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眼見幾隻大腳將要落在楚筱菱的後背,老王妃及時大喝而出,“慢著!你們誰也不準動她!”
顏貴妃頓時眯起了眼,“蘭太妃,你這話何意?本宮懲罰奴才,不必經過你允許和插手吧?”
“不錯,顏貴妃在後宮勢力強大,甚至隻手遮天,想教訓誰老身無權過問,但你現在懲罰的人,正是老身的媳婦!”
“媳婦又怎樣,扯破本宮衣裙,自然要受罰,這件裙紗可是皇上賜給的呢!”
“臣妾的媳婦犯罪,自然由臣妾這個當婆婆來教訓和做主,無需顏貴妃勞煩!!”老王妃說罷,用眼神喝退那幾位狗奴才,同時扶起楚筱菱,邊關切地問:“筱菱,你還好吧?”
“母妃不用擔心,媳婦沒事!”楚筱菱給她一個微弱的笑,希望她放心。其實,剛才那幾巴掌,力度極大,自己又毫無防備,當場就覺得眼冒金花,且疼痛難耐。
老王妃心知她在佯裝無事,不由再次轉向顏貴妃,冷哼道:“大家都說顏貴妃慈悲滿懷,但老身今日所見,並非如此,看來都是傳聞有誤,又或者,莫非是老身眼睛有問題?”
“本宮是慈悲為懷,那也要看對什麽人,做錯事的人絕不縱容!”顏貴妃氣得臉都綠了。
“今天的事情到底怎樣,顏貴妃心中有數,您不就想為妹妹討個公道嗎?不過顏貴妃請別忘了,顏歆怎麽說也是祺王府的側妃,臣妾終究是她婆婆!顏貴妃有權懲罰比您身份低下的人,臣妾同樣有權管教自己的媳婦!”管教二字,老王妃加重了語氣。
顏貴妃自然聽出她的話中意思,美麗的臉龐更是羞怒不已,真恨不得連這老太婆也一起痛打。
“臣妾一向希望與崇尚,家和萬事興,即便不喜歡某個人,卻也沒想過故意整弄,隻是,若然有人欺負臣妾的人,那就另當別論!”老王妃繼續做出警告。
顏貴妃被“嚇”得隻能作罷,狠狠瞪了老王妃一眼,用力地從楚筱菱手中搶過那半截袖子,轉身悻悻然地離去。
隨著她們的遠去,場麵陡然安靜下來,諾大的荷花池邊,隻剩楚筱菱,老王妃及其貼身嬤嬤。
看著楚筱菱那紅腫脹痛的臉龐,老王妃心疼不已,把她帶進旁邊的亭子裏麵。
楚筱菱一坐下,馬上安慰她:“母妃不必為我擔心,我真的不痛!”
“你這孩子,現在又沒外人在,何必強忍著!”老王妃取出幹淨的手帕,輕輕拭擦著她的兩邊麵頰。
“不,真的沒事!”楚筱菱嗓音有點哽咽,既因為痛,又因為感動。
“這皇宮就是這樣,權利使得那些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皆變得凶殘手辣,冷酷無情。幸虧今天慧心太後不在場,否則這局麵還真不知如何收拾!”
“母妃對不起,讓您受驚了!”
“傻瓜,不關你的事,要怪也是怪我,保護你的能力還是不夠。”
楚筱菱淡淡一笑,想起什麽似的,忍不住詢問:“對了母妃,媳婦鬥膽,那個慧心太後,曾經和您有過很大過節,是嗎?”
老王妃怔了怔,略微思忖後點頭。她已將楚筱菱當成半個女兒對待,有些話覺得不必向她隱瞞,“後宮當中,波雲詭譎,並非你不去招惹她們,她們就會放過你。當年,我的性情跟你一樣,淡然從容,從沒想過去爭去霸些什麽,正因此,我得到了先帝的寵愛。慧心太後當年還是皇後,把我視為眼中釘,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憑她娘家的勢力和宮中的實權,她的皇後寶座是穩坐不移,但她就是提防我,處處對我刁難,或許,她是看不慣先帝對我的獨特吧。”
“以致這麽多年來,她一直記仇!就算到了現在,依然沒有放過任何奚落您的機會?”楚筱菱想起幾次跟慧心太後碰麵時的情景,不禁插嘴。
“幸虧皇上英明,我才不至於受委屈,祺兒也不至於為難!”老王妃說罷,語氣陡然轉向惋惜和提防,“對了,我想那顏貴妃不會就此罷休,關於今天的事,她必定去慧心太後麵前大做文章,所以,剩下的幾天,我們恐怕再也不能隨便亂逛。”
楚筱菱頜首,“再美好的東西,也需一個安靜的環境去欣賞,假如因為享受美好而受到災難的話,那就破壞了原本的意義。”
“你這孩子,真是貼心,母妃始終不明白,祺兒為何就是對你不上心!”老王妃改為握住她的手,定定望著她,真切地問,“筱菱,你怨母妃嗎?”
