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繼續
盡管剛才已略有所疑,可是經院判大人證實後,楚筱菱還是感到大大的顫栗,整個身體立即往後踉蹌傾倒。
琴兒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邊對院判大人說道:“大人,您確定是筱菱姐把毒傳給皇上的嗎,您確定沒有診錯?先別說筱菱姐沒服過這種藥,就算有,她一旦得知自己體內存有這種毒,是絕不讓皇上有機會染上,畢竟,筱菱姐那麽深愛皇上,處處為皇上著想,又豈會加害皇上呢!!麻煩您再把一次脈,確診清楚!”
醫術被一小丫鬟質疑,院判大人頓感不悅,不過礙於她是楚筱菱的人,又念在她護主心切,便也不跟她計較,嚴肅應道:“不錯,這種毒隱性很強,一般大夫可能查不出,但不包括本官在內!作為大夫,特別是太醫,最基本最首要的準則是言行嚴謹慎密,不容半點誤斷,所以本官做出宣告之前,已經檢查清楚,菱太醫若是還有懷疑,大可另宣太醫診斷一次,梁太醫對此毒也深有了解和熟悉……”
“呃,不用!我相信院判大人的醫術!”楚筱菱輕聲打斷他,眉頭還是不振,繼續陷入困惑紛亂的狀態。
院判大人則暗暗打量著她,一會兒後,遲疑道出:“菱太醫,微臣敢問一句,您何時服過此藥,因何服用?憑您的醫術,您該明白這種藥對身體有害無益,特別是皇上又這般寵愛您!”
聽著院判那略帶質疑的詢問,楚筱菱心頭抖了一抖,不錯,若她預先得知有此情況發生,她又怎會傻到去服這種藥,且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流雲洛祺歡愛。隻是,她真的不清楚幾時吃過這種藥。
“一般來說,中毒的頭三個月是此藥毒性最強的時期,菱太醫不妨仔細想想,這三個月內有無服過一些奇怪的藥?”院判提醒了一句。
最近三個月?淮南中雪凝毒之後,自己身體沒再出現毛病,別說這種古怪恐怖的**散,就連普通的風寒感冒藥也沒吃過半顆,隻除了……師父給的那瓶藥丸!但師父明明講過是給自己治宮寒症的,莫非……不,不可能,師父絕不會害自己的!
捕捉到她的麵色大變,院判又趕緊道:“莫非菱太醫想到什麽了?”
“呃,沒……沒有!”楚筱菱壓住心中慌亂,急聲否認,“很抱歉,我暫時還是想不出到底何時服過這種藥!”
院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沉吟了數秒,緩緩地道:“如今看來,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菱太醫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遭人下毒了!”
琴兒這一聽,立刻大嚷出來,“是誰?誰那麽可惡?筱菱姐的飲食一向是燕兒姐負責,難道是她?她幾時變得那麽壞?敢情被人收買了?那凶手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加害皇上……”
聽琴兒呱呱不休的痛罵,楚筱菱不覺更添幾分心煩意亂,邊阻止她,邊跟院判講:“毒源方麵,我們暫時別理,目前最主要的是怎樣救治皇上,對了,皇上現在情況如何?幾時能醒?”說罷,回到床前,悲痛憂愁地看著依然昏睡的流雲洛祺。
院判大人神色再次呈現凝重,憂心忡忡地道:“皇上暫時是沒性命危險,明早應該醒來!可惜,臣等無能,迄今尚未研製出徹底解除此毒的辦法,隻能暫時穩住皇上的病情!”
楚筱菱聽罷,內心又是一陣悲痛。
“另外,從今天開始,菱太醫再也不能服侍皇上,微臣是指,不能再與皇上歡愛!否則……隻會增加皇上的病情,後果不堪設想!”院判大人做出警告。
楚筱菱俏臉一熱,迅速閃過一絲不自然,訥訥地點頭,“我知道!”
