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明道:“方丈師兄,楊居士是和老衲同住在一個禪房裏的,他的衣食,行蹤我最是明白,我可以證明楊居士這些天來的確是在仔細觀摩這部《金剛經》,從而離開過房間半步,更未離開過本寺。”

楊洞道:“你說我在撒謊還好,難道少林寺的本明大師會幫著一起撒謊,來掩護我這個凶手嗎?”

秋妙笛思忖著自己是信錯了本因,還是太小看了楊洞?本因大師身負重傷才托付自己,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還有莫言也是這麽說的,所以他沒有再懷疑,那就隻有本明,忍不住多看了本明幾眼,因為他實在想不出本明為什麽要撒謊?

楊洞繼續道:“他這樣的誣陷我是半路狙擊,並殺死本因師兄的凶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懷疑他才是凶手,本因師兄被他殺死的。”

本心道:“他為什麽要殺本因師兄呢?”

楊洞道:“為了那張寶圖。”

本心道:“既然是他要殺本因師兄,又為什麽帶著師兄回到少林呢?”

楊洞道:“因為誰都知道少林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無論是誰殺死了本因師兄,南北少林三千弟子都放不過他。他害怕我們查出個什麽線索來,所以就假模假樣的送本因師兄回來,因為這樣一來,蒙住了各位大師的眼睛,讓大家都把他當成見義勇為的好人,就不會有人再想到他是凶手了。”

本明道:“是呀,是呀,這個秋施主方才信口雌黃的胡說八道,想將所有的錯一股腦推到楊居士身上,以他的為人作出這樣的事來,也不是沒有的。”

秋妙笛心想:“也不知是為什麽,這個本明一唱一喝地跟著楊洞。”這才知道少林寺的這趟水也深得很。

眾人都是一片嘩然,象審視一個凶手一樣審視著他。

楊洞道:“你看他什麽說不出來了,那就是默認。”

秋妙笛心中不禁覺得好笑,自己方才說了楊洞是凶手,可是非但沒有搬的倒人家,現在反而被人家說成了凶手,他冷冷道:“我什麽也不說是因為我說了你們也不肯信。”

楊洞道:“此事已明如日月,還請方丈大師主持公道。”

本明道:“是呀,方丈師兄,這個臭小子滿口胡言亂語,是信不得的,他先殺害本因師兄,後又嫁禍楊盟主,妄圖以此來挑撥本寺與武林同盟的關係,實在是用心狠毒,還請方丈嚴懲。”

本塵方丈道:“那如何嚴懲呢?”

本明道:“殺了他,以慰本因師兄在天之靈。”

本心道:“就是要殺他,也要召集天下英雄開一個公決大會呀,少林寺必竟不是朝庭官府,沒有對人的生殺大權。這樣的將他殺了,算是什麽呢?”

本鑒也道:“秋施主與楊盟主互相指責對方是殺死本派本因師兄的凶手,都一樣的口說無憑,沒有實證,此事太過重大,當信誰,不當信誰,實在是難以把握。難以把握,便不能妄斷。”

本塵方丈看了看秋妙笛,又看了看楊洞:“本心,本鑒兩位師弟說的不錯,必竟殺人並非

兒戲,本寺不能私設公堂,予取予奪。定要開一個公決大會,讓天下人都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本明道:“方丈師兄別忘記了,他的師傅可是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怪才,如果那怪才施主袒護他的弟子,我們該怎麽辦?”

本塵方丈道:“那位怪才施主老衲還是見過的,知他為人如何,如果我們有真憑實據的話,他也是不會不講理的。”又對楊洞道:“公決大會,武林盛事,就請楊盟主留下來和老衲一起主持吧。”

楊洞心知這是將自己硬留了下來,是軟禁,自己身在少林,本塵是方丈,說出來的話實在不能反對,所以不如體體麵麵地:“謝方丈。”

本塵方丈道:“九月九在本寺召開公決大會。”

這時,一個弟子慌慌張張跑來報告:“方丈大師,不好了,不好了,藏經閣被盜了。”

本明乃是“藏經閣”的首座,聞此消息,立時發問道:“什麽?藏經閣又被盜了?丟了什麽沒有?”