楚筱菱一時不明她的意思,不由愕了愕。
老王妃眼中愧意漸漸加深,“母妃知道,榮華富貴對你來說並不重要,母妃把你娶進門卻不能給你幸福,對此母妃真的很內疚!”
聽到這裏,楚筱菱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道:“母妃千萬別這樣,除了筱菱的爹娘,母妃便是對筱菱最好的人。自筱菱嫁入王府以來,母妃處處維護筱菱,筱菱感激感動都來不及,又怎會怨恨呢!”
“每個女人,要的無非是丈夫的關注和疼愛,即便隻是一點點!但是,祺兒對你卻……母妃有時不禁在想,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神通廣大的無為大師是不是算錯了。經過這麽多事,我有點懷疑,你和祺兒到底是不是命定伴侶!”
命定伴侶?經過一次次傷害之後,楚筱菱早就覺得這個詞對自己很遙遠。
“對不起,是母妃自私,母妃不喜歡顏歆,於是把你扯進來。母妃不清楚祺兒因何對那顏歆死心塌地,當初認為有你這麽一個賢惠的媳婦,定能慢慢取代她的位置,殊不知結果竟然……”老王妃越說越慚愧,越自責,“是我低估了顏歆,低估了她在祺兒心中的地位,都怪我,若不是我,你現在應該繼續過著以往快樂自在的生活!我還答應過你,負責把你娘的眼睛治好,可到頭來還是沒辦法,我真的無能,對你的每樣承諾都無法實現。”
不錯,嫁進王府之前,就算要拋頭露麵,在市集麵嘻嘻哈哈,嚐盡人間冷暖,受盡白眼,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快樂的,畢竟有家人陪伴和愛護。嫁進王府後,生活是無憂無慮,卻多了一份心靈的空虛,還有不定時的折磨。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再也無法挽回,或許自己這輩子福薄,不能擁有一個真心疼愛的夫婿。一連竄的打擊和傷害,讓她變得認命,對曾經一些美好夢想不再抱有希望,決定得過且過!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母親臉上的笑容多了,還受到了鄰居與親戚的尊重和關注,所以,嫁入王府也不能說是毫無好處。
不想老王妃繼續陷入愧悔和自責,楚筱菱稍微收拾一下惆悵複雜的心情,由衷勸慰:“母妃請別這樣,有您這樣疼著,我就算再委屈也不覺得!另外,娘親的病,本就不是我們能以控製,您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可是……”老王妃依然滿麵愧色,稍作停頓,轉而道:“筱菱,如果你覺得委屈和難過,盡管說出來,你……想離開王府的話,母妃也不會阻撓!”
楚筱菱愣了愣,隨即笑著搖頭:“筱菱一日是母妃的媳婦,便一輩子是,除非哪天母妃不要筱菱,筱菱才會離開!!”
她的體貼,她的諒解,她的隱忍,又是引起老王妃一陣熱淚,不禁納她入懷,聲音哽咽地呢喃:“好,哪天你真的想走了就告訴母妃,隻要你快樂,母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知道嗎?”
