人麵前,裝的跟二十四孝丈夫一樣,伉儷情深,讓人以為他對老婆有多好。

她在黑暗中眯眸看著黎城朗這副嘴臉,恨不得衝上去打他一巴掌。

黎璟深低頭攏火將煙點燃,“你怎麽玩都跟我沒關係,畢竟她懷你的孩子,多少裝點良心在身上。”

黎城朗嗤笑,“璟深,你說這話道貌盎然了,我們兄弟倆都是同類人,你當初跟岑歡結婚,還不是為了應付家裏的長輩,她的死活你都不在意,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利己主義,你當時在國外,明明隨時都可以回來,硬拖了那麽久,就為了躲著家裏的,人家想去看你,簽證都被你找人攔著,辦不下來,我比你強的多,至少我對沒懷孕之前的徐夢瑤,還是有感情的。”

岑歡紅唇越抿越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結婚以後,黎璟深就出國了,她當時確實是以為黎璟深分身乏術。

照黎城朗說的,岑歡紅唇勾起曬笑,她有這麽大麵子,讓黎璟深有家都不能回。

難怪她當時一門心思的想出國去看黎璟深,不知道為什麽,幾次簽證都被拒絕,旅遊簽證都不可以。

如果不是聽到這些話,做夢都想不到,黎璟深不想見到她,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對她的厭惡程度,她低估了。

黎璟深黑眸又冷又沉,額上的青筋隱隱,“黎城朗,你把嘴閉上。”

黎璟深後悔了,讓岑歡留在那兒。

他讓岑歡不要出來,是怕她被黎城朗看到,黎城朗性格狹隘又多疑,怕岑歡招惹上是非,如果哪天這事被徐夢瑤知道,再誤會是岑歡亂嚼舌根。

沒想到,黎城朗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黎城朗挑眉,“還不愛聽了,我有時候看岑歡都覺得她傻透腔的可憐,一門心思的跟你,什麽都不要,徐夢瑤我對得起她,三書六禮,明媒正娶,你還跟我說良心,你的良心呢?”

黎城朗拍了拍黎璟深又硬又結實的肩膀,跟他常年不鍛煉,身材走形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我先回去了,我老婆等會找不到人,又要哭了。”

徐夢瑤沒懷孕之前就很愛哭,淚腺發達,遇到點委屈就紅了眼眶。

懷孕以後,孕激素分泌旺盛,她更願意哭了,每天都要哭哭啼啼很久,一點小事就要流眼淚。

等黎城朗走了以後,岑歡才從假山後麵出來,單手抱著肩,低頭認真思索剛剛黎城朗說的那些話。

“你想聽我解釋嗎?”黎璟深咬著的煙蒂從唇邊落下,長指夾煙。

岑歡抬眸看他,“能解釋的通嗎?你哥嘴巴夠大的,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我躲在後麵,才故意說些紮心口的話。”

黎璟深唇線緊繃,眉宇染著惆悵,“人都要往前看,不要往後倒退,為了之前的事情,影響到你心情,不值得。”

岑歡寡淡的掀掀眼皮,“往前看又能怎麽樣呢?前麵的路是黑的,我看不到一點光亮,我們不提過去,我想知道,黎璟深你現在對我是什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