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黎耀的代理律師。”岑歡站出來，“我姓岑，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溝通。”
“他把我兒子打到肋骨斷了，小小年紀，怎麽那麽多壞心眼？”
岑歡看向黎耀，黎耀說，“是他先動手的，我是自衛傷人，我不還手，讓他們打死我？”
女人白了眼，“我兒子可不會主動動手打人，你瞎說。”
黎耀氣的不輕，“你兒子最會欺負人了，如果不是我出來，他們早就把林宇給打死了，還不動手呢。”
黎璟深在邊上聽出了大概，黎耀應該屬於見義勇為。
黎耀從來不是主動惹事的孩子，黎璟深不信他，會無端端的把人肋骨給打斷了。
岑歡問，“你說的林宇呢？他人在哪兒。”
黎耀需要證人來證明他見義勇為，關鍵點在黎耀口中的林宇。
黎耀這才想起來，林宇呢。
他讓林宇先跑，林宇人呢，跑哪裏去了。
“我兒子現在就在醫院裏躺著呢，你們孩子能跑能動的。”女人開始對警察哭哭啼啼求助，“警察同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現在醫藥費都還沒人出。”
岑歡扯扯唇角，“我們會聯係醫院那邊，醫藥費目前我們還不需要支付，等定責以後，不會差你們一分錢，當然如果黎耀屬於見義勇為或者正當防衛。”
岑歡看著黎耀一身的傷，“我們會追究責任，目前在調查階段，誰受的傷重誰就有罪，沒有這個道理。”
黎璟深一言不發，等著岑歡出麵處理。
女人臉色鐵青。
黎耀不舒服的坐到長椅上，聽著那個女人撒潑，“有錢能請得起律師就了不起啊，現在就下手這麽狠，長大以後等著吃槍子去吧。”
黎璟深終於有了反應，不悅的蹙緊眉心，“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不要亂講，有這些時間跟你家孩子好好聊聊。”
他走到黎耀身邊，低著頭看他，“沒事吧？你身體不好，路見不平的事，還是少做，你救了人！被救的那個人到現在都不露麵，心寒嗎？你在自討苦吃。的”
黎耀咬著唇瓣，委屈的把頭藏的很低，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黎耀情緒低落道，“知道了幹爹，我身體沒事，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可是……”
黎耀沒繼續說下去，知道說這些都沒什麽意義，幹爹不喜歡他這樣。
當時的情況緊急，如果他都幫林宇，林宇真可能被那個壞家夥打死。
打人的叫吳昊天，是隔壁學校出了名的混混，平時就喜歡打架滋事，欺負同學。
被學校勸退了幾次，就連他們學校的人都聽過吳昊天的名字，沒有一個人敢得罪他。
他打林宇，欺負林宇，林宇都不知道還手的。
岑歡幫黎耀去辦取保候審，因為他是未成年，有律師出麵做擔保，警察這邊放人很容易。
黎耀一言不發的往停車場走，心裏跟被貓抓似的，一道道的血痕。
林宇也不夠意思，他救了他，他不知道跑到哪裏，如果他做人證，事情就會簡單多了。
黎耀先上車，黎璟深單手插兜看著岑歡，“送你一程，今天晚上麻煩你了，我不知道黎耀為什麽出事以後，第一個想到的是你。”
岑歡心裏一直揣著不滿，剛剛在警察局裏聽黎璟深說的那些話，夠冷血的。
黎耀現在需要的是安慰，不是冷冰冰的跟他用對待成年人的語氣說，你在自討苦吃。
“見義勇為雖然法律層麵上講不是職責，是一個人的道德，我覺得黎耀做的沒錯，你不該那種語氣對他說話。”
黎璟深不覺得自己對黎耀的態度有什麽問題。
他掏出煙盒，側頭低頭攏火點了根煙，“你也說了，不是職責，我對黎耀的要求隻有一個，好好活下去，他一路十三關過來，我不是讓他不顧得自己，去見義勇為。”
夜裏天氣寒冷，風吹在身上跟刀片刮上去一樣，又冷又刺痛。
岑歡呼吸都冒著一團白氣，“道理是這個道理，你不應該跟他這麽講，他還是小孩子，說話不能婉轉一點，比如誇獎他，你今天很勇敢。”
黎璟深被岑歡的話逗笑，竟開始控製不住去想，岑歡做母親，肯定是個好母親。
“我誇不出來，你要麽幫幫我？”
岑歡凝視著黎璟深，自嘲的笑笑，“這事我都不應該管，律師調節是需要錢的，一分錢律師費都沒交，我怎麽幫你。”
黎璟深苦笑，“去問黎耀去拿，他攢了不少，律師費肯定付得起。”
岑歡冷了眼黎璟深，他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不可能跟個小孩子要錢。
黎耀在車裏等著他們，透著車窗玻璃往外看，從出事以後，心一直都沒安寧過，七上八下的。
“為了感謝岑律師深夜過來，送你回去，不介意吧，這麽冷的天，你拒絕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岑歡凍的耳尖發紅，腳底板踩在地上，隔著鞋都覺得腳冰涼。
黎璟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岑歡要脫下來，黎璟深按住她的手腕，“總是穿這麽少，你不冷的嗎？”
岑歡看，黎璟深脫掉外套，寒風冷氣下，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色襯衫。
老人家火氣旺。
岑歡不想這麽僵持著，上了黎璟深的車。
她拉開車門準備坐到後麵，黎耀長腿搭上，躺在後駕駛位，“幹媽，你坐前麵吧，我身上傷口痛，得躺著緩緩，你坐後麵我伸不開腿。”
岑歡有理由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坐到前麵。
黎璟深已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來吧。”
岑歡坐到副駕駛，黎璟深上車以後貼心的開了座椅加熱，這些細節的舉動，岑歡很難想到，黎璟深會這樣。
“你現在住哪裏？”黎璟深問。
“威斯丁酒店。”
黎璟深歎口氣，“都回滬市了還住酒店，女孩子一個人住酒店不太方便吧，你沒看過國外的靈異事件，一個人住酒店，在電梯裏人消失了，屍體在酒店的蓄水池裏被發現，你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