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與祺重逢,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另一廂邊,楚筱菱和冀北幾乎把整個連城掀翻!
這幾日,藥園的藥收得七七八八,今天是最後一次給山下送藥,藥量也是最多的一次,本想隻和冀北兩人下來,可妞妞硬要跟著一起。
一直忙著跟藥鋪夥計交易,暫且把妞妞安置一邊,明明叮囑過她別亂跑的,誰知這小家夥皮得很,自己一移開視線,她就轉眼間不知跑哪去了。
從中午到現在,差不多3個時辰,連城大街小巷幾乎走遍,但就是見不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這讓楚筱菱如何不急!
望著她心急如焚得幾乎要崩潰了似的,冀北萬般心疼,不由拉起她的手,柔聲安慰:“別擔心,妞妞會沒事的,她很快會回到我們的身邊!”
楚筱菱一心放在女兒身上,再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還反握住冀北的手,無助哭喊,“師兄,怎麽辦?我們都找了一天了,她到底去了哪,會不會……讓壞心人給拐走了?”
一想到女兒有可能落入壞人之手,她不覺又是一陣柔腸寸斷,痛心疾首。
“不會的,怎麽會呢,況且妞妞那麽可愛聰明,就算壞人看到,也不忍心傷害她的!”冀北隻能這樣安慰,其實他心裏並沒表麵這般淡定,他也不禁懷疑,妞妞會不會是被壞人拐走,否則不可能一點線索也沒有。
妞妞是個伶俐貼心的孩子,迷路後必定找好心人幫忙,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恐怕真的遇上了壞人。
不過,這些他隻能在心中猜測和焦慮,不敢說出,因為他清楚,楚筱菱必定受不住打擊,到時自己恐怕會更加分身無術,不但要找妞妞,還要照顧她。
天色漸暗,街上慢慢安靜下來,人潮也越來越少,都是一些檔口老板在收拾。
想起莊內等候的娘親,冀北不由提議,“師妹,我們不如先回去吧,明天再繼續尋找。”
“不,我要留下,直至找到妞妞為止!”楚筱菱想也不想,果斷拒絕。
“可是,我們都找了這麽久,這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接下來就算繼續也徒勞無功,倒不如先回山上,向娘親知會一聲,明天我再帶你下來。還有,你也餓了,要吃點東西!”
楚筱菱還是不斷搖頭,淚水唰唰淌過兩頰,“那你回去,我自己留下找她,你明天再來跟我回合!”
她獨自留下?不,自己怎麽放心讓她單獨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明白她今晚是不肯走了,冀北唯有采取另一個計劃,將她帶到附近一間客棧住下,叮囑她別亂走,務必等他歸來,然後運起輕功,離開連城,朝山頂奔去。
甄月晴得知妞妞失蹤,也是無比心焚,還打算一起下山尋找。考慮到她風寒剛好,冀北不讓,替自己和楚筱菱收拾一些必要物件,隨即辭別下山。
再次回到客棧,已是子夜時分。
楚筱菱自然還沒入睡,隻見她精神恍惚地呆坐床畔,黯然垂淚。
冀北放下行李,拿起剛買的宵夜走到她麵前,“師妹,來,先吃點粥!”
看著熱騰騰的小米粥,一天沒吃過東西的楚筱菱,本該饑腸轆轆,奈何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冀北暗暗一聲歎息,微微加重了語氣,“師妹,你不是要尋找妞妞嗎,你這樣不吃不喝不休息,萬一病倒了,還如何去找?聽我說,你現在什麽也不想,吃飽肚子好好睡一覺,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到時定有好消息的!”
聽到這些,楚筱菱心中就算再痛,便也乖乖接過宵夜,食之無味地吃了起來。
稍後,又在冀北的安慰勸解之下,躺下床,強迫自己沉睡過去。
冀北無眠,炯炯有神的星目一直靜視著她,內心是難以形容的疼惜和憐愛,手指緩緩爬上她黯淡無光的憔悴麵容,暗暗默念,“師妹,師兄答應你,無論如何也會找到妞妞,師兄發過誓要照顧你和妞妞一輩子,所以,請相信師兄,一切會好起來的!”
整個下半夜,他就那樣靜坐,出神凝視著楚筱菱,直到天亮。
匆忙用了些早點,兩人再次開始了尋找妞妞的行程。為了節省時間還分頭行事,然而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仍然不見妞妞的蹤影。
楚筱菱已經精疲力竭,整個人痛不欲生,頭發淩亂地趴在桌上,泣不成聲。
冀北也是滿麵凝重,時間過去越長,他越感到事情不樂觀,心裏開始燃起一絲恐懼感,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這次卻感覺到難以形容的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一夜,兩人都沒入睡!
