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通州府,人多口雜,一定要小心。”
慕太夫人實在是擔心這麽一個小家夥萬一被人抓住了怎麽樣,又叮囑了一聲。
她倒是沒有過問阮禾帶走小盼達的意圖,心裏頭隱約也清楚有些事沒必要多問。
在慕太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下,阮禾這才將小盼達放在手心裏,嚴嚴實實地藏好。
這會兒還不到用盼達的時候,大白天裏頭,一隻小老鼠到處溜達也確實明顯,更何況知州府裏頭單單是下人就有不少人了。
阮禾正出神地琢磨著該讓盼達從哪裏開始搜查,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身旁人的目光。
“夫人……”
等到她回過神時,一旁的暮雲霄已經接連喚了她好幾聲,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阮禾疑惑地抬起頭來時,對上了暮雲霄稍稍有點兒怪異的眼神,微微一愣,反問道:“怎麽了?”
她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莫名覺得暮雲霄的眼神像是……有點兒哀怨。
阮禾麻木地摩挲著指尖,隻當自己剛剛是看錯了,暮雲霄一個殺敵無數的大將軍,怎麽可能因為她幾句話不搭理就露出這樣的眼神。
那也太怪了。
暮雲霄似乎又恢複了往常平靜的神情,注視著她,頗有耐心地再次詢問了一聲:“要一起去看看房間嗎。”
這院子雖小,但好歹裏屋也分了四個房間,祖母和慕雲潮各一間房,宗姨娘母女一間房,阮禾夫婦二人也分了一間房。
阮禾剛一進知州府,又是忙著應付那慕正柏,又跟蹤了張氏,壓根沒來得及去看看這幾天住的房間是怎麽個安排。
聽到暮雲霄的話,阮禾展顏一笑,點頭應了下來:“走吧,去看看。”
兩人和慕太夫人道了別,一同往房內走去。
慕雲潮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百無聊賴地發著呆,一抬頭,瞧見祖母正注視著前頭,神色不明。
“祖母,您在看什麽?”慕雲潮好奇地詢問了一聲,循著慕太夫人的目光望過去,什麽也沒瞧見,隻有幾間房。
“能娶到小禾,是我們慕家的福氣,是霄兒的福氣。”
慕太夫人回過神來,慈和地笑了笑,輕拍了拍孫兒的手,感歎地說道。
“是啊,嫂子真的很厲害,什麽都會!”慕雲潮也是應了一聲,連連點頭,誇讚出聲。
隻是,見麵這麽久,這夫婦兩人總覺得還有點兒生分,慕太夫人一眼就瞧出來了,總覺得拘謹得很。
想到這兒,慕太夫人這會兒倒是替自己的大孫兒發愁了起來。
……
深夜時分,已經是夜深人靜,整個知州府都安靜了下來,外頭隻有巡夜家丁的腳步聲。
阮禾早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小院子,將藏在袖子裏的盼達放了出來。
盼達正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香,它被放出來時,小腦袋還縮了縮,在阮禾的手心裏打了個滾,平日裏亮晶晶的一雙黑豆大小的眼睛此時也緊眯著。
阮禾無奈地輕敲了敲它的小腦袋,盼達睡得正香,鼻尖輕動了動,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很清楚想要吸引這貪嘴的小家夥該怎麽做。
阮禾隻得將意識潛入空間裏頭,頃刻間,她的手上出現了一顆大桃子,散發著甜滋滋的清香。
那碩大的一顆桃子放在小鼠的邊上,幾乎比盼達還要大上一圈。
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這會兒盼達立馬清醒了過來,猛地睜開滴溜溜的黑豆眼,發出了吱吱的叫喚聲,小腿一蹬,興奮地想要朝著那顆大桃子飛撲了過去。
盼達飛撲上前,卻是撲了個空,眼前一晃,那一顆大桃子已經被阮禾收進了空間裏頭。
它茫然地抬起小腦袋,亮晶晶的黑豆眼四下轉悠著,卻是如何也找不到消失的大桃子,焦急地在阮禾的手心裏打轉,再也不見半點困意。
阮禾忍俊不禁,輕笑著拍了拍它的小肚皮,壓低了嗓音,小聲地說道:“無功不受祿,你待會要是能順利找到寶貝,我直接給你弄點肉吃。”
盼達頗有靈性,聽懂了她的話,抬頭挺胸,發出了吱吱的叫喚,權當是應答了下來。
“去吧,找到了就回來找我。”阮禾又揉了揉盼達,招呼出聲。
這道命令一下達,盼達邁開小短腿,飛竄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阮禾安心地回了房間,重新躺回了床榻上,閉上眼睛,打算眯一