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野坐在她身邊,一眼便掃到了紙上的內容,眉頭驀地一皺。
謝見微瞳孔微縮,信封裏隻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麵寫了兩行字——
見微,今晚之事非我本意,但你所中的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我本想等你醒來親口跟你解釋,但眼下時局特殊。你放心,等我回來,隨你千刀萬剮,我絕無一句怨言。
謝見微看完信,傅平野已經吩咐淩北速去捉拿遞信之人。
她抬頭看向傅平野,“這是當年你留給我的信?”
“沒錯,內容一模一樣。”傅平野拿起桌上的信,“但這封是臨摹的,紙太新了。”
“這信上的筆跡和你一模一樣!如果這封信被遞到皇帝跟前,你當初在鄴京的事就會被他知道!”
謝見微耳畔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有些恐慌的闔眸,手托著前額。
傅平野將她抱進懷裏,麵上沒有半點異色,溫聲安撫她:“沒事晏晏,即便信被遞上去,沒有落款也無人能證明是我,能模仿字跡的人太多了,這封信就是證據。”
“而且,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已不能拿我怎樣。”
傅平野墨色的眸透出沉穩和鎮定,謝見微漸漸緩和過來,想想現狀也的確是反應過度了。
不過怨不得她,當初的事始終是個隱患,謝見微告訴傅平野:“那件事不到控製不住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她捧著傅平野的臉,顫聲說:“你是要做明君的人,不能被當初的事毀了名聲。”
謝見微緊張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原本傅平野隱藏在鄴京的那段日子,沒被抓到任何把柄,如果現在因為她暴露,謝見微怎麽也不能原諒自己,她會毀了傅平野苦心經營的好名聲。
“傻晏晏,人無完人,再英明的君主也有做錯事、下錯令的時候,我領兵也不是沒有出過錯。但我會把錯誤扭轉過來,失去的名聲,也遲早會被過後的功績掩蓋。至於千萬年後後人如何評斷,何必在意。”
傅平野猜到她在害怕什麽,他輕輕吻住她,沙啞的聲音笑著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慶幸,那一晚我去找過你。如果那晚沒能將你救下,我怕是這輩子都會活在懊悔中。”
二人額頭相抵,謝見微熱了眼眶。
片刻過後二人都緩和了下來,謝見微抓起信道:“這封信可能是從薛蟾那裏透露出去的。”
“我現在想起來了。他被砍頭那兩天,我曾在他的私幾中看到過一封很舊的信封。第一次翻到的時候信封明顯有厚度,那時裏麵還有東西,可是他死了以後我再想去翻看時,信就不見了。”
傅平野讚同她的話,“除了信我還留了玉佩,這兩樣東西應該都被他撿到過,隻是玉佩被他扔了輾轉回到我手裏,信他自己留著,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想知道,這到底是誰留下的。”
“肯定是這樣。”謝見微想起薛蟾次次提起當年都咬牙切齒的模樣,他顯然是恨極了那個破壞他計劃的人。
謝見微:“這封信很可能是薛蟾自己主動給出去的。他想找人查信是誰寫的。”
“我有個懷疑的人。”謝見微皺了皺眉,“我聽誰跟我說過,那段時間薛蟾經常和龐俊出去。”
“龐家人已經死絕了,當時我本想偷梁換柱把龐俊的夫人救下,再問她是誰讓龐家救下沈盼,可是沒來得及下手,人就已經不見了。這個人至少,比我的能力要大得多。”
“如果是龐家,那我就知道誰是送信的人了。”
傅平野一句話令謝見微無比驚訝,“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