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道:“中原之地原本就是漢人的,如果他們喜歡我們留下來,那我們就留下來,如果他們不喜歡我們,那我們就撤出中原,回到漠北老家又何妨?”

他這麽一說,直把西雅惹得好生憤怒:“你……”

那聲音道:“今日能夠看到兩位施主安好,老衲心中可謂再無牽掛,臨別隻有一言贈予施主。天下萬物,本是平等,漢人蒙古也可一家,同織同耕豈不很好?”說完了這句話後便真的無聲了。

西雅氣得道:“你好好的做你的出家人吧?”說著便帶上兒子卡依走了。

本塵方丈對秋妙笛道:“蒙少俠相助一路將我師弟送回少林,實在是感激的很,卻不知是什麽人動手將我師弟打成了這個樣子。”

秋妙笛看了看楊洞,他發現楊洞也正在看著自己,道:“這還是讓本因大師親自來說吧。”

隻見一個弟子一邊哭,一邊跑:“稟報方丈和幾位首座大師,本因師叔他……本因師叔他死了。”

本塵驚道:“死了?”帶著眾人一起來到本因房中,在鼻下一試早已沒有了氣息。

秋妙笛道:“怎麽會這樣呢?方才大師還開過口的?”

本心是羅漢堂首座對天下武學知之甚廣,對屍檢一道也是很有心得,從屍體的頭部開始一步步小心查驗,從胸口摸到了腿上,當摸到右腿部分時,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用手再仔細地摸了摸,然後拿來了一塊磁石,隻聽“當!”的一聲輕響,卻見那磁石上多出了一件物事—一根小指般長短的銀針。

屍體的受傷部也開始流血,血本來是紅色的,可這時流出來的卻是黑色的,黑的象墨汁一樣。

眾人都暗暗佩服本心,就連這麽細小的瑕疵都查得出來,若非如此,還都不知道本因是怎麽死的呢?

本心道:“這種針乃是極為厲害的絲針,因為它細若蠶絲而得名,因為它本便極為歹毒,打中之後立時深入體內,所以是不用淬毒的,可這個人硬是在上麵淬上了巨毒的藥物,看來是非要本因師兄死不可的。”

本塵道:“是呀,可這針這麽歹毒,如果是在進入少林之前就中了的,那麽早就毒發身亡了,本因師弟方才也就不能說話了。”

本心道:“那一定是進了少林之後才中的。”

本明道:“那也就是說……”本心道:“這種針可以由遠及近,發出時幾乎沒有任何聲響,那麽

又是誰幹的呢?方才我們幾人再加上秋施主離本因師弟很近,都有下手的可能。”向那弟子問道:“你們在路上還碰到了什麽人嗎?”

那兩個弟子道:“遇到了在寺內巡查各處的五位師兄,以及藥事房的虛南師兄,還有,還有楊盟主。”

楊洞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關我什麽事?”

本鑒道:“巡查的五個弟子,藥事房的弟子,再加上你們這兩個護送本因師兄的弟子,還有秋施主,楊盟主,以及我們師兄弟五人,一共是十五個人,隻有這十五個人與本因師兄遭遇時,有機會下手,而本因師兄現在死了,所以凶手一定是在這十五個人裏麵?”

眾從立刻一片嘩然,楊洞道:“怎麽,你們連我也懷疑上了?”

秋妙笛道:“我懷疑殺死本因大師的凶手就是楊洞楊盟主,因為有人告訴過我,先前出手打傷大師的就是楊洞。”這句話出來後產生的**,卻是一點也不比方才說:“凶手就在眾人之中”為小,眾人都相著楊洞望,那已不再是望,而是審示,審示一個凶手:“是他!是他?”

楊洞卻沒有表露出一點的驚恐,他反而鎮定的出奇,就仿佛是聽到了一件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神態也甚是坦然,向本塵方丈:“方丈大師,我們認識多久了?”

秋妙笛想不通他問這個幹什麽?隻聽本塵方丈道:“施主與老衲相識已有三十年了。”

楊洞道:“三十年呀!你居然憑著外人的幾句話便來懷疑我?”

本塵方丈道:“老衲本不該如此,隻是本因師弟慘死,我身為方丈,若不能報得血恥的話,那麽傳揚出來,本寺便再無法在江湖中立足,更會有土崩瓦解之危了。”

楊洞頓了頓:“我為什麽要殺本因師兄?”

秋妙笛道:“因為本因大師拿到了那張寶圖,因為你也想要,所以你便從背後出手來殺本因大師。”

楊洞道:“寶圖?什麽寶圖?我沒有拿,不信你們可以搜?”

秋妙笛道:“當然不在你身上了,因為你早已經藏起來了。”

楊洞道:“可誰見我去殺本因師兄了,難道僅憑你這麽一句話嗎?”

秋妙笛道:“本來本因大師是寫下了一封血書的。”

楊洞道:“既然有這樣的證據,那你拿出來呀?拿出來給大家看呀?我就不相信師兄會寫下那麽荒誕的話。”

本鑒道

:“施主你快拿出來,讓大家看,不論信中所寫的凶手是誰,身份是何等的重要,我們少林一門也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他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針對了身為盟主的楊洞。

秋妙笛道:“隻可惜我們在半路被人伏擊,那封書信丟失了。”

本鑒歎著氣:“丟了你還說那幹什麽?”

秋妙笛道:“因為是他到武王府搬了大批的殺手追殺我們。”

楊洞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大聲:“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沈飛雲是朝庭的王爺,對武林中人曆來持捕殺政策,而我身為武林盟主,曆來又是他千方百計要對付的,他怎麽聽我的?我讓他出兵,他肯聽我的?”

本塵方丈道:“你說你被楊盟主追殺,可有人證?”

秋妙笛想了想:“有”

本塵方丈道:“誰?”

秋妙笛本來是不想說的,隻是到了這個時候能不說嗎,於是道:“莫言!”

楊洞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比方才笑的更為大聲了,道:“莫言!那個背叛師門,打傷師傅,甘心投靠蒙古的狗,武林中人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他的話也能信嗎?他那樣的鷹犬隻怕都不敢跨進少林的門牆吧!怎麽?秋少俠莫非認得他?難道是他救了你?他為什麽要救你?”

秋妙笛心知莫言在武林中的聲譽實在是不好的很,若再繼續將他與自己連在一起的話,那麽自己說話時的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了。

楊洞道:“其實我這些日子都在貴寺,從來沒有走出過半步,一直在看這部《金剛經》”竟真的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經書:“這本經書我看了良久,收獲甚大,許多年來未曾悟透的由此得以一一開解。“說著竟念了一段。”

秋妙笛聽他嘰哩哇啦地念了一堆,自己硬是一句也沒有聽懂,他知佛經都是從天竺帶回,裏麵原裝的都是梵文,但聽楊洞念了好長的一段,而眾位大師也都是麵顯微笑,知道一定是沒有念錯,心中也是好生佩服。

楊洞還待繼續向下背,可是本明打斷了他:“夠了!夠了!”

本塵方丈道:“這一段是金剛經中最為難記的,就是老衲十餘年也不能道出全文,而居士竟然可以記的一個字都不錯,老衲佩服。”

楊洞道:“我一直都是房內看著這本佛經,那裏下過山呀?又那裏有機會去殺本因師兄?”

秋妙笛怒叱:“你胡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