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還提這事,岑歡溫柔的笑笑說,“你別想太多,我看黎盈今天是真的害怕了,不會再去為難黎耀。”
黎璟深後怕又自責,“黎耀還隻是個孩子,身體又不好。”
岑歡說,“看看黎耀去吧,他肯定被嚇到了,本來他就挺敏感的。”
黎璟深說,“不用,我打電話給奶奶,奶奶說他沒什麽事,已經睡了。”
黎盈捂了嚎風的去找周子初,進門就摔了周子初的飯碗。
正吃飯的周子初眼底紅著看著黎盈,他已經強迫自己無視。
“吃吃吃,就知道吃。”
周子初冷笑聲,麻木的說,“我除了在這裏吃飯還能做什麽?黎盈你放我出去啊?”
黎盈拿起桌上的菜碟朝周子初的頭上摔,“如果不是為了你,我能費這麽大力氣,不爭氣的東西,又管不住自己,我是眼瞎了才讓你進黎家的門。”
周子初嫌棄的輕嗤一聲,“嫌棄我,把我放了啊,我跟你說過了,我可以淨身出戶,什麽都不要,你還關著我。”
周子初的眼神更刺激到黎盈,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周子初你沒有我什麽都不是,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要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你高興的時候可以跟我搖搖尾巴,不高興的話,你就夾著尾巴蹲在你的窩裏。”
周子初早就已經爛透的尊嚴又一次被黎盈無情的踐踏碾碎。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一晃而過,他站在主席台上代表著老生發言,在學生會意氣風發,在校園的操場上揮汗如雨,放肆的奔跑,同寢室的哥們,會在熄燈的時候一起討論,哪個係的妞漂亮。
他的職業規劃很清晰,畢業以後去名牌律所實習,要最短的時間拿到執業證。
他會娶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好像岑歡那樣,雖然岑歡一點也不溫柔。
結婚生子,事業家庭美滿。
周子初緊握著拳心,額上的青筋崩起,身後是黎盈喋喋不休,趾高氣昂的辱罵。
周子初暴怒起身,憤怒衝破了理智,用手捂住黎盈的嘴,另一隻手狠狠的掐住黎盈的脖子。
黎盈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雙手拚命掰扯著掐住她脖子的手,喉嚨裏擠出破碎的嗚咽聲,眼睛瞪的極大。
周子初的麵龐扭曲,每一塊肌肉因為痛苦緊繃。
黎盈身體劇烈的抽搐著,雙手徒勞的在那隻奪命的手腕上抓撓,指甲斷裂,指尖滲出血絲,雙腿已經蹬踹不動。
“黎盈,你死不足惜。”周子初已經被憤怒點燃全身的五髒六腑。
隨著黎盈最後一口氣吐出,她的身體變得僵硬。
周子初這才鬆開了手,笑著看著躺在地上,瞳孔已經擴散的黎盈。
他的世界,終於安靜下來了。
警車鳴笛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黎家徹夜燈火通明。
雯珺呆若木雞的看著她的女兒被裝進藍色裹屍袋裏帶走。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她的寶貝女兒。
周子初戴著手銬被兩個警察押解出門,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夜混著露水的清新空氣,這是他最後一次的自由呼吸。
雯珺發瘋一樣的衝上去,對周子初撕扯,“還我女兒,周子初你還我女兒,黎盈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掐死她,為什麽……”
警察攔住雯珺,不讓她再靠近嫌疑犯。
雯珺哭的越傷心,周子初就笑的越開懷,“她該死呀,你的女兒死不足惜,我一點也不後悔掐死她,隻後悔為什麽不早點掐死她。”
徐夢瑤臉色煞白的挽著黎成朗的胳膊,不可置信今晚發生的事情。
她都已經睡著了,聽到房門外嘈雜淩亂的腳步聲,被吵的煩躁掀開被子下床。
外麵紅色藍色的光一直在閃,警車聲刺激著她的耳膜。
以為是家裏進了賊,披著睡衣叫起黎成朗從房間出來。
才知道家裏竟然發生了命案,死的還是黎盈,周子初把黎盈掐死在家裏。
徐夢瑤被嚇到了,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渾身冰冰涼涼。
“就這麽死了?”徐夢瑤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黎盈就這麽死了?”
黎成朗神色複雜哀傷又控製不住的覺得黎盈落得這個下場活該,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媽該怎麽辦啊?”黎成朗現在更關心的是雯珺,“媽最疼黎盈了,黎盈這樣她肯定受很大刺激。”
徐夢瑤心寒膽顫,抱著黎成朗的胳膊,嬌聲嬌氣的說,“老公我害怕,今晚還怎麽睡啊?黎盈是被掐死的,家裏出這種事多晦氣。”
徐夢瑤說的聲音很小,生怕被除了黎成朗以外的人聽到。
黎成朗臉色清灰,“別怕了,睡不著就不要睡了。”
……
黎璟深的手機屏幕暗了又滅,岑歡起夜上廁所的時候才看到。
她好奇的走到床頭櫃拾起手機,手機屏幕上是黎成朗的名字。
岑歡猶豫要不要叫醒黎璟深,看他睡的還那麽熟。
這麽晚了,黎成朗能主動打電話,岑歡唇瓣微抿,替黎璟深按了接聽。
“他還在睡覺。”
黎成朗聽到岑歡的聲音,啞著嗓子開口,“睡覺也要把黎璟深叫起來,讓他醒了以後馬上開車回家,家裏出大事了。”
岑歡胸口一沉,“大事?”
黎成朗說,“別問那麽多了,你現在就把你老公叫醒,這時候他怎麽能睡得著。”
說完黎成朗掛斷電話。
岑歡一頭霧水的走回床邊,俯身臉頰輕貼著黎璟深的額頭,輕聲細語的叫他說,“老公起來了,你大哥找你。”
黎璟深聽到岑歡叫他,睡眼惺忪的看著窗外濃黑的夜色。
他從**坐起,困意席卷,人也變得很低沉,“他沒說什麽事嗎?這麽晚了還打電話給我。”
岑歡說,“我想問出什麽事了,他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讓你醒了以後開車回去。”
黎璟深手臂擋著額頭,惆悵的說,“真是,一時半刻都沒有消停日子過。”
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衣櫃拿衣服,岑歡擔心的問,“要不要我跟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