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禾追出院子時,小盼達已經趴在了外頭的小路旁,正扭頭盯著她一陣瞧,不停的晃動著肥碩的身子,示意阮禾趕快跟過去。

阮禾跟過去時,小盼達直接竄上了花園的小道上,站在那裏時,整個身子淹沒在草堆裏,又是深夜,幾乎看不見它。

正當她打算也走過去時,一抬頭,不遠處一陣燈籠的暗光隱隱約約映照了過來,緊隨而來的是一陣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不好!有人來了。

她一個犯人,大半夜出來四處亂跑,這怎麽也解釋不通,更何況這張知州還處處透著古怪。

在意識有人過來的那一刻,阮禾的反應相當快,以奇快的速度迅速遁入了空間中。

半夜三更,知州府內隨意行走的,大概便是府上打更的下人或者是巡邏的侍衛,應當也隻是路過走一遭,不會隨便逗留。

她的運氣也實在差了點,這麽大一個知州府,偏偏正好遇上了巡夜的下人走過來的功夫。

因此,阮禾遁入空間之後,隻稍稍等了等,便幹脆利落地出了空間。

盼達已經在花園的草叢裏等待著,百無聊賴地打著瞌睡,壓根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走,領一條沒人的路。”阮禾出來後,小心謹慎地四下瞧了瞧,確保周圍沒有人,這才走上前去,敲了敲盼達的小腦袋。

小盼達猛地驚醒了過來,吱了一聲,左搖右晃,像是剛剛睡醒過來一般。

它緩過神來,這才又邁開小短腿跑了出去。

阮禾緊跟上前,和它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也方便自己留意周圍的情況,省得又像剛剛那樣不得不遁入空間。

這一趟,盼達倒是學了乖,一路上專程走的都是歇偏僻的小路,莫說是有沒有人走過,連點聲音動靜都沒有,相當安全。

盼達循著小路往竄,越走越是僻靜,讓阮禾不由得感歎著知州府相當大,張知州還挺會享受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邊昏昏沉沉的夜色漸漸收斂了起來,遠處跳出一點亮光來。

快天亮,她必須得快點才行。

“吱!”盼達發出了一聲提醒般的尖叫聲來,總算是停下了步子,在前頭那小亭子處繞來繞去。

那小亭子修在這般偏僻安靜的地方,也相當簡陋,像是給過路的下人歇歇腳的地方罷了。

“在這裏?”阮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也清楚盼達不會無緣無故繞著一個小破亭子打轉。

但,這裏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大財庫啊……

阮禾走上那小亭子,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小亭子正中央隻擺著圓桌和兩隻石凳子,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物件,平平無奇,是讓人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尋常亭子。

“吱吱!”盼達靈活地跳上了桌子,在上頭不停地蹦躂著,嘴裏還發出了著急的叫喚聲。

阮禾隻得在桌旁站定,盯著那普普通通的圓桌觀察了好一陣,也沒有發現什麽古怪的地方。

“吱!”

盼達著急壞了,嘴裏的叫聲越發尖銳,趴在了那圓桌上頭,用毛茸茸的小腦袋砰砰地撞擊著底下的桌子。

等等……

阮禾頃刻間恍然大悟,看著它奇奇怪怪的舉動,隱約明白了什麽。

“你是說……寶貝藏在了桌子底下?”

阮禾暗自呢喃了一聲,而後飛快地將盼達抓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

她試著將這桌子猛地往上一抬,重重地用力之下,總算讓這桌子稍稍移動了一點距離來。

這身體實在太弱,換做是以前的她,隨隨便便地挪動一張桌子根本不怎麽用費勁,何至於像現在這樣累得直喘氣。

眼瞧著桌子底下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縫隙,阮禾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來,立馬又提起了勁來。

“吱!”那縫隙雖小,也足夠讓盼達一扭身,幹脆地鑽了進去。

天邊的亮光越發明顯,已經容不得她耽誤,而且這裏雖然相當僻靜,也並不代表沒有下人會路過。

畢竟阮禾對於知州府裏的情況也不甚了解。

阮禾憋了一口氣,使盡渾身解數,總算是將這桌子挪開了來,底下是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口子。

她連忙也跟著鑽了進去,雙腳踩在了隱秘的石製階梯上,借著上頭透進來的一點亮光,緩步往下走去。

盼達檢測金子的能力果然沒有出差錯,這底下是一個巨大的財庫,金銀珠寶數不勝數,一箱又一箱,穩穩當當地沉放在地上。

“吱吱!”盼達發出了一聲叫喚,猛地一跳,落在了阮禾的手心上,又循著手臂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去。

阮禾還以為財庫會有重兵把守,沒想到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卻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稍一琢磨,她也明白了過來,這張知州定然是個極其謹慎又多疑的人,重兵把守下的財庫反而容易遭賊人的惦記。

藏在這麽隱秘的地方,可能就隻有張知州和他信得過的人知道,反而更能保證財庫的安全。

阮禾眼冒精光,搓搓手,興奮地注視著這巨大財庫裏頭各式各樣的寶貝。

她抬手戳了戳小盼達的圓圓肚皮,誇讚了一聲:“幹得不錯,回去就給你弄塊肉吃。”

接下來,阮禾一抬手,以奇快的速度將財庫裏頭的所有東西都一一搬進了自己的空間裏。

不多一會兒,偌大財庫裏頭,連一點兒東西都看不見,隻剩下空落落的地板磚和牆壁。

阮禾滿意拍拍手上的灰塵,忙不迭地轉身,通過石階梯回到了上頭。

離開之前,她站在亭子裏遲疑猶豫了一下,在考慮要不要將這桌子挪回原位。

此時天已經大亮,阮禾必須趕緊繞開府裏的下人,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不能再耽誤時間。

隻是稍稍一猶豫,她直接一轉身,快步走出了亭子,完全不搭理那移位的桌子。

反正那財庫裏的東西,她都已經搬了個空,而且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

沒有人能夠猜到是她搬走了裏頭的東西,外頭遮掩的石桌便這樣囂張地留著,那張知州一過來,立馬就會發現自己的財庫已經被一掃而空。

阮禾心裏頭想著張知州氣得跳腳的模樣,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在床榻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