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理解不了,“你不會不回去嗎?”

黎耀眼裏有平日裏不見的陰霾,“有時候免不了見麵,我受不了都在說我是寄生蟲,雖然他們說的也是事實,沒有幹爹,我人就不在了。”

岑歡抿唇,感同身受,黎家那些人各個不是善茬,裝了八百個心眼子,黎耀年紀那麽小,被言語暴力,肯定會被影響心態。

岑歡問,“你幹爹什麽意思?”

黎耀回她,“他尊重我的選擇。”說完黎耀抬腕看了時間,“我要走了,幹媽你不用送我,我明天也沒有讓幹爹送,我不太喜歡離別的滋味。”

岑歡心疼黎耀,他嘴上這麽說,可能是怕給大家添麻煩。

小家夥既是幸運的又不是不幸的,他太敏感,去考慮別人的感受,盡力把自己縮在殼子裏,要躲起來。

“好,到了以後發信息給我。”岑歡答應說。

黎耀點頭,舍不得的看著岑歡。

黎耀走了沒多一會兒,黎璟深就來了,牛奶褲黑色夾克,打扮的清爽簡單。

大佬的狀態,不需要每天西裝革履,哪怕去公司都穿的舒適隨意,如果哪天看黎璟深穿西裝出門,那天肯定是有需要拋頭露麵的場合。

“黎耀剛走。”岑歡整個人陷進沙發,“他去學校辦手續,你不陪著一起。”

“我晚點過去,他先回宿舍收拾東西。”黎璟深提到黎耀,黎璟深眸色微暗,“他明天的飛機。”

岑歡手抵著腮,“難怪做母親的都怕死,林清然傾盡所有把黎耀的命留住,天意弄人,她連看著自己孩子長大的機會都沒有,短短的一生,遭受這麽多磨難。”

黎璟深不接話,說多錯多。

……

隔了很久時間不見,蔡梅再見到岑婧雨的時候,淚窩濕了,控製不住的,怕眼淚下來。

親手養大的孩子,誰能不掛念。

岑婧雨頭抬起的問,“家裏都好嗎?”

蔡梅,“都好都好,小滿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你姐姐也回來了,帶著她男人,還有……”

岑婧雨輕嗤一聲,滿臉的嘲弄,“我姐姐?是岑歡的姐姐。”

蔡梅卑微的點點頭,填補道,“我說錯話了,年齡大了總是改不過來。”

岑婧雨微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這是搞不好了,一家子人。

嘲弄的說,“邱華怎麽好意思的,領個快跟她爸年齡一樣大的男人回來,要不都說呢,女孩一定要富養,窮酸勁兒泡大的,給你塊過期的糖,都能被騙走。”

岑婧雨的話,讓蔡梅心裏很不舒服。

蔡梅掛著臉,語氣明顯不高興,“邱華是當時年紀小,他們日子過的是緊吧點,兩個人都在工廠裏上班,加一起薪水也夠一萬塊了。”

“一起去工廠擰螺絲啊?”岑婧雨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又回想起引以為恥的過往。

“一萬塊,不夠岑歡買雙鞋的。”

蔡梅怔愣住,“她也沒買那麽貴的吧,我不是很清楚。”

蔡梅的岑歡的事情壓根不敢插手,是親生的女兒沒錯,不是在身邊長大的,母女關係始不能更進一步。

“你去問她啊,滿身名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還租房住,退休金也沒有,賺那點錢不是給小滿就是邱猛那個混蛋身上。”

蔡梅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椅子上的塑料袋,裏麵的玻璃罐子裏裝的她醃的香菜牛肉,以前岑婧雨最喜歡吃的。

岑婧雨清了清嗓子,“岑歡跟黎璟深又在一塊了,你知道嗎?”

上次在醫院,蔡梅多少看出點端倪,黎璟深一起跟岑歡過來。

“岑歡的事情,我不太清楚。”蔡梅沒法回答。

又是不清楚,岑婧雨冷聲,“母親關係看來不怎麽樣,我來是傳個話的,黎璟深的母親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黎夫人為人和善,素質高,難聽的話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她想讓我來告訴你們,管管你的寶貝女兒,已經離過一次婚了,還想被繼續拋棄?”

蔡梅心裏跟被撒了一手沙子粒似的,磨的滲血。

“我沒有辦法管岑歡,她不是有男朋友了。”

岑婧雨,“這個誰知道了,話我都說清楚了,黎家不會再接受岑歡,永遠不會。”

蔡梅問,“不接受嗎,我女兒很優秀。”

岑婧雨遮掩不住的笑意,臉上的表情讓人很不舒服,“優秀的女兒讓你一把年紀做保潔,每天去拖地板掃廁所,那麽喜歡騙自己。”

蔡梅對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失望心寒。

岑婧雨,“你勸勸岑歡,別整天的想太多。”

蔡梅沒答應也沒拒絕。

岑婧雨買單結賬,蔡梅要爭著去買單。

岑婧雨良心發現,“你快算了吧,這頓飯夠你小半個月的工資,”

蔡梅窘迫的小聲嘀咕,“太破費了,下次你找我,我們去便宜一點的地方。”

岑婧雨說,“一頓飯消費還要瞻前顧後的。”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不知道蔡梅能辦成幾分,看她的樣子機會不大,解決不了一點問題。

她不能讓岑歡再成為黎家的人,威脅到她的地位,

從餐廳離開,岑婧雨就被雯珺找回來,一刻都不得喘氣。

岑婧雨這幾年漸漸的也對雯珺怨言頗深,旁人都覺得,雯珺認下這個幹女兒,對她很好。

實際上岑婧雨更多時候覺得自己就是雯珺身邊陪著的丫鬟,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要時不時的看黎盈臉色。

如果不是岑中海讓她巴結討好雯珺,她也不想跑的這麽勤快。

到了老宅,岑婧雨坐都沒坐下,就被雯珺叫著一起出門選天賜的生日禮物。

天賜是黎盈的兒子,取這麽自大的小名,也符合黎盈的性格。

在車裏,雯珺詢問,“跟你媽媽聊的怎麽樣?”

岑婧雨心裏的不滿沒表露出來,“我媽媽姓沈,幹媽你又叫錯了。”

雯珺笑了笑說,“可不是嗎,又說錯了。”

岑婧雨,“我跟她說了,但是起不到多大作用,岑歡嫌棄他家裏人,更別說聽父母的話,我讓她勸勸岑歡,她說不敢跟岑歡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