楚筱菱頜首,也是滿腔盈淚,回抱住她。
婆媳兩人越靠越緊,用擁抱來傳達彼此間的感動與真情……
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
眼下已經四月底,這裏依然滿園玉蘭。高大偉岸的樹幹上,點綴著朵朵潔白無瑕的白玉蘭。隨著美麗夜色的輝映,靜靜地綻放,散發出一股特有的淡雅清香,充滿了整個院子,沁人心脾。
夜深人靜,所有的人都在屋內酣然大睡,楚筱菱卻毫無睡意,在這玉蘭樹底,靜靜發呆。
都說紅花要有綠葉襯,可是這玉蘭花開,陪襯它的卻是一段段的枝條,光禿禿的樹幹上嵌著大朵大朵的潔白的花。它不為爭奇鬥豔,隻在寂靜中自然開放,純靜樸素之中,透著高貴與雍容。
自己,跟這玉蘭花很是相似,沒有綠葉襯托,沒有絢麗裝點,沒有色彩炫耀,不過,缺少了玉蘭花的淡定、灑脫與頑強。
之所以答應留在宮中陪伴老王妃,有個重要原因是想離開那幾乎讓自己窒息的祺王府,希望能夠悠閑幾日。孰料,老天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少了顏歆的找渣,卻多了一個顏貴妃的刁難。
顏貴妃是顏歆的大姐,意圖非常明顯,今日若非有老王妃在,自己承受的恐怕不隻是那幾巴掌。自己已經夠隱忍了,為何她們就是不肯放過自己?這樣的日子會維持多久,自己還能支撐多久?難道真的要自己離開王府她們才肯罷休?
白天的時候,老王妃講過放自己走,但自己心裏明白,老王妃是因為心疼愧疚才那樣說,畢竟,自己是她看中的兒媳婦,還沒進門多久就離開,最受傷的應該是她!
清風中開始透出一股無奈、苦楚和幽然,楚筱菱無助地低下頭,整個臉龐埋在膝蓋間,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無聲地滑了出來。
“祺王妃……祺王妃,你……還好吧?”突然,一道充滿關切的溫柔嗓音自頭頂傳來。
楚筱菱身體一僵,趕緊用裙衫抹掉眼淚,這才抬頭,隻見一身華貴龍袍的流雲洛禎佇立麵前。
還沒待她起身,流雲洛禎再次詢問:“你沒事吧?怎麽哭了?”
“臣妾叩見皇上!!臣妾……臣妾沒事,剛才風大,有沙子進眼了!”楚筱菱已經站了起來,給他行禮。
她的回答,打消不了流雲洛禎心裏的疑慮。白天在荷花池邊發生的事情,他已得知,批完奏折後不由自主地走來這裏,想不到真的被他猜中,她並沒入睡,而是在這寂靜的院子裏獨自傷悲。定定注視著她,他真誠地道出一聲“對不起”!
楚筱菱頓時一愕,他……他跟自己道歉?為什麽呢?
“今天在荷花池邊發生的事,朕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疑惑消除,楚筱菱開始感到受寵若驚,又有點兒驚慌,急忙道:“是臣妾不小心弄破了貴妃娘娘的衣裳,貴妃娘娘生氣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衣裳是皇上賞賜!”
“不,是朕縱貫了顏貴妃,以致她刁難跋扈,野蠻不講理,讓你受苦了!!”
“皇上千萬別這麽說,是臣妾討打,況且臣妾現在已然沒事!”
是嗎?真的沒事了嗎?或許表麵上的傷痕經過療傷而能以淡化,但心靈的創傷呢?看著她,流雲洛禎愈加感到憐憫。此時,正好有朵玉蘭花冉冉降落,他不禁伸手接住了它。
大大的花瓣,純潔無暇,跟她一樣純真質樸。內心有感而發,他忍不住道,“有沒有人跟祺王妃提過,你就像是一朵白玉蘭?”
楚筱菱一怔,謙遜道:“臣妾庸俗普通,哪能跟高貴典雅的白玉蘭相提並論!”
流雲洛禎微扯薄唇,隨即仰頭看向蒼茫天際中的那輪新月,收回視線時,自顧吟出:“在朕的記憶中,所有人對朕都是諂媚奉承,就連朕的妃子,也是敬畏恭維!朕第一次見到你,立刻被你那純樸率真的氣質震撼,心不由己地對你產生獨特,甚至想對你說些從沒提過的心事。對了,朕以後可以叫你……筱菱嗎?朕希望你能當朕的知己!”
楚筱菱聽罷,心頭驀然一陣震驚,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那滿是誠意的俊秀臉龐,還有眼中柔情似水的情意!然後,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個人,那個和他一樣,擁有一雙幽深深情的眼眸,隻是,那種深情,隻在顏歆麵前顯現!