接下來的日子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煉獄般的煎熬和痛楚,距離妞妞失蹤已有三天,卻還是音信全無,最後,不得不去報官。
肅靜沉寂的公堂上,縣令老爺認真閱讀著狀詞,看完後,默默打量了一下楚筱菱和冀北,繼而詢問,“你們是失蹤者的什麽人?”
“我是她娘親!”
“我是她幹爹!”
楚筱菱和冀北異口同聲地應答。
娘親,幹爹!縣令老爺眼神一陣晃動,沉吟片刻後,緩緩地道,“好了,你們不用擔心,你們的小孩現在很安全,她沒有事!”
縣令話音剛落,楚筱菱和冀北又驚又喜,而楚筱菱,已然衝到案前,“縣令老爺,您是什麽意思?莫非您見過我女兒?那她現在哪?請帶我去見她!”
“本官的確見過她,不過她現已不再本城!她被京城……一名大官撿到,那位大官對她一見如故,喜愛得不得了,本也想過尋找你們,但由於急事趕回京城,順便把小女孩也帶走了。”
“什麽?你明知我女兒跟他素不相識,竟然給他帶走?你做什麽父母官?”楚筱菱一陣驚慌,忍不住破口大罵。
冀北還能稍微冷靜,“那你告訴我,那位大官叫什麽名字,住京城哪裏?我們去找他。”
去找皇上?皇宮可是想入就入的嗎?龍顏又是想見就見的嗎?還有,想他一個小小縣令,豈能阻止皇上之理,別說是一個小女娃,隻要皇上喜歡,十個八個他也不敢反對。縣令不耐煩地睨視著他們,忽然一拍驚堂木,“肅靜肅靜!對不起,關於那位大人的地址和名字,本官不方便說,不過你們放心,一年後他會把孩子帶回來,你們到時再來認領吧!退堂!”
看著縣令老爺漸漸離去的身影,楚筱菱和冀北非常惱怒,卻也無能為力,畢竟民不與官鬥,況且看情況,即便他們怎樣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還不如靠自己。
朝著縣令老爺消失的方向又是狠狠一瞪,楚筱菱與冀北忿忿然地走出縣衙大門。
比起之前的毫無音信,這個喜憂參半的結果讓他們安定不少,楚筱菱更是迫不及待,跟冀北講出準備回京的主意。
冀北點頭讚同,因為根據原本的計劃,正好是這幾天準備送楚筱菱回去的。
兩人退了客棧,火速趕回山莊,向甄月晴表明一切。甄月晴也沒說什麽,隻是叮囑務必找到妞妞。直到臨別前,才跟楚筱菱講了一些飽含深意的話,可惜楚筱菱整個心都在女兒那,根本沒去仔細品味。
翌日,他們正式離開山莊,一路馬不停蹄,於第四天中午抵達京城。沒有心情對這片闊別三年的熟悉故土做出感觸,她直接趕回弟弟重新修建好的楚家。
還以為這個時候隻有母親在,孰料迎接她的竟是滿屋歡笑。
原來,在刑部任職的楚奕彬,剛破了一宗大案,於是邀請琴兒一家和趙單羽一家過來慶祝。
看著風塵仆仆、提前歸來的楚筱菱,大家無不感到欣喜和激動。琴兒已經扔下碗筷,迅速撲進楚筱菱的懷裏,又哭又笑,“筱菱菱,你終於回來了!”
楚母也摸索著走了過來,借以朦朧的視線定定打量著多年不見的女兒,瞬息熱淚盈眶。
一張張熟悉親切的麵孔,讓楚筱菱同樣是無比的激昂顫動和百感交集。
重逢的畫麵,總是那麽的傷感,讓人歡笑讓人流淚,足足過了兩刻鍾,大家才逐漸平複下來。注意力這才轉到冀北身上,對於眼前這個儀表不凡的陌生男子,個個內心充滿好奇,有很多話要問,可礙於禮貌,隻能把疑團暫時埋藏心底,最後,總算憶起一個重要的人物——他們日夜期盼的小妞妞!
傷心事被勾起,楚筱菱又是一陣難過悲傷,哭哭啼啼地跟大家說明一切。
楚奕彬果然成熟了不少,神色異常鎮定,擁住楚筱菱的肩膀,安慰著,“姐,不用擔心,既然妞妞在京城,我們會找到她,憑我們的力量,一定會找到!”
“不錯,必要時我們還可以借用朝廷的兵力!”趙單羽也附和道。
“我也會每天跟你去找妞妞!”琴兒握住楚筱菱的手,要她放心。
望著盛情切切的他們,楚筱菱再一次感歎家的溫暖,還仿佛看到了一縷曙光,於是暫且收拾心情,向他們一一道謝,然後再次融入重逢的喜悅當中……
皇宮/曦雨殿
發現從沒踏足的顏歆突然駕臨,柳碧霞除了驚愕,還有不著痕跡的憤恨。
隨著顏歆已經進入殿內,她迅速收起一切神色,迎上行禮,“臣妾叩見賢妃娘娘!”