接下來,院判大人告辭而去,琴兒也帶著其他人退下,流雲洛祺由於仍處昏迷狀態,故繼續留下。
房內恢複了寧靜,楚筱菱在床畔坐下,靜靜俯視著毫無知覺的流雲洛祺,小手慢慢撫上他那死氣沉沉的蒼白俊顏。
基於是女子,加上師父傳授醫術時並無觸及這方麵,所以自己對閨房之事一直處於懵懂和不甚了解狀態。
對於他每晚不停地索取,她從不感到驚訝,以為每個男人都是這樣,原來,實際上並非如此,他之所以**那麽旺盛,是自己所害,自己使他變得性饑渴。
半個月前,她閱讀過一本醫書,不經意了解到男人縱欲過度的後果,這才感到事態嚴重,在他當晚求歡時,將此情況告訴他,勸他節製一點,他卻一副吊兒郎當地回答,說什麽自己已把他迷得不可自拔,隻要能和自己夜夜不休止的纏綿,即便要他精盡人亡也無所謂。
當時拿他沒轍,便也無多加理會,想不到他一句玩笑話,如今竟然成了真的!
以往,他總在自己麵前展現出一副邪惡肆虐的壞痞子樣,不害臊地問自己是否覺得他很帥很迷人,問自己是否被他吸引得腦子混沌分不東南西北。而自己每每都是回他臭美,說很討厭他的自大樣。
如今,直到他安靜躺下,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麽懷念他的痞子樣,多麽想見他的壞壞模樣。
“皇上,您快點醒來了吧,您不能有事,筱菱不能失去您,是的,筱菱很喜歡您臭美的樣子,所以,您快快醒來,做給筱菱看,求您,筱菱求求您了……”楚筱菱哭著低吟,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深邃的五官,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從眼中直湧出來,不停滾落到了他蒼白的麵龐上。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的痛呢,或是已經到了清醒的時刻,流雲洛祺猛然睜開雙眸,
一觸及她那痛哭流涕的模樣,心頭瞬時一揪,昏迷前的情景也隨著回到腦海。
他伸過手去,柔緩地拭去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虛弱地道:“菱菱,對不起,朕又讓你受驚害怕,讓你難過傷心了!朕真沒用。”
見他終於醒來,楚筱菱激動欣喜,同時,搖頭阻止他的道歉:“不,不關您的事,是我害了您,若非我把毒傳給您,您就不會變成這樣,都怪我,都怪我!”
流雲洛祺聽得一頭霧水,納悶地疑問出,“你……怎麽這樣說話,傻瓜,根本不關你的事,幹嘛要自責!”
“不,就是與我有關,是我連累了你。”楚筱菱再次打斷他,隨即將整個情況詳細說一遍,接著申明,“皇上,為了性命著想,接下來您要聽太醫的話,不能再碰我了……”
聽到這裏,流雲洛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荒謬,朕才不信,什麽**散,簡直胡扯!這院判大人,肯定是上了年紀,腦子老化了,看來他是時候告老鄉了。”
“院判大人沒診錯,是我中了毒,然後傳給您。”楚筱菱既感到焦急,又感到無奈。
流雲洛祺陡然大震,但很快的,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語氣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抱怨,“菱菱,你是故意的,你常說朕是一隻猛虎,把你折騰得疲憊不堪,說要好好想個辦法對付朕,莫非就是這個辦法?那你還真狠心啊!”
這次,輪到楚筱菱呆住,正欲繼續辯解,卻見他突然坐起,一把摟住她,俊顏呈現出往日的吊兒郎當表情,“傻瓜,別緊張,朕開玩笑的了,你那麽喜歡朕,又豈會害朕呢!好了,大家都別玩了,朕承認有時的確令你很累,朕答應你,以後會注意,會節製,不過你也要答應朕,再也不準開這種玩笑。要朕不和你歡愛,那不是要朕的命嗎!”
嗬嗬,看來這男人還是不肯相信和接受現實。
發現他似乎要吻過來,楚筱菱心頭恐慌再起,不假思索,氣急敗壞地吼出:“皇上,您若敢再碰我,就真的會沒命!!”
頭一遭見到她這個模樣,流雲洛祺不覺震顫得呆若木雞,半晌才曉得發話,語氣充滿懊惱和無措:“那你告訴朕,你為何會中毒,是誰給你吃這種藥,你事先知不知情,或是被人陷害?假如被人陷害,朕立刻就把凶手揪出來,然後殺無赦!!”