流雲洛禎似乎感覺到楚筱菱的尷尬和無措,不禁解釋道:“你……你別誤會,朕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朕不開心時能有個人聽朕傾訴,而這個人,朕希望是你!倘若你不願意,那就當做……朕剛才的話從沒說過!”
楚筱菱依然目不轉睛,與他對望,在他那雙布滿情愫的眼眸底下,她似乎還看到了其他東西,那是惆悵,孤獨,失落,讓她感到一股熟悉,感到一股無法抑製的心疼,讓她再也無法拒絕,不受控製地答應了他:“多謝皇上厚愛!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流雲洛禎重重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神色逐漸展開,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同時,寬大的手,握住她那嬌嫩白皙的柔夷。
楚筱菱下意識地想掙脫開,但轉念一想,還是由他握住,內心也是無比的輕鬆,還**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並非愛慕,也非傾慕,而是一種找到知己的美好感覺。感謝老天爺,賜給她這麽一個好朋友!
兩顆陌生的心,悄然地靠近,兩人就這樣相視而對,直到遠方的鍾樓傳來更鼓聲,才悠悠醒了過來。
流雲洛禎充滿無限不舍,繼續定定望著她,良久過後終還是提出告辭,剛走兩步,他又猛然折回,遲疑地問:“你明天齋戒完後……有沒有空?”
“嗯?”
“朕想帶你去果園!目前正是水蜜桃的成熟時節,還有梨、荔枝和芒果等!”
聽著他的話,楚筱菱眼前早已不知覺地閃現出一批妖豔欲滴、令人口水直流的水果,想也不想便點頭答應!!
“那好,明日巳時正刻,朕來找你!”生怕她會反悔似的,流雲洛禎說完就趕緊轉身,快速消失在朦朧的夜色的當中。
楚筱菱又是一陣愣然,呆呆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好長一段時間才回房去……
祺王府的書房,燭火不明不暗,流雲洛祺整個身影容納在寬大的梨木大椅中,仰頭,閉著眼,一對英挺的劍眉皺得簡直無法化開。
房門一響,一個嬌小的人影躡手躡腳地走進,慢慢靠近流雲洛祺,芊芊玉手爬上他那對緊皺的眉頭。
流雲洛祺睜眼,看到她,神情恢複些許柔聲:“歆兒,這麽晚了還不睡?”
“王爺公務已經忙完,因何還不回房歇息?”顏歆美目流盼地掃了一下空****的桌麵,不答,反問:“王爺是在想念母妃和姐姐嗎?”
流雲洛祺麵色一僵,不語,幽深的眸瞳盯著燭台,映出了跳動的火苗。
顏歆移步到他身後,開始給他按摩,還佯裝不經意地闡述:“皇上對姐姐的器重和厚愛,的確令人驚訝,不過歆兒認為,王爺無需為此添加煩惱,畢竟姐姐受到器重也是王爺的榮譽!”
“歆兒當然這般認為?”流雲洛祺總算出聲。
顏歆詭異的雙眸灼灼閃爍,“王爺想聽真心話?”
“莫非歆兒曾經對本王說過假話?”流雲洛祺反問。
“呃,當然不是!隻不過……隻不過……那好吧,歆兒就直說了!”顏歆一副吞吞吐吐,勉為其難的樣子,“王爺應當記得,貴妃大姐跟歆兒提過皇上對姐姐的獨特,先是國慶宴會上的關愛,再是這次生日宴上的器重。顏歆聽說,那對水晶耳環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皇上卻毫無猶豫地把它賜給姐姐,還細心提議姐姐留下陪伴母妃。不錯,母妃年紀老了,姐姐接管某些事情是理所當然,隻是這話由皇上親自提出,歆兒總覺得有點不妥!”
“怎樣個不妥法?”
“具體怎樣歆兒也說不準,反正嘛,歆兒覺得,皇上後宮佳麗無數,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姐姐能得到他的重視必有個中原因。”
“那你認為原因是什麽?”流雲洛祺一直閉著眼,看似心不在焉。
“王爺還記得姐姐送給皇上的那幅畫麽?歆兒很奇怪,姐姐是否除了畫畫,還在其中暗示過什麽以致皇上對她那麽獨特?”顏歆表麵上是猜測,實則在一步步引導流雲洛祺生疑。
果然,本就心煩意亂的流雲洛祺,聽了顏歆這番話後,不由更加急躁。他怎會看到那幅畫,他壓根不知那丫頭親自畫畫送給皇兄,還大膽到不跟自己請示一聲!