“平身!”顏歆淡淡一應,手帕一擺,繼續往殿中央走。
柳碧霞也連忙跟上,遲疑地問:“賢妃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有何事指教?”
顏歆驀然回頭,不知是有意呢或是無心,右手尾指那根長假甲毫無預警地在柳碧霞臉上劃過,雖然隻是輕輕一觸,可那尖利的甲片還是給柳碧霞帶來淺淺的痛。
而後,她若無其事的,繞柳碧霞緩緩走了一圈,犀利詭異的眼眸一直盯著柳碧霞。
感覺到氣氛的詭異,柳碧霞卻榮辱不驚,神態維持淡定從容。
“聽說……皇上遠赴連城的前一晚來過這裏,還寵幸了柳貴人?”終於,顏歆坐了下來。
柳碧霞稍怔,即便應答,“回賢妃娘娘,是的!”
“那麽,喝過藥湯了沒?”
“回賢妃娘娘,翌日已然喝過!”柳碧霞表麵一副謙卑,內心則泛起一股冷哼,那藥湯分明就是她命人端來,卻還明知故問,且是在時隔十日之後的今天!
顏歆又是沉吟了片刻,疾言厲色地道出,“對了,本宮循例告訴你,在這後宮裏麵,凡事都得有先有後,分高論低,無論是誰,都別指望持著幾分姿色或一些莫名其妙的伎倆迷惑皇上,否則,本宮會秉公處置!!”
很明顯,顏歆已經知曉流雲洛祺那晚的到來是被葉子吹奏所引,看來她在皇宮各處還真布了不少眼線。
柳碧霞自然聽出她的話中涵義,可並沒半點慌張,柳腰稍微一鞠,嗓音仍舊毫無波瀾,“臣妾謹遵賢妃娘娘教誨!”
“好,起來吧!本宮最欣賞識時務者,看來你非但長得好,還很聰明。不錯,不錯!!”顏歆繼續笑裏藏刀,沒有絲毫真心稱讚,反而是警告意味居多。
柳碧霞佯裝遲鈍,欣喜道謝:“多謝娘娘誇獎!”
顏歆冷冷一笑,不再停留,沒有任何辭別話語,揚長而去。
看著她那趾高氣揚的背影在宮奴與其他幾名嬪妃擁簇之下漸漸消失,柳碧霞壓製許久的真性情這才釋放出來,俏容隨之泛起慍怒和忿恨,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也開始蒙上了一層陰沉和狠毒……
出了曦雨殿的顏歆,回想起柳碧霞方才的隱忍,內心甚是痛快,得意難掩。
緊緊跟在她身側、在她的提攜下如今已是林貴人的林菲菲,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歆姐姐,菲菲還以為您今天會對那柳碧霞刁難痛罵一頓,想不到您好聲好氣地跟她交談!”
顏歆抿嘴一笑,片刻後才解釋:“本宮既然是後宮之首,是大家的榜樣,自然要樹立一個好的形象。這個柳碧霞,本宮尚未摸清她的底細,不知她能耐到底去到哪,故一開始不能太直接。反正本宮的意思已經傳達,接下來就看她怎麽做了!倘若她愚昧無知,不識知好歹的話,本宮再修理她也不遲!”
原來如此!林菲菲恍然大悟,立即做出諂媚恭維,“歆姐姐果然厲害!!每次都讓菲菲佩服地五體投地!”
明知這胸大無腦的林菲菲是在拍馬屁,顏歆卻也樂得接受,畢竟有些時候,她就需要這樣的“馬屁精”。
就在顏歆沾沾自喜,得意自豪之際,貼身丫鬟小蘭急匆匆地跑來,整個人氣喘噓噓,導致說話斷斷續續,“小……小姐,皇上他……回……回宮了!還帶了一個小女娃回來!”
乍聽前半句,顏歆大喜過望,聽到後半句的時候,臉上笑容頃刻凝固,嗓音也瞬息變得冰冷起來,“小女娃?什麽小女娃?”
“奴婢……奴婢不清楚,隻聽德才這樣說。皇上已經抵達他的寢宮,小姐您要不要過去一趟?”
顏歆頜首,二話不說,加快腳步朝翊坤宮走……
翊坤宮。
一踏進門,原本被流雲洛祺抱在懷中的小妞妞即刻躍到地上,胖呼呼的小身子到處竄著跑著,黑玉般的大眼睛更加閃閃發亮,好奇地打量周圍一切,邊興奮歡呼,“哇,爹爹果然沒騙妞妞,這裏好美好漂亮,好多好看的東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都是妞妞家沒有的!”
