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來,其實很好看。”慕離笙的話一直縈繞在顧璽影的耳邊,讓他的素來冰冷的目光有那麽一絲的顫抖與猶豫。

這世上除了眼前這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用好看來形容他,世人皆懼他,唯有眼前之人待他最為真摯,將一顆真心捧到他麵前,明知不會有任何的結果,每每迎來的皆是失望,卻一次又一次的前仆後繼。

“你要的,本主永遠也給不了……”不知過了多久,顧璽影緩緩道,伸出手拂去慕離笙嘴角殘留的血跡,眸色深深,晦暗不明,瞧著懷裏的慕離笙不知在思索些什麽,眸中劃過抹極淺的殺意,就連他也未能察覺。

隻是覺得十分的煩躁,而在他眼中,能讓他煩躁的所有事物,都是必須摧毀的,人也是一樣。

而這煩躁正也是因為慕離笙才有的。

顧璽影,頓了頓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失了血有些白的唇瓣略微抿起,眉梢之處劃過抹冷意,就在他將要出手之時,畫麵瞬間逆轉了。

隻見不知何時醒來的慕離笙,先是愣愣地看了眼前的顧璽影,素來冷靜自持的眸子裏浮現出幾分水霧,意識還未從中蘇醒,多了幾分以往從未有過的呆萌。

而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麽,雙手微抬緩緩搭在顧璽影的脖頸間,在顧璽影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唇瓣微揚,抵上了顧璽影的薄唇。

僅僅隻是抵上,還未曾深入,便讓周圍的氣氛瞬時暖了起來,無盡的溫柔繾綣中,帶了稍許迤邐,

此時,風起花落,暖風微拂,掠過他們之間,而慕離笙在同顧璽影鼻尖相觸,唇瓣相靠之時,便再次昏睡了過去,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隻是一場幻夢罷了。

仿佛沉溺在此的隻有顧璽影一人,亂的隻有他的心,此刻,他的手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整個人極為的僵直,隻有那雙有些慌亂的眼眸,在提醒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他被非禮了,還是一個他自小帶在身邊的姑娘。

刹那,思緒回籠,燃明香的氣息已隨著雨水的衝刷,慢慢淡去,顧璽影倚靠在門邊,隨著這一段回憶,眸中漸漸浮起抹漣漪,而非向之前一般,古井無波。

此時,慕離笙的氣息越發的微弱,血水混合著雨水,衝刷著顧璽影的雙目,讓他垂在身側的手隨即緊握。

良久,慕離笙複才歎了口氣,那雙若古井深潭的眸子,幾經掙紮後,複才恢複以往的平靜,須臾,他薄唇微啟:“罷了。”

雖短短二字,卻重如千斤,這二字中包含了什麽,隻有顧璽影最為清楚,多年來的堅持與忍辱負重,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因此刻的情念所惑而化為烏有,但此刻的他,一念既起便是無怨無悔。

再者,他並不會因眼前之人而放棄什麽,他依舊是他,並未因此而妥協。

“主上,屬下這就派人替影大人醫治。”見顧玉璽這般神色,顧九略微思量一下便知自家主上所想,趕緊就要派人將慕離笙往屋內抬去。

卻見顧璽影冷眼瞥了他一眼,隨後嗓音微涼:“不必,本主親自動手。”

說完,便抬腳往慕離笙所在之處而去,那雙若古井深潭般的眸子劃過抹類似於憐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