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師兄呢?”林羽陽笑著問道。

洛青珊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二師兄啊,他原本是個商人之子,好像是被什麽仇家追殺,師父路過出手相救,才將其救活。

就可惜了那幾十口人了。

他其實跟我一樣,雖然他平日裏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但其實心裏很明白,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師父不說什麽,他也不會離開。”

林羽陽聽完,心中暗自點頭,心底那股對宗門的責任感也越發濃厚。

他在這條山路上走著,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他曾經親手建立的痕跡,雖已曆經滄桑,但依然在訴說著過去的輝煌。

洛青珊看著他的神情,笑道:“師弟,咱們的宗門雖然如今不如以前,但你來了,我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林羽陽與洛青珊並肩走在長旭宮的小路上,腳下的石板在月光的映照下泛出淡淡的冷光。

一路上,他的心思不由得陷入了沉重的回憶中。

他知道,曾經種下的“因”不會輕易改變,除非那個被植入“因”的人已經瀕臨死亡,才能將“因”移栽。

正因為如此,林羽陽確信林小雨還活著,但奇怪的是,跟著洛青珊走了一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果”的氣息。

他皺著眉,忍不住問了一句:“現在長旭宮都不招生了嗎?”

洛青珊歎了口氣,目光中透出幾分無奈:“是啊,師弟。

現在已經很少招生了。

師父曾經提起過,以前咱們長旭宮是通過‘行雲島試煉’招收弟子的,那時公開公正,吸引了許多天賦出眾的修士參加。

可如今,不但長旭宮衰落,連正道門派的規矩也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怎麽說?”林羽陽好奇地問。

洛青珊搖了搖頭,語氣裏夾雜著一絲失望:“現在的正道門派,醉花樓、譜天盟,還有從青丹穀分裂出去的藏鋒閣,都在瘋狂挖牆腳,為了招收到更多天賦出眾的弟子,根本不擇手段。

他們甚至用各種手段爭奪弟子,完全失去了當初那種公開公平的精神。

師父看不慣這些手段,所以就沒跟他們一樣做。”

“原來如此……等等,青丹穀一個治人救病的門派,分出的門派怎麽取這種名字!”

“噢噢,說來話長,一開始是魔教的幻渺宗分成兩派,有一個派係的人跑去了青丹穀,然後又導致青丹穀分裂出一個藏鋒閣。”

林羽陽輕聲應道,心裏卻更加複雜。

曾經的修仙界如此清明,而如今,竟然連正道也卷入了這場無底線的競爭中。

長旭宮的堅持讓他感到一絲欣慰,但也讓他更加意識到,如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走了一段路,洛青珊抬頭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經深沉,星辰稀疏。

她輕輕拍了拍林羽陽的肩膀,笑道:“師弟,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

林羽陽點了點頭,跟著洛青珊一起回到了住處。

洛青珊替他安排好房間後,叮囑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修煉呢。”說完,她笑著轉身離開。

林羽陽走進房間,房間內布置簡單,但一切都幹淨整潔,透著一股清雅的氣息。

他關上門,走到床邊,卻並沒有立即躺下休息。相反,他盤腿坐在**,閉上眼睛,開始靜靜打坐,心中依舊縈繞著那些未解的疑惑。

手指輕輕觸摸到口袋裏的一個物件,林羽陽緩緩將它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戒指,一個當時埋葬李長風時從他身上取下的戒指。

林羽陽撫摸著戒指的表麵,感受到其中隱隱的力量波動。

這個戒指本質上是一個儲物戒,但與普通的儲物戒不同,它是一件更為高級的法寶——裂空戒。

他輕輕一揮手,戒指瞬間在空中劃出一道細微的裂縫。

那裂縫如同空間的扭曲,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林羽陽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走入裂縫之中。

進入裂縫後,他來到了一片廣闊的空間中,這裏是裂空戒所容納的獨立空間。空間內有許多東西,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柄長劍。

這柄劍靜靜懸浮在空間的中央,劍身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息,仿佛帶有無盡的威壓。

林羽陽緩緩走近,伸手握住劍柄,長劍應聲而動,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劍身上隱隱泛著冰冷的寒光,劍刃如秋水般鋒利。

“破嶽劍。”

林羽陽輕聲念出了這柄劍的名字。這正是李長風的佩劍,當年曾伴隨他征戰四方,斬殺無數強敵。

林羽陽撫摸著劍身,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

他輕輕揮動長劍,劍氣呼嘯而出,仿佛天地都為之顫動。

這柄劍仿佛不僅僅是李長風的佩劍,更是林羽陽與過去的連接。

握著這柄劍,林羽陽感受到一股久違的力量在心中蘇醒,然而,過去的榮耀和現在的現實之間的鴻溝,卻讓他倍感沉重。

另一邊,長旭宮內的一間靜室裏,林清秋獨自踱步。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難以解開的心結。房間內一片寂靜,唯有她的腳步聲在石板地上輕輕回**。

她走到房間一角,那兒擺放著一個空空的花盆,花盆內沒有花,也沒有泥土,顯得有些突兀。

林清秋站在花盆前,目光中透出幾分複雜與決絕。

她從袖中抽出一柄鋒利的長劍,劍身冰冷,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她緩緩抬起手臂,將劍尖對準了自己的手臂,目光依舊平靜,仿佛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

隨後,她猛地一刺,劍刃輕易地刺破了她的肌膚,鮮血順著劍刃流淌下來。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忍受著疼痛,然而眼神中卻依舊帶著堅定。

鮮紅的血滴在花盆內,濺起微小的聲響。

每一滴血都帶著她的心血與決心,她咬緊牙關,繼續擠出幾滴血,直到花盆的底部已經染上一層血跡。

“這到底要持續到什麽時候……”林清秋低聲喃喃道,聲音中透出一絲疲憊與不安。

她收起長劍,慢慢走回了房間中央。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獨,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肩上。

然而,無論是林羽陽,還是洛青珊,他們都不知道,林清秋在獨自承受著什麽樣的壓力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