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娘親,也是姓許的。”

寧瀟瀟看了一眼那婦人,眉眼之間的確有些跟許清歡相像,但是她從前怎麽會沒見過。

寧瀟瀟也笑著說了句;“可我怎麽記得,我於陳家主說過我姓寧,並不姓許。”

“是嗎?那為何寧小姐會住在這許家從前的祖宅中?”

陳遠笑看寧瀟瀟,姿態從容。

而從剛才開始就打量寧瀟瀟的婦人卻低下了眉眼,沒在一個勁地盯著她看,很是沉默,一句話都未曾說過。

寧瀟瀟皺眉,興許這婦人真的是許家的孩子也說不定。

她便問道;“你娘親是許家什麽人?莫不是從前被判通敵的那個許家?”

寧瀟瀟是故意這樣說的,為的是刺激那個一直未說話的婦人。

而她如此做,那婦人果然情緒有些激動,她怒聲開口說道;“你胡說,許家不可能會通敵。”

“娘親,你忘記我們是幹嘛的了嗎?”陳遠在一側安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陳遠臉上帶著溫和,但說出的話帶著尖銳;“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這話我們聽聽也就算了,若是傳出去了,你讓我娘親如何做?”

寧瀟瀟聳了聳肩,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所以,今日陳公子是來認親的還是來還人情的呢?”

陳遠依舊溫和,起身拱了拱手;“本是準備帶娘親來看看這故地,卻不想是叨擾了寧小姐。”

“今日登門也是因為,先前寧小姐在船上救了我,報答的現銀我已全部替寧小姐存在了錢莊,寧小姐可隨時去查。”

“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陳遠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很是溫和的模樣,沒有半點脾氣。

寧瀟瀟想了想,出聲挽留;“若是不嫌棄,今日就在家中用飯,可好?”

見陳遠有些猶豫,寧瀟瀟又道;“既然是重遊故地,那必定是要好好看看的,如今從前的宅院並沒有多大的改動,陳家主的娘親,也可好好逛逛。”

陳遠看了眼身側的人,問;“娘,你想去看看嗎?”

許夫人,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點了點頭,對寧瀟瀟說道;“那便叨擾寧小姐了,我想去院中逛逛,不知可否?”

寧瀟瀟頷首,而後讓雲澤帶著許夫人去後院去逛逛。

大堂中又隻剩下二人,寧瀟瀟問陳遠;“怎麽不見你身邊跟著的小女孩,她怎麽沒來?”

陳遠輕咳了聲;“原本那丫頭是想來的,但那日寧小姐的那番話讓那丫頭受了點打擊,所以沒來。”

寧瀟瀟摸了摸鼻子,解釋了句;“那日你我所做的,大家心裏都有數,擺到明麵上我怕你身邊的那丫頭更會多想,不如我來做這個惡人。”

“陳家主,你覺得是吧?”

陳遠不答,喝了口茶,似是不經意間提了句;“我前段時間聽說,京城中丞相認回了一個女兒,不過近日裏又說與那女人斷絕了關係,最後失去了蹤影。”

陳遠抬眸看了眼寧瀟瀟,又說道;“不知,寧小姐從前在京城中可曾聽聞?”

寧瀟瀟神色不變,依舊輕鬆淡然,回答如流;“聽過,自然是聽過的,莫不是陳家主覺得,我就是那個消失的了寧丞相之棄女吧?”

陳遠不置可否,低頭繼續慢慢地喝著茶,未答。

寧瀟瀟淺笑著放下茶盞,又道;“也不怪陳家主有這疑問,從前也有人有此疑問,小女子名字與那位棄女太過相像。”

“不過,不知陳家主可有見過那棄女的樣貌?”

陳遠一本正經,聞言,搖了搖頭。

寧瀟瀟淺笑,有些向往的神色;“那位棄女,當初我在京城中時見過,美若天仙,恍若仙人啊~”

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唉歎道;“可,陳家主不妨看看我的臉,就不及那位的萬一,我倒是想,我就是那人呢!”

陳遠淡笑安慰;“寧小姐不必自卑,這長相都是父母給的,改不了。再說寧小姐並不醜,算得上是清秀,也是不俗。”

門外剛踏進來的寧熠大笑,瞅著二人,說道;“姐姐,他誇你清秀?”

哈哈哈~

說著,寧熠控製不住的大笑,外人看來隻會以為寧熠是看不起寧瀟瀟如今的長相。

可寧瀟瀟卻是知道,寧熠笑的什麽,估計先前她自誇的話,讓他聽到了,不然不會如此。

寧瀟瀟忍不住瞪了他一樣,沒好氣地問道;“你來有什麽事?”

寧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看寧瀟瀟,回答道;“那個,吃飯了,薛琪讓我來喊你。”

“嗯,你先去,我們隨後就來。”

“哦~”

隨後寧瀟瀟對寧熠拱手致歉;“讓許家主見笑了,我們去小花廳吃飯吧。”

“也好!”

兩人一同去,路上經過後院的荷花池,許夫人還在那處呆著,有些怔然。

寧瀟瀟沒上去,隻是疑惑更深,不過想來待會兒就能看到是否有原因了。

陳遠上前,輕聲喚了句;“娘,我們去吃飯吧。吃飯完我們再來?”

許夫人摸著陳遠的手,說道;“兒啊~這裏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地方,以前這裏被打理得很好,甚至裏麵還養了桂花魚,每每到了季節就會捕撈上來,做一頓家宴。”

“好,娘可是想吃,若是想,我明日就讓廚子做,可好?”

許夫人搖了搖頭,跟著陳遠走了。

寧瀟瀟在身後,看了眼荷花池,如今破敗不堪,那日搜了之後,這裏就一直沒打理過,甚至都有些惡臭傳來。

小花廳中,眾人都在。

落座到時候,許宴看了眼許夫人皺眉,心中甚是奇怪,但有外人在場,他不好多問。

許夫人許是傷懷,又可能是重遊故地,心中淒淒。

沒吃多少東西,倒是薛琪,心疼這幾日的許宴,一直給他夾菜。

其中就有魚,許宴見薛琪要伸手夾給他,連忙製止,說道;“薛琪,我不吃魚。”

“祖母走後,祖父就從來不食魚了。”

薛琪點了點頭,換了一個菜又繼續給許宴夾菜,可這話卻讓正在心不在焉吃飯的許夫人一怔,手中筷子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