“我……我也不清楚!”楚筱菱還是選擇相信師父,並沒把師父供出。她始終認為,師父跟流雲洛祺素未相識,毫無關係,不可能會害流雲洛祺,而且也不可能利用自己,陷自己於不義。故她絕對相信,那瓶藥丸是調理宮寒的藥物。
流雲洛祺沉默下來,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會,忽然拉她一把,讓她在身側躺下。
楚筱菱以為他又要做那種事,不覺驚呼,“皇上——”
“別吵,朕好困,想睡覺!”流雲洛祺淡應一句,隨即閉上了眼。
楚筱菱微愕,凝望著他,直至一道細微的鼻鼾聲響起,她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就那樣由他擁著,不久也開始進入了夢鄉……
翌日,流雲洛祺剛下早朝,立刻把太醫院的院判宣來,聽了院判的稟告,他總算肯麵對那件讓他實在無法接受的事實!
原本過來探望妞妞的蘭太後,正好碰上這麽一幕,當她得知整個情況,被嚇得臉色立時煞白!然後,驚慌失措地張喊出,“筱菱呢,有沒有問她為何吃這藥?她不是懂醫術嗎?那肯定知道這藥有毒,或者……她是存心的?為了得到祺兒的獨寵,不惜利用這種藥控製祺兒?這孩子,想不到也會這樣……”
愛子心切的蘭太後,變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連基本的辨析能力都已喪失!
流雲洛祺趕緊安撫她,且替楚筱菱辯解,“母後,您誤會菱菱了,她才不是那樣的人。”
“是的,菱太醫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服過這種藥!”院判也跟著解釋。
“沒服過?那怎麽會中毒!!莫非,是別人偷偷給她下毒的?”
“微臣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菱太醫說負責她起居飲食的都是一些忠心的奴才,故不會存在偷偷下毒陷害的情況……”
“忠心?這後宮當中還有忠心可言嗎?利益當前,再忠心也會變成背叛。不行,我現在就去一個個審問!”蘭太後說罷,迅速起身。
流雲洛祺見阻止不了她,便也跟去,還叫上謝院判。
紫月閣,楚筱菱的寢房內,非常寧靜,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悲傷壓抑的氣氛。
楚筱菱倚著床柱而坐,布滿憂傷和疑惑的清眸牢牢盯視著手中的紅色小瓶子,這瓶藥丸,正是師父當時給她,隻有30顆,早就吃完,但瓶子裏麵還殘留著濃濃的藥味。
今天一早,她還是忍不住審問了殿裏的人,還從中得出結論,他們並沒背叛自己,因此,自己中毒隻能跟這藥丸有關。不過,她仍舊不願相信,因為她實在想不出師父有何理由這樣做!
微微歎著氣,她神思恍惚,繼續呆然地看著,直至幾道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才清醒過來,一見來人,俏臉稍微,下意識地把瓶子收到身後。
可惜,眼尖的蘭太後早在踏進門時已留意到,故她此舉,更加引起蘭太後的懷疑,“筱菱,你手中拿的是什麽?為何一看到我們就立刻收起來?快給我看看。”
楚筱菱不語,也沒照做,隻是愣愣回望著她。
“怎麽了?難道要哀家命令你?或者讓侍衛進來搶?”蘭太後更加生疑,嗓音不自覺地提高。
“菱菱,聽母後的話,把瓶子給她,沒事的!”流雲洛祺來到楚筱菱身邊,柔聲勸著,顯然,他方才也留意到了。
楚筱菱又是一陣沉吟,左手終於從後麵伸出,把瓶子遞給蘭太後。
蘭太後接過,放到鼻間一聞,那股刺鼻難聞的藥味立時讓她眉頭皺起,迅速轉給謝院判,“你看看這瓶子有沒有問題!這是什麽味道。”
謝院判頜首,先是端詳一下,繼而用手對著瓶口輕扇兩下,頓時被那氣味震得麵色大變,沉聲道出,“回稟皇上,回稟蘭太後,這種氣味,正是**散的味道。”說罷,他又轉問楚筱菱,“菱太醫,請問這瓶子是從哪得來?”
楚筱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也被院判的話顫住了,原來,真的跟師父有關!!
“筱菱,你還猶豫什麽,你不是講過沒服過這種藥嗎?為什麽現在有這瓶子出現?你撒謊?你根本就是有心傷害祺兒!”蘭太後痛心疾首,還有濃濃的失望與生氣。
而流雲洛祺,黑眸一沉,內心也是無比複雜,不過他依然選擇相信她,再度擁住她的細肩,耐心地道,“菱菱,乖,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相信整件事與你無關,間中必有誤會!”