流雲洛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被她那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樣子所感染,路途奔波的疲憊頓然消散,精神隨之抖擻起來。
這個巧遇的小女娃,給自己帶來很多從沒有過的樂趣!與她一起,他感到說不出的輕鬆,她身上的童趣讓他忘了自己是個帝王,成了一位疼愛女兒的平凡父親。
那天撿到她後,本打算次日繼續帶她去尋親,誰知宮中來了急信,要馬上回宮。放不下剛剛認識、卻給他帶來極大震撼的她,他決定自私一次,將她一起帶走,還吩咐連城縣令跟進此事,若然找到妞妞的家人,告知他們妞妞很好,一年後會將妞妞完好無缺地交還。
路上,本應快馬加鞭,誰知這小丫頭每到一處都要下車瀏覽,他拗不過她,以致原本3天的路程,變成了6天。
“爹爹,怎麽了,您在想什麽?”忽然,妞妞一聲甜甜的呼喚,把流雲洛祺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心頭依然洋溢著滿滿的喜悅,他抱起她,在她粉嫩的小臉落下親吻。
妞妞也是非常自覺,小小年紀就懂得禮尚往來,分別在他左右麵頰啵了一下。
伺候在旁的宮女太監,無不被眼前這幕驚震得目瞪口呆,幾乎都傻了眼。
這,真的是他們的主子——那個冷酷淡漠、內斂深沉、不拘言笑的當今聖上?他出宮辦事竟然帶個小女娃回來,還讓這小女娃喊他爹爹,真是匪夷所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相貌即便不同,可眉宇之間那股英氣非常神似,還有彼此間的相處,融洽溫馨,儼然一對父女,莫非……這是皇上遺落民間的“滄海遺珠”?
大家心裏紛紛揣測,但沒人夠膽提問出來,隻能靜靜看著,好奇地看著。
正好此時,顏歆趕到,自然也看到了眼前這幕。
她先是愣了愣,隨即嫋嫋婷婷地走近過去,溫柔嬌軟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思念和欣喜,“皇上,您終於回來了!”
流雲洛祺回頭,衝她淡笑。
顏歆這才看清楚他懷中的小女娃,明眸善睞,檀口素齒,宜笑宜嗔,肌膚雪白粉嫩,小小年紀就可見未來顛倒眾生的傾國風情。
按住困惑和猜想,顏歆笑盈盈地問:“皇上,這漂亮的小女娃是誰家的千金呢?”
“她叫妞妞,一時貪玩與家人走散,朕在連城碰上,甚是喜歡她,因此把她帶回宮!”流雲洛祺毫不隱瞞,說罷,又遞給妞妞寵溺一瞥。
顏歆又是一怔,接著道,“看來皇上真的很喜歡她,不過,皇上這樣把她帶回來,她的家人豈不是亂套了?”
“他們帶孩子上街,卻不好好看管,是他們的失責,應該受點教訓!他們該慶幸,沒被朕找到,否則,朕定會對他們懲罰整治一番!”驀然想起萬一妞妞碰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些壞心人,流雲洛祺不覺感到一股恐懼,同時大怒。
妞妞似乎聽懂他的話,迫不及待地替娘親維護,“爹爹不能打娘親,是妞妞貪玩到處亂跑,不關娘親的事,娘親平時很疼妞妞、從不舍得放開妞妞的手,隻是這次太忙,她才讓妞妞坐在凳子上,她有交代妞妞不能亂跑的,是妞妞調皮,是妞妞的錯!”
見她小小年紀便如此維護家人,流雲洛祺感慨之餘,還有感動,心頭竟然萌發一種奇怪的想法,假如妞妞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該多好,假如自己能擁有這麽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顏歆何嚐不是暗暗感歎,這個小女娃,跟她口中的娘親的關係必定很好,小小年紀就這麽懂事,真是讓人羨慕,倘若她是自己的女兒,那該多好!想罷,她向前幾步,拉起妞妞的小手,發自真心地道,“你叫妞妞是吧?我是你爹爹的妃子,所以……你可以喊我娘親!”
娘親?眼前這個阿姨跟娘親一樣,長得很漂亮,身上的衣裳比娘親的還好看,但不知因何緣故,妞妞就是感覺自己不喜歡她。
“妞妞乖,叫一聲娘親試試?”顏歆繼續逗著,還準備伸手去撫摸妞妞的小臉。
妞妞卻迅速躲到流雲洛祺另一邊肩膀,避開顏歆的觸碰。
手指僵在半空,顏歆頓感尷尬,俏臉也變了色。
流雲洛祺心頭則竄起了一股暖流,認識妞妞以來,看到的都是妞妞可愛俏皮、大膽無邪的一麵,他還以為她是個不怕生的孩子,如今看來,她隻是對自己不怕生,自己在她心目中,跟別人還是有所區別,自己對她來說,還是比較獨特!
