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接連考了兩場,薛誠佑的成績都名列前茅,薛蟾也因此破天荒的來看了一趟宋姨娘,順帶著用晚膳。

宋姨娘進府最早,年紀比薛蟾還要大些,平日裏不常見他,激動壞了。

薛蟾剛落座便問:“誠哥兒呢?”

宋姨娘殷切的給他倒酒,“二爺忘了。前兒夫人說誠哥兒年紀到了,就叫搬去前院住了。”

“是嗎……你,把誠哥兒叫過來。”

宋姨娘臉都垮了,本以為能和薛蟾軟玉溫香一陣子,叫孩子來這算什麽!

她還沒到兩人坐在一起,隻能張口閉口聊孩子的年歲吧!!

宋姨娘倍感憋屈,端坐在位子上一聲不吭。

薛蟾夾了兩口菜,狀似無意開口說道:“我聽齊兒說,他前幾日為了恭賀誠哥兒兩場考試名列前茅,送了不少東西來,結果被你賞賜給下人了?”

“啊……是有這回事。妾身也是不得已。齊哥兒送的都是些筆墨紙硯,誠哥兒筆墨不通,現今正為著文試的事兒愁著,妾身也是怕他看著了心裏不舒坦,再影響了文試。”

宋姨娘麵上笑著,心裏卻把薛賢齊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送那些東西哪裏是為了恭賀,分明是挑釁和諷刺!

薛蟾眉頭緊皺,撂下了筷子。

“不過就是些筆墨紙硯,你的心思也太小了。誠哥兒一個男子,也跟著你學的小家子氣,為了一套筆墨紙硯,還生了不悅了,怨恨上兄長了?”

宋姨娘大駭,立即起身跪下了,“二爺明鑒!誠哥兒沒有這個心思啊!”

“沒有?這些日子你在想什麽,當我不知道麽?”

薛蟾冷冷看著她,“夫人是一心為侯府後路著想,你算什麽東西,不恪守本分就算了,還妄想著要你兒子繼承侯府的家業?”

“二爺……”

宋姨娘心坎裏涼的透透的,她自認和薛蟾也算是年少夫妻,這人心怎麽能涼薄到這個地步。

薛蟾指尖敲了敲桌麵,壓低聲音警告道:“薛誠佑考武舉的事,我便不和你計較了。隻是你歇了那些莫須有的心思,你兒子是個什麽頭腦,你還不清楚麽?侯府交到他手上就算是完了。”

“他若老實本分的幫扶齊兒,往後侯府自然有你們母子倆的容身之處。若再不安分,休怪我不顧昔日情誼。”

宋姨娘兩眼通紅,“可是夫人——”

“謝見微她再能耐,也是我的人!她永遠也做不了我的主!”

薛蟾咬著牙站起身,甩袖離開了。

宋姨娘摔坐在地,這時薛誠佑闖了進來,看見屋內狼藉驚訝道:“娘?這是怎麽了?我剛看見爹冷著臉出去了,你們吵架了?”

宋姨娘被薛誠佑攙扶起來,沒忍住哭出了聲。

“誠兒!你爹他——他當真心狠啊!”

宋姨娘叫人關上了門,母子倆促膝長談,薛誠佑也是受驚不淺。

宋姨娘牙齒都快咬碎了,“你爹他瘋了!薛賢齊到底哪裏好!若說會讀書,也沒看他讀出一個狀元來!還是薛盼盼不知和哪路野男人生出來的野種!他怎麽就能為了薛賢齊,連自己親兒子都不要!”

薛誠佑聽著心驚,腦中電光火石,忽然想到什麽。

“娘!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府上私底下傳閑話……”

“什麽?”

“有人說爹爹和薛盼盼有、有……”

薛誠佑附在宋姨娘耳畔說道,宋姨娘眼珠瞪得渾圓,脫口而出:“別胡說!他們可是親兄妹!”

薛誠佑也隻是想到這件事,的確過於離奇,他並未細思。

然而宋姨娘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是越想越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