看著他那充滿信任和愛意的眼眸,聽著他那讓人舒心的溫言溫語,楚筱菱心窩一暖,終於如實道出,“是師父給我吃的,去淮南之前,她來找過我,說我生妞妞的時候患了宮寒症,隻要吃了這藥,便會康複!”
“菱太醫,這絕非什麽醫治宮寒的藥物,而是**散!!您……被您師父騙了!!”院判迫不及待地說明。
蘭太後也氣急敗壞地吼出,“你師父現在哪,趕緊把她叫來,我們要問清楚她為何要害你,為何加害祺兒!”
“不會的,我想師父不會這麽壞心腸,假如她要我死,我早就命喪黃泉,根本沒有機會留命到現在。盡管師父為人內斂冷漠,可她心裏很疼我,很疼妞妞,她不會這樣做,根本沒必要這樣做!”楚筱菱也焦急地辯解,不但是說給他們聽,更是說給自己聽,或許,她內心深處無法相信和接受師父會利用她!
“至於她有沒有必要這樣做,問過便知!所以,你還是把她的住處告訴我們!!”蘭太後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望著淚流滿麵、陷入濃濃哀傷難過中的楚筱菱,流雲洛祺簡直心如刀割,不忍心母親再對她逼問,於是道,“母後稍安勿躁,朕知道她師父的住處!您放心,朕立刻派人去把她師父‘請來’!”
蘭太後聽罷,總算稍微安靜下來,但是,對楚筱菱的抱怨絲毫不減,那雙眼眸再也沒了以往的慈祥,此刻已經變得冰冷犀利。哎,想她曾經也對楚筱菱百般疼愛嗬護,如今一關係到流雲洛祺,就馬上變了。也難怪,在她心目中,始終是兒子最重要,任何人也比不上兒子!
一會,流雲洛祺勸解懇求蘭太後先離去,也遣退謝院判,自己留下繼續安慰楚筱菱,“乖,別哭了,沒事的,說不定你師父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又或者,她一時糊塗給錯了藥,待侍衛找到她,跟她拿到解藥給朕吃,朕就沒事了!”
其實,流雲洛祺身為一國之君,長年積累的知識和經驗,讓他心裏非常清楚,事情絕非這麽簡單,他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楚筱菱難過。
楚筱菱仍在嚶嚶泣泣,緊緊偎在他的胸前,同時暗暗祈禱,一切如他所言,因為,她真的不敢相信師父是那種人,也不希望師父存有那種心機。
兩人就那樣靜靜相擁,不再吭聲,不久,楚筱菱身心疲憊,沉沉睡去。
流雲洛祺把她放置**,俯身注視著她,輕輕撥開她額前的一些發絲,俊顏盡顯複雜之色……
接下來,大家在焦急等待中度過了數日,派去尋找甄月晴的人馬回來稟報,說莊內空無一人,非但不見甄月晴,就連冀北,也毫無蹤影!
這更加證實了甄月晴的陰謀,流雲洛祺於是派出更多人馬追捕尋查。
而蘭太後,對楚筱菱更加不滿、甚至開始生厭,每次到來都把楚筱菱痛罵一頓,怨她不小心,怨她太過相信她師父,導致流雲洛祺遭到傷害!!
幸虧,每次都有流雲洛祺從旁勸解和阻攔,再加上貼心懂事的妞妞,楚筱菱才不至於被罵得太狠。
不過,楚筱菱整個人都變了,整天眉頭深鎖,神思恍惚,對什麽都不上心,那張絕美的容顏,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光彩欣然和從容淡定。
這天,妞妞被流雲洛祺安排去陪伴蘭太後,楚筱菱簡單用過早點後,像往常那樣在寢房發呆,一會,忽見琴兒鬼鬼祟祟地走進來,遞給她一封信。
楚筱菱接過一看,俏臉一變,急忙問,“你在哪兒見到他?他還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在後院。他隻是給我這封信,叫我立刻交給你,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就消失了!”琴兒稟告完畢,接著問,“筱菱姐,信裏講些什麽,是誰給您的?”
“是師兄!!他說現在不方便暴露身份,約我出宮去找他!”