同時,他不禁對顏歆生產了一股憐憫和同情,於是替她解圍,“朕跟妞妞才回來,還沒吃午膳,等下一起午膳吧!”
顏歆這才轉尷尬為喜悅,還體貼地道,“皇上一路顛簸,必定疲憊不堪,不如……歆兒服侍您沐浴更衣!”
若是平時,流雲洛祺會答允,可如今考慮到妞妞初來乍到,便拒絕了,繼續抱著妞妞,直接走向膳廳。
顏歆愕了愕,也趕緊跟隨上去。
妞妞的到來,為整個後宮添加了一份生機和趣味。
她還小,不懂得環境的變化是為何原因,隻知道這個美麗的地方是爹爹的家,好大好大,幹活的人也很多很多,但都不大講話也不多笑。她不知道他們是誰,隻知道他們叫宮女和太監,他們對自己很好,不停地給自己許多好吃的東西。
不過,讓她不高興的是,他們經常盯著自己看,弄得自己很不好意思,甚至讓自己想起了市集上的小猴子!!可惡,她才不是來讓人觀賞的,他們真是無趣!
除了他們,還有另外一群漂亮的阿姨,不過,她們比那些宮女太監稍微好一些,因為她們的目光不會一直盯著自己,反而總是追隨著爹爹,她知道,那是因為爹爹長得好看。她不禁想,假如娘親知道自己找了這麽一個英俊好看的爹爹,且對自己疼愛有加,應該也會非常高興吧?
想起娘親,妞妞原本愉悅的小臉霎時暗淡下來。好多天沒見到娘親了,娘親到底在哪裏呢?什麽時候才來接她回家?
“哎呀,妞妞,你怎麽坐在地上,快,快起來!”伴隨著一個焦急關切的嗓音,顏歆快步奔到妞妞跟前,輕輕抬起她的頭,又見那張稚氣的小臉盡是難過的神色,接著道,“怎麽了?誰惹妞妞不高興,來,告訴娘親,娘親幫你做主!”
看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人,妞妞內心感到莫名的不悅,這個奇怪的女人,不經自己允許,總是以娘親自稱,還多次要自己喊她娘親。
不錯,她待自己很好,經常給自己好吃的,還幫自己梳頭、沐浴更衣,但自己就是對她喜歡不起來。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娘親,可自己就是感覺她和娘親不一樣,總覺得她對自己好是有目的,不像自己的娘親,是真心對自己好,真心關愛自己。想著想著,妞妞再次傷感起來。
顏歆一直注視著她,瞧她一副欲哭的樣子,繼續表露慈母特性,“妞妞這樣一聲不吭,想急死娘親嘛,乖,告訴娘親!”
突然不願讓她的手碰到自己,妞妞出其不意一甩,小身子還迅速站起,敏捷地跑開。
顏歆一愕,即便回神,也趕忙站起身。
“不準你過來!”妞妞嘟起小嘴,瞪著她。
顏歆反射性地停止腳步,豔麗的容顏盡顯詫異和不解,還有隱隱的懊惱和羞憤。
妞妞繼續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看看她,然後四處張望,忽然瞥見那抹漸漸走近的熟悉身影,心頭一喜,奔跑過去:“爹爹!!”
流雲洛祺彎一彎腰,張開手臂,一把接住箭般衝來的圓滾滾的她,習慣性地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啄吻幾下。
不像以往的回應,妞妞楚楚可憐地道,“爹爹,我好想娘親,您帶我去見娘親吧!”
流雲洛祺怔然,一時忘了作答。
“您答應過會帶妞妞出宮找娘親的,現在都這麽多天了,怎麽還不去,爹爹是忘了呢,還是想反悔?”妞妞雙眼含淚,嘴巴高高地癟起,讓人不得不心疼。
“呃,,爹爹當然沒有忘記,隻是……爹爹最近政務繁忙。妞妞再給爹爹一些時間,爹爹定會帶你出宮,帶你去……見你娘!妞妞不用等很久的!”
“真的?”這次,妞妞似乎不那麽輕易相信了!
“當然!君無戲言!!”
妞妞雖然不懂君無戲言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爹爹不會騙自己,因為爹爹表現得好認真!!
於是,她的難過和惆悵全部消失,在流雲洛祺俊顏上連啵幾次,聲音比以往都響亮,“謝謝爹爹!爹爹果然守信用!”