“歆兒有時不得不佩服姐姐的勇氣和膽識,王爺是她的夫君,照道理,她做什麽都該跟王爺您稟告,幸虧這次是獎賞,若然有何意外,皇上怪罪下來還不是要王爺您來承擔?”顏歆幽幽一歎,“對了王爺,您明天要不要進宮看看,姐姐留在宮中也有數日,當中情況根本無人知曉。齋戒結束於上午巳時,之後便是清閑時間,皇上有可能會去找她。”
流雲洛祺聽著,麵色愈加陰霾深沉,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本來呀,這是好事,但歆兒還是擔心,姐姐她出身低微,根本不曉得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啊!”顏歆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停止了按摩,在流雲洛祺大腿坐下,同時抬手,撫摸他那一直緊繃的劍眉。
流雲洛祺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先是不知所思地看著,繼而輕輕摩挲,麵部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無法猜到他在想什麽。
“王爺,時候不早了,不如回房吧,讓歆兒服侍你就寢!”顏歆柔軟無骨的手指已經轉到他的胸前,隔著薄薄的袍衫撫著他那微微凸起的兩點,很快挑起他的欲火。
感覺到整個身體發熱發燙,流雲洛祺忽然一甩腦海的煩人思緒,騰地把她抱起,帶她奔出書房。一踏進寢室,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拋到柔軟巨大的床榻上。
微痛讓顏歆皺起小臉,還來不及抱怨,便見流雲洛祺整個高大的身軀壓了過來,粗魯地扯著她那薄如蟬翼的裙紗,然後不做任何前奏,就那樣直接進入她,動作及其迅猛與粗暴。
“王爺……”她皺眉,痛苦地喊了一聲。
流雲洛祺仿佛沒看到,一臉深沉陰鬱,霎時可怕駭人,無情地擺動腰腹,發泄他那驚人的**。
顏歆痛苦與快樂並著,心頭同時燃起一絲疑惑,以往的翻雲覆雨,盡管過程狂野,但根本不是這種感覺,她總覺得,他似在發泄什麽,懲罰什麽,此刻在他眼中所現的並非自己,而是其他女人,到底是誰,她也說不清楚。
不過,不容她多想,她的疑惑很快被一種激**高亢的**占滿,欲仙欲死的她,渾身顫抖,浪**地弓起身子,扭動**配合他進一步的侵入與占有……
翌日上午,巳時一刻,楚筱菱在流雲洛禎的帶領下來到了皇宮最西邊的果園。
盡管還沒到金秋時節,果園卻結滿了各種各樣的水果,有紅色的蘋果,粉色的水蜜桃,黃色的梨,金色的芒果,紫色的葡萄等,每一種都熟得誘人。
有些果種則是正好開花,它們爭奇鬥豔,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引來了很多蝴蝶和蜜蜂。
楚筱菱垂涎欲滴,一邊用力咽著口水,一邊驚歎:“真的……好多水果耶,我還以為隻是幾顆樹而已!”
看著滿園碩果累累,流雲洛禎的心情也是無比的愉悅,嗓音更加柔似果實:“這個果園是父皇開墾的,古時,皇宮各種水果都靠外運,父皇覺得那樣既不新鮮又浪費運費,便萌發一種自給自足的念頭。這麽多年來,皇宮的水果供應幾乎都靠這個果園!”
“先帝很厲害,竟然想到這樣的好辦法!”由於流雲洛禎再三提醒在他麵前不必拘謹,楚筱菱於是暫且拋開某些禮數,坦然對他。
瞧見她那欣喜萬分的小臉,流雲洛禎心想自己帶她來是正確的,事不宜遲,馬上帶她進入果林。
一路上,他滔滔不絕地介紹和講解著各種水果,最後,他們在一片水蜜桃樹前停下,茂密的樹葉間結滿了一顆顆絢麗肥大的水蜜桃,沁人肺腑的桃香撲鼻而來,還沒享用就使人垂涎欲滴。
楚筱菱陶醉之際,流雲洛禎已騰身飛起,躍上枝頭。很快摘了一顆,小心地扔給楚筱菱,“試試看!”
