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天光沒亮就起床,被樓下的門鈴聲吵醒。

她打著哈切去開門,看到背著雙肩包的南初站在門口,以為在做夢。

“你怎麽又回來了?”岑歡轉身想繼續回去睡,肯定是做夢了。

“我跟夫人講過,說您這邊不需要照顧,夫人還是不放心,我隻能再回來,說至少要等您痊愈。”南初要進來。

岑歡抬胳膊攔住,“讓母親換個人來,我這兒留不下你。”

南初哀色為難,“二少奶奶,我隻是個傭人,您別為難我了,您放心我肯定守規矩,再說大少奶奶馬上要生了,您把我留在眼皮子底下,也就安心了,我是想跟大少爺斷幹淨的。”

岑歡斟酌片刻,手臂落下,徐夢瑤是馬上要生了,南初如果在黎家折騰出什麽動靜,徐夢瑤別再受刺激瘋了。

都說女人生完以後那幾天,因為孕激素的關係,會心情抑鬱,產後抑鬱症也是這麽來的。

“我要問我老公的意見。”岑歡把這事推給黎璟深,讓他定奪。

南初被放進來,直接進了廚房。

岑歡回到臥室,黎璟深被關門聲叫醒,看外麵天還染著黑,“不多睡會兒,起的這麽早。”

岑歡把窗簾拉開,單手抱著膝蓋坐在飄窗上,“你媽什麽情況,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我這兒送,當這裏是垃圾桶嗎。”

黎璟深沒聽懂岑歡什麽意思。

岑歡說,“南初昨天被我趕走了,今天又回來上工,做癩蛤蟆貼腳麵的事,不惡心人,膈應人。”

黎璟深剛剛起床,聲音低沉帶著明顯的沙粒感,“青青回去跟我母親訴苦,說樣樣事情都做不對,照顧不好你,哭著喊著不要過來,母親又把身邊的南初給你,放在我們身邊的眼睛罷了。”

岑歡聽黎璟深的話,似乎他早就知情。

“那你還不攔著?明知道放個間諜在身邊。”

黎璟深說,“你真當母親什麽都不知道呢?估計南初跟我大哥那點事,她都知道了,徐夢瑤馬上要生了,她沒挑破,這時候解決南初,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徐夢瑤肯定能察覺,也怕把南初給逼急了,去徐夢瑤那兒鬧,隻能先把人擱置在一邊,等都穩定了再清算,我們這兒應該最合適吧,順帶還能監視我們。”

岑歡沒往這方麵想過,聽黎璟深這麽一分析,毛骨悚然的覺得有道理。

這一家人,八百個心眼子,都心思各異,各懷鬼胎。

岑歡從飄窗上下來,“你家裏就沒個單純點的人嗎?這麽活著累不累。”

黎璟深指著自己,“你麵前不就有一個。”

岑歡以前沒發現,黎璟深這麽自戀,現在處處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要是單純,這世界上就沒有心眼多的人了,見過了那麽多肮髒事情的眼睛,能單純到哪兒去。”

黎璟深被質疑,靠坐在床頭,低眸自嘲的笑笑,“有些事,也不是我想見的。”

岑歡沒有回籠覺的打算,打著哈切掀開被子躺著,“是哦。”

岑歡的怪腔調,每次都讓黎璟深心口不知怎麽煩悶,輕而易舉的就能擾亂他的情緒,黎璟深不喜歡這種感覺。

南初準備好了早餐,有岑歡昨天還點名的湯包,學會以後手法很快。

黎璟深沒吃,看時間差不多了,要出門去公司

岑歡羨慕黎璟深來去自由,她現在跟被關了軟禁閉一樣。

該死的刀傷,恢複的那麽慢。

岑歡送他到門口,黎璟深剛準備走,又轉回身子。

岑歡肯定不會誤會,黎璟深是出門前想跟她吻別的,感情沒那麽濃。

黎璟深攬著她的肩膀,岑歡沒反應過來,被他帶到南初麵前。

“把人照顧好了,我不會管你跟黎城朗那些爛事。”

南初點點頭,“二少爺放心。”

黎璟深聽說徐夢瑤這幾天就要進醫院待產,不知道母親到時候會怎麽安排南初。

母親應該舍不得南初,人的感情都是相處來的,南初年齡不大就跟母親身邊,那時候小丫頭聰明伶俐,母親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主仆情深。

岑歡隨黎璟深出門,“二少爺是幫我撐場子嗎,告訴南初好好做事,有你在身後給我撐腰呢,你也留個心眼,等徐夢瑤生了,隨便找個借口給打發走。”

岑歡黯然的垂下眼簾,如果真是黎璟深猜測那樣,婆婆說好聽點為徐夢瑤考慮,又有沒有顧及到她。

黎璟深低頭點了根煙,“她不能怎麽樣,南初在家裏廚藝算好的,有她在你至少一日三餐都會及時吃到。”

岑歡有氣無力的點頭,回到家找了張紙,撕成很小的碎塊,貼在右眼皮上,眼皮跳的難受。

南初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小包白色的藥粉,眼睛盯著廚房的直飲機,手都在發抖。

黎城朗說裏麵的藥人喝一段時間,隻會身體疲乏虛弱,傷氣血,隻要黎璟深身體不適不能經常去公司,他就有機會在父親麵前表現。

南初偷偷把白色粉末一股腦的都倒進了直飲機裏,心神不寧的離開廚房。

岑歡看南初魂不舍設的拿著拖把發呆,問她說:“想什麽呢?”

“沒…沒想什麽。”

岑歡起身廚房,“午飯我不吃了,沒什麽胃口。”

南初眼睛緊隨著岑歡,心髒砰砰直跳,她跟岑歡去了廚房。

看著岑歡取杯子接水,南初緊張地咽咽口水,讓岑歡試試藥也好。

岑歡喝了幾口,嘀咕了句,“這水什麽味兒啊。”

她放下杯子,南初鬆了口氣,看岑歡麵色無異,相信黎城朗說的。

約莫半個小時以後,躺在**的岑歡小腹一陣劇痛,痛到渾身冰涼,衣服被冷汗打濕。

岑歡踉蹌的扶著樓梯,還沒踩穩台階,腳跟一軟,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南初聽到聲響跑過來,看岑歡躺在地上,霎時一股涼氣直衝天靈幹,六神無主。

她渾身都在發抖的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黎城朗,“那個藥怎麽回事,為什麽,為什麽岑歡喝了人倒在地上,黎城朗你給我的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