說把,恢複以往的調皮和淘氣,迅速從流雲洛祺懷裏滑下,繞著一棵棵小盆栽奔跑,像隻快樂的小鳥,不時發出哈哈笑聲。
流雲洛祺再次被她的天真浪漫所感染,準備暫且拋開一切,過去陪她好好瘋狂一番,卻忽覺,一陣疾風掠耳,伴隨著噓的一聲,隻見一把利箭以銳不可擋之勢快速穿梭,目標正是妞妞。
麵色陡然大變,他想也不想,閃電般地撲過去,一邊抱起妞妞,一邊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壓根忘了其實憑自己的武功,說不定能毫發不損地劈開那枚利箭。
隻聞一聲痛苦的悶哼,整個四周驟然安靜下來,很快的,又是一陣慌亂和驚喊。
花容失色的顏歆已經奔跑過來,嗓音充滿恐慌和顫抖,“皇上,皇上您怎樣了!”
流雲洛祺沒理會她,而是仔細翻看著妞妞身體各處,見她並沒異樣,這才放下心來,同時感覺到了脊背傳來的劇痛。
發現他整個背麵的龍袍都被鮮血染成紅色,顏歆內心恐懼和顫抖加大幾倍,不顧以太地朝周圍侍衛大喊,“你們快去追查刺客,還有,傳太醫,趕緊!!”
妞妞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見流雲洛祺表情變得很古怪,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不禁伸手過去,一邊撫摸一邊詢問,“爹爹怎麽了?您哪裏疼嗎?告訴妞妞,妞妞給你呼呼!”
看著乖巧懂事的她,流雲洛祺倍感欣慰,不想她擔心,一個勁地搖頭,“爹爹沒事,爹爹沒事!”
然而,傷口越來越痛,痛得他無法形容,額頭直冒大汗,整個臉龐不受控製地扭曲起來。他極力忍著,可惜,還等不到太醫抵達,他便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倒在地上,且昏迷過去,大手卻仍舊緊緊環在妞妞的身上……
翊坤宮,幾乎所有的太醫都來了,大家把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流雲洛祺的寢房內,醫術最高明的幾位太醫在緊張忙碌著。
箭頭已經拔出,鮮血勉強止住,傷口也已包紮,流雲洛祺卻依然不醒人事。
顏歆一直守候在旁,幾乎哭成了淚人,在她看來,於情於理,流雲洛祺都不能出事!
等了約一個時辰,她終忍不住,急聲問出,“怎樣,皇上到底怎樣了,你們誰能給本宮一個答案!!”
她突如其來的大吼,讓太醫皆停止手上工作,齊齊回頭,卻沒人敢給她應答。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沒聽到本宮的問話嗎?”顏歆繼續發飆。
終於,太醫院的院判大人走到她的麵前,沉吟數秒,凝重稟告,“回賢妃娘娘,雖然皇上的傷口並非要害,但由於箭中有毒,因此……因此……”
“有毒又怎樣,你們不是太醫嗎?有毒就解啊!”
“賢妃娘娘請恕罪,微臣等……暫時還查不出是什麽毒!”
顏歆一聽,更加憤怒,“查不出?!你們還當太醫何幹!真是一群飯桶!!”
這幾位太醫,本就醫術高明,平時受慣吹捧,如今被一女人這般侮辱,難免感到慚愧和羞惱,不過,眼前的人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所以心中就算多有不滿和忿然,也不敢表露出來,何況,確實是他們能力有限。
“賢妃娘娘請息怒,請給臣等一些時間,臣等會繼續研究,務必查出毒源,讓皇上早日康複!”又是院判大人冒死作答。
輪流怒瞪著他們,顏歆心想再罵也沒用,於是暫且作罷,走到床前,先是對著奄奄一息的流雲洛祺注視一會,而後回到旁邊坐下,繼續陷入煎熬痛苦的等待當中……
夜涼如水,楚筱菱房內的燭火依舊燃燒著,她盤坐於床,出神地看著眼前的一件件物件。這些東西,都是妞妞以前玩過的玩具和穿過的衣裳。
回來已經半個月,每一天,她和冀北早日晚歸,尋找女兒,直到前幾天冀北說有事暫時離開,她便繼續跟琴兒去找。弟弟也帶著人馬巡查,卻都毫無結果。
自女兒落地,一直在一起,從沒分別超過一天,可現在,已經20天了!不知道她如今身處何處,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記掛自己。莫非,真的要一年才能見麵?那自己能否等到那個時候?
想著想著,楚筱菱淚水又是不住地下滑。她這才發現,女兒已成為自己生命中一個密不可分的主體。
驀地,房門被輕輕推開,楚奕彬瘦長的身影悄然走進,看到楚筱菱的情況,知道她又在思念妞妞,不覺一陣心疼,拉了一張凳子在她對麵坐下,安慰道,“姐,您要注意身體啊!別擔心,我們會找到妞妞的!”