楚筱菱撿起它,先是端詳了一會,隨即用袖子抹幹淨,咬了一口。肉質柔軟,汁甜如蜜,且伴隨著一股獨特的香氣,讓她忍不住又大咬幾口!
流雲洛禎唇角一揚,也摘了一顆,飛離果樹,回到她的身邊。
楚筱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俏臉迅速泛起紅暈,“對不起……”
“無妨,朕不是講過,我們之間無需客氣嘛?莫非你不把朕當朋友?”
“呃,,不是……隻不過有點不習慣而已!”
流雲洛禎繼續溫柔地笑,手中的桃子解決了一半,想起什麽似的,突然感歎,“以往吃桃子,都是宮奴清洗幹淨,切成一塊塊端來朕的麵前,像現在這樣吃法,朕真的太久沒試過了!記得小的時候,朕經常與祺皇弟偷偷來到這裏,一呆就是一個時辰,幾乎嚐遍了整個果園的水果!”
“皇上跟王爺的關係似乎很好?”楚筱菱不覺問了一句。
流雲洛禎頜首,“朕自小是太子,母後是皇後,很多人都不敢接近朕,隻有祺皇弟肯跟朕玩。因為是皇儲,朕每天都有學不完的東西,什麽治國之道、禮儀道德,百般武藝等等,幸虧有祺皇弟,朕的日子才不至於太過沉悶和無聊!”
楚筱菱一邊聽,一邊憶起老王妃昨日在荷花池邊跟自己提及的過往,不禁替流雲洛禎難過起來,有慧心太後那種事事要強的母親,流雲洛禎的童年必定很苦悶,很辛苦。
“有時候,朕很羨慕祺皇弟,他有一個很好的母妃,從不要求他做他不喜歡的事,這也讓他自小形成一種我行我素的性格,**不羈,比朕幸福得多!”
“祺王爺小時候陪皇上玩,長大了就輔助皇上保家衛國,說不定這是冥冥之中老天爺對皇上的補償呢!”楚筱菱忍不住給他安慰。
“不錯,若非有祺皇弟的幫忙,朕也不能坐上這個帝位,無法順利地統領天下!”
聽到此,楚筱菱不禁更加欽佩他,高處不勝寒,一般來說,皇帝都非常忌諱別人比自己能幹,可他毫無顧慮地讚揚流雲洛祺,當憑這點,他就足以有資格君臨天下!
“祺皇弟文韜武略,睿智勇敢,運籌帷幄,其實他才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流雲洛禎眼神開始趨向迷離和散渙,定定望著遠方,整個臉龐滿是思雲,半響,才自己清醒過來,略微調整神色,把話題轉到楚筱菱身上,“你呢?你的童年應該也比朕幸福吧?”
楚筱菱先是一怔,而後如實點頭,“我爹是個私塾先生,我娘在市集賣豆腐,盡管沒有大魚大肉,但總體上尚算可以,直到我13歲那年,爹爹遇難,生活一下子變得潦倒貧困起來。”
“後來你母親又意外失明,你才被迫去市集賣豆腐!”見她開始陷入落寞與惆悵當中,流雲洛禎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太過大意,竟提起了她的傷心事,為了讓她再展歡容,他連忙提出建議,“走,我們去嚐嚐其他的果子!”
其實,對於這些事,楚筱菱早已習慣,不過剛才一時提起,難免有感而發。深深一個呼吸,她迅速收拾好心情,隨他而去。
接下來,他帶她走遍整個果園,嚐遍各種果子,直至太監進來提醒午膳,才意猶未盡地停止。
流雲洛禎還摘了幾顆桃子讓她帶回去給老王妃品嚐,兩人分別之後,楚筱菱揣著幾顆大桃子,興高采烈地回到養心殿。
一進大堂,她迫不及待地大喊:“母妃,母妃快來看看,我帶了很多水蜜桃回來,又大又圓,新鮮嫩滑,都是皇上親手摘的……”
話還沒說完,她便趕緊停止,臉上的笑容也即時凝固,隻因為,她看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人!
他,怎麽會出現於此,此刻不是該在王府的嗎?還有,他樣子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俊顏盡顯一種熟悉且駭人的神色,犀利的眼眸正發出懾人森冷的光芒。楚筱菱內心慌亂驚恐,頭皮開始發麻,雙腳不受控製地發顫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