琴兒一聽,腦海迅速閃現出冀北高大魁梧的身影,又仿佛想到什麽,趕忙道,“您確定是他?筱菱姐,您去之前最好弄清楚,免得像上次那樣,遭人陷害!”原來,琴兒想起了三年林子朗和顏歆設置的那個陰謀。
楚筱菱繼續看了一遍書信的字體,還有署名下的記號,她非常確定,這信是冀北給的!於是,她吩咐琴兒為自己準備馬車,悄悄走出閣院,又用她太醫的身份,暢通無阻地離開皇宮,直奔冀北指定的地點。
多時不見,冀北一時激動,想也不想便首先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柔夷,驚喜地道,“師妹,我還以為你不能來!”
楚筱菱同樣是驚喜交加,不顧自己的手正被他握著,急聲直問:“師兄,總算找到您了,師父呢?我有事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冀北愣了愣,一道異樣在眼底飛逝而過,訥訥地問:“你找她做什麽?”
看著他,楚筱菱先是一陣思忖,隨後向他如實道出流雲洛祺中毒的整個經過和緣由,“我想師父是一時大意才給錯藥,所以,隻要找到師父,一切都會清楚了然,皇上的病也會得到診治!”
而冀北,內心卻是另一番想法,腦海不禁憶起自己前幾天跟娘親爭執的一幕。
“師兄,您一定要幫我,現在隻有您能幫我,隻有您才能幫到皇上,筱菱求求您了!”楚筱菱又道,滿麵哀求。
瞧著她那心急如焚、悲傷痛苦的模樣,冀北很想把某件事情告訴她,但最後,他還是忍住,忽然從懷裏取出幾顆藥丸,邊遞給她,邊道,“這個藥,應該暫時能控製和減輕皇上的病情,至於要徹底根除,恐怕隻有娘親知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幫你找到娘親的!”
楚筱菱頜首,接過藥,先是端詳一會,這次,懂得發出疑問:“這是什麽藥?誰給您的?是師父嗎?”
“呃,是……是我在娘親櫃子裏找到的,我曾聽娘親提過**散,也知道這種藥對**散有緩解之效!”冀北眼中悄然閃過一絲異樣。
楚筱菱恍然大悟,趕緊把藥揣進懷中,準備拿回宮去給流雲洛祺吃,同時告訴流雲洛祺,冀北會幫忙去找甄月晴。
事不宜遲,她對冀北道謝,叫他有何消息就趕緊通知自己,還叮囑他務必找到甄月晴,然後與他辭別,坐上馬車朝皇宮方向奔去。
目送著她快速離去的倩影,冀北濃眉微蹙,炯亮的眸子爍爍閃動,一股苦澀和悵然在悄然泛上了心頭……
同一時間,距離他不遠處,兩名勁裝打扮的年輕男子一直盯視著他,直到他走開,他們也才轉身,施展輕功奔向皇宮,不久回到翊坤宮,向流雲洛祺稟告方才見到的一幕。
蘭太後正好也在,一聽這個消息,再次失去理智和方向,忍不住破口怒罵出來,“冤孽,真是冤孽,母後果然沒猜錯,這丫頭根本就無法忘記你曾經帶給她的痛苦和傷害,於是跟她師父合謀毒害你,以報仇雪恨!”
接著,她又轉為斥責侍衛,“你們當時為何不仔細聽他們在講些了什麽,是不是又在商量著下一步計謀,還有,你們應該將那小子抓回來!!”
“蘭太後請息怒,冀北武藝高強,屬下等靠得太近的話,定會被他發現。另外,憑屬下兩人的武功,未必是他的對手,為免打草驚蛇,屬下隻能暫時放過他!”
而流雲洛祺,由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一顆心彷如墜入了萬丈冰窟,整個人幾乎凍成了一座冰雕。
得知她忽然獨自離宮,他便派出兩位忠心侍衛跟隨且暗中保護,看她去做什麽,萬萬料不到,她竟是去約會冀北!!
當初,輕易得到她的原諒,他就覺得很奇怪,覺得幸福來得太過容易,原本以為是老天爺厚愛,孰知,一切隻是一個陰謀,是個處心積慮、出乎意料的陰謀!
素來強悍的他,突然徹底感到心力絞碎,若是遭到旁人背叛,他或許會狂怒,會暴跳如雷,但一想到是她,卻隻有痛和悲哀。
深刻的切膚之痛漫無邊際,猶如整個人被浸在寒冷徹骨的冰水裏,渾身力氣正一絲一毫地抽離,甚至再沒有力量去震驚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