“是嗎?這麽多天過去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我不禁懷疑那縣令有沒有騙我們!”楚筱菱繼續垂淚。
“京城那麽大,要找一個人說易不易,說難不難,我們要給點耐心!況且,最起碼我們知道妞妞現在很安全,還受到人家的疼愛,故我們更加不用擔心。我們不如看開一點,把這當成是老天爺冥冥中的注定,賜給妞妞一個不同的生活。”
的確,若非知道女兒被人收養,楚筱菱恐怕已經發瘋,再也無法冷靜熬到現在!不過,老天爺冥冥之中的安排?憑自己對女兒的疼愛,有什麽樣的生活自己是給不了的?
楚奕彬一直注視著她,又幽幽地道,“您這樣,大家都很擔心,特別是娘親!”
“娘親怎麽了?”楚筱菱趕緊問,內心同時湧起一絲愧疚。回來後,她整個心思放在尋找女兒,根本沒留意過娘親。曾經,想她還計劃回來後要好好孝敬娘親,彌補這三年的缺陷,誰知道……
“娘親沒事,隻是看到你這樣,她當然也難過傷心。姐,您放心,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有我們一家人共同解決,我們會永遠陪著您,支持您的!”
看著真誠懇切的弟弟,楚筱菱感動得難以言表,含淚點了點頭。
楚奕彬微微舒了一口氣,突然憶起另一件事,眸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欲言又止。
楚筱菱留意到,不禁關切地問,“怎麽了,還有其他事?公務上遇到困難?”
“呃……”楚奕彬還是一臉猶豫。
“告訴姐姐吧,看姐姐能否給你意見。反正我們也很久沒坐下好好談過心了!”
終於,楚奕彬緩緩道出,“是皇上,皇上他病危!”
皇上?流雲洛祺?楚筱菱腦海迅速閃出這個名字。多久了?自己多久沒想過這個人,以致現在想起,竟然感到一股陌生和遙遠。
“聽說他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娃而中了毒箭,所有太醫都出動,可都查不出是什麽毒。他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太醫說,七天之內若仍無法找到毒源,皇上恐怕會……”楚奕彬神色一暗,無法再說下去。
楚筱菱則大大震懾住,想不到……想不到他會對一個小女娃舍命相救!那個小女娃,應該對他很重要吧,又或者,是他的女兒?對了,他曾經講過,第一個子嗣要歸顏歆所生,那麽,這個小女娃應該是顏歆跟他的女兒吧。
“其實,像他那種冷酷無恥的薄情郎,死有餘辜,可他偏偏是一國之君,命運關乎整個皇朝。一方麵,我恨不得他就此死去;可另一方麵,我又希望他長命百歲,因為他在掌管朝政上,確實是個好皇帝!”楚奕彬自顧低吟,內心非常矛盾。
一會,楚筱菱收起惆悵的心情,做出安慰,“別擔心,況且,這事也不是我們能擔心的,一切皆有注定,既然他是天子,老天爺應該會保住他的命!”
“未必!上個皇帝不也是英年早逝嗎?”楚奕彬說出擔憂,同時說出最終目的:“姐,不如你去救他吧?”
“我,我救他?”
“你不是跟神秘人學過醫術嗎,說不定能查出那是什麽毒!”
不錯,自己學藝期間,師父教過很多種毒及其解法,可是,連人家太醫都沒辦法的事,自己又有何能力!再者......
“姐,我知道你心裏恨他,不想再見他。其實我又何嚐想讓你見到他,隻不過,看在江山社稷,看在黎民百姓份上,我還是懇請你去試試。你可以把他當成一個病人,你隻是一個大夫,兩人沒有任何關係!!”