秋妙笛問:”難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本塵方丈揮手命幾個弟子將秋妙笛押下去,請人送楊洞去回禪房,然後自己帶著本心、本鑒、本明一起趕往“藏經閣。”

※※※※※※※※※※※※※※※※※※※※※※密林中,立在兩個人。

夜太深,天太黑,全然看不到那是兩個什麽樣的人。

隻能看清有那麽兩個黑影,一個甚瘦,一個有些稍胖而已。

胖的道:“你為什麽要殺那兩個弟子。”

瘦的道:“當時我正在藏經閣尋找東西,卻不知怎麽來了那麽兩個巡查的弟子,他們便要喊人示警,我隻有殺了他們。”

“事情搞的這麽大,這可如何是好?這一次就這樣算了,我們收手吧,不要再打藏經閣的主意了。”

那瘦的厲聲道:“不行!我為什麽來少林,都是為了藏經閣裏的武功秘笈,我不能這麽放手。還有本相手裏的那份名冊很重要,也是誌在必得。”

“你要的東西這麽多,動作這麽大,會很難辦的。”

“正因為難辦,所以我才來找你呀,你要想辦法。”

“我有什麽辦法可想呢?”

“我決心已下,這一次一定要拿到那所有的東西,達成任務,如果不能達成任務的話那麽我就不用活著離開少林寺了。記住,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裏的,我活不成,你也不要活了。”

那胖的聽他下了如此決心,隻好道:“好吧!那個秋妙笛呢?”

那瘦的咬著牙:“殺了他。”

那胖的道:“殺了他?”

“反正不要讓他活到九月九。”

※※※※※※※※※※※※※※※※※※※※※※少林寺敬他的師父是怪才,又因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是凶手,所以並沒有將他關在地牢裏,而是關在了東側的一間廂房裏,並派了四個弟子守在門外。

他想想這雖然也是囚禁,可比起牢房來卻是好的多了。

因為這裏的

空氣起碼很好,可以隨意打開窗子看看園中的景致,起碼還有一張床。

雖然是硬了一些,可是比起睡在地上卻好多了。

他一直相信一個道理,那就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是憑著一張嘴就可以顛倒過來的。

從今天到九月九隻有六天,並不很遠。

所以他決心住下來。

到了午時,也就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一個小和尚送來了飯菜。

看了看都是素的,還有一碗白米飯,那和尚道:“本寺僧人向來不食葷戒,所以隻有素菜素飯相待,隻是施主的菜中多放了一些油水,這已經是很特別的關照了。”說真話,他還真的是有些餓了,就在拿飯菜剛要吃的時候,卻聽一聲:“慢!”

秋妙笛看到了一個老和尚————少林寺達摩院的本心大師。

本心道:“讓老衲先來試一試?”說著就將一根銀針插進了菜裏,等撥出來的時候,那原本白色的銀針已變成了黑色。秋妙笛不由麵色一變,他明白了飯裏有毒。

本心向那弟子叱道:“為什麽下毒,是誰讓你下的毒?”

那弟子迅速從秋妙笛手中搶過了白米飯,抓起一把,塞進了口中,隻見他耳,鼻,口,眼都在流血,倒在地上不住抽搐打滾,哀嚎了許久才斃命。

秋妙笛知道這是典型的七竅流血,若是本心再來遲片刻的話,那麽死的就是自己了,咬著牙道:“好狠毒呀!”本心雙手合什念了一句:“阿彌佗佛!”

秋妙笛道:“多謝大師前來相救。”

本心道:“這都是方丈大師兄的主意,是他讓我來救你的。”

秋妙笛道:“看來你們早就知道我不是殺死大師的凶手。”

本心道:“是呀,因為我們知道你是怪才大俠的弟子,怪才大俠是一生自認風流倜儻,文華蓋世,是不肯去學也不肯去教你那些暗器功夫的,你不懂暗器,自然也就無法用那絲針殺人。”

秋妙笛道:“誰說少林寺的僧人隻會吃齋念佛了,我看還很會動心眼呢。那你們為什麽還把我關在這裏?”

本心道:“因為我們料定那個凶手不會讓你活著,一定會來殺你滅口,所以我們隻好委屈你,讓你來引那個凶手出來,等他來殺人的時候,一舉成擒。”

秋妙笛笑道:“好主意!”

本心用手指著那個中毒而死的弟子:“可現在什麽也沒有說,他便死了,那麽這條線也就斷了。”

秋妙笛道:“那現在呢?”

本心道:“現在隻好等到公決大會,施主不是還有一份證據嗎?你就拿那份證據來證明你不是凶手吧?”

秋妙笛道:“如果我拿不出來呢!”

本心的眼睛睜的好大,似是不相信他會這麽說。

秋妙笛道:“如果我真的拿不出證據的話,那你們就會殺了我,因為貼子已經發出去了,你們一定要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找不到真凶,便隻好犧牲我了。”

本心象是一下子變得不會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