是啊,醫者,父母心,自己學醫本就該拯救受傷受苦的人,如今,撇開一切私人感情,他正好是個病人,更何況,他身份特殊,命運關乎整個天下。
經過一番躊躇猶豫和矛盾掙紮,楚筱菱最終總算答應,不過她有個條件,就是女扮男裝進宮。雖說流雲洛祺陷入昏迷,不會看到自己,但她就是不希望,用真正身份去麵對他。
楚奕彬甚是了解,便也不做評論,還叫楚母將自己一件衣袍改小,給筱菱暫用,事不宜遲地,第二天淩晨馬上帶楚筱菱進宮去。
屋外,月色朦朧;屋內,柔和的燭光灑滿各個角落。
楚筱菱端坐在床前的一張大椅上,靜靜注視著**沉睡的人,思緒淺淺飄開。
三天前,她跟隨弟弟進宮,向院判大人表明來意。院判大人估計是見無路可走,又看在楚奕彬是朝廷命官,便也答應讓她試試。由於她女扮男裝,又改了姓名,故院判大人一直認為,她隻是楚奕彬碰巧請來的一位民間大夫。
她本是抱著僥幸的心裏試試,卻不料,還真能查出流雲洛祺所中的毒,且替他解了。隻要過了今晚,他不發燒的話便算康複,自己也就功成身退。
還記得前天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靜,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想法,隻是把他當成一個病人,認真為他診治。她那才發現,時間真的可以讓人忘記過去,忘記傷痛,又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沒有發生過刻骨銘心的愛戀,因此比較輕易淡忘。
不過,今晚,她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尋常。不知因為夜深人靜的環境呢,還是心情鬆懈導致胡思亂想,自己竟然起了感觸。想到以後不再相見,她感到一股淡淡的惆悵和......失落。
“楚筱菱,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好要徹底忘記這個人嗎,在他狠心要你喝下打胎藥,在他對你趕盡殺絕,讓你在京城無立足之地,最後迫不得已背井離鄉,遠走他方那一刻起,你的生命裏頭,就注定要抹去這個人的存在,所以,別再想一些無謂的東西,別讓自己再次陷入那種非人的傷害和慘痛當中!你以後的人生,沒有他,隻有妞妞,家人,和......冀北!想想冀北的真心,想想冀北的好!!這幾天的事,就當作一個平常的過往,他隻是你的病人,你是大夫,至於其他,便再也沒有關係!知道嗎?謹記,謹記!!”甩去莫名萌發的煩人思緒,楚筱菱在心裏反複告誡著自己,直到一道嚶嚀聲響起。
沉睡了幾天幾夜的流雲洛祺,忽然醒來時,腦子還是感到混混沌沌,渾身乏累無力,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倩影,還有那日夜縈繞的熟悉容顏,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
而楚筱菱,看到他提前醒來,也是大大震驚,想也不想趕緊起身,準備朝外麵跑。
不料,剛邁出一步,手臂便被人緊緊拽住,傳到耳邊的是一個沙啞得低不可聞的嗓音,“丫頭,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朕這是在做夢?或是幻覺?又或者,你真的回來了?”
丫頭!!這是他曾經對自己的稱呼,特別是……歡愛的時候,他喊得最多!楚筱菱驀然一抖,僅存的些許理智讓她維持清醒,準備繼續逃跑。
卻反而被他用力一扯,自己大半個身體毫無預警地跌到了那張金碧輝煌的龍**,還離他很近。
“真的是你,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你回來了,回到朕的身邊了!”流雲洛祺一手穩住她,另一手,在她冰涼蒼白的麗容上顫抖地撫摸,他欲起身,然初愈的他,根本沒有力氣,故隻能繼續趴著。
他的觸摸,讓楚筱菱更是陣陣發栗,不過她沒做聲,因為她要讓他認為這是夢境或幻覺。
驚喜交加的流雲洛祺,繼續自顧哀訴和懺悔,“你還好嗎?孩子呢?生出來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能帶給朕看看嗎?對不起,朕知錯了,請你給朕一個機會,讓朕好好補償你,還有寶寶!朕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使壞,再也不會傷害你!”
楚筱菱被他的話弄得心煩意亂,但她不停告誡自己,千萬別在這個時候亂了套。靜靜看著他那雙幽深無底的黑眸,她大氣不敢喘一下,同時思忖著如何脫身。
“丫頭,你答應朕,再也不會離開朕,永遠留在朕的身邊,好嗎?好不好?你怎麽不說話?應朕一下吧,一下就好!”流雲洛祺俊顏再也沒有以往的冷酷和意氣風發,此刻隻剩濃濃的害怕和愧悔。
他目不轉睛,就那樣定定看著她,深怕一個眨眼,她就會消失。他的手,也絲毫沒有放鬆,怕她從自己身邊跑掉。
然而,他畢竟受過重傷,且剛剛初愈,本就力不從心,故此無論他內心意誌多麽堅強,卻終究鬥不過自然規律。嗓音越來越小,他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緩緩闔上,再一次沉睡過去。
好一陣子,確定他真的熟睡過去,楚筱菱這才敢噓氣,小心翼翼地掰開他那箍得甚緊的手指,從**起來,整理一下衣裳,調整好神色,不敢再停留半刻,快速衝出房外,同時跟院判大人稟告,“大人,皇上總算熬了過去,應該沒什麽事了,草民還有其他事務要忙,先告退!”
聽到這個天大的喜訊,院判大人滿腹欣悅,本想讓她留下等賞賜,可又覺得來日方長,於是點了點頭,恭送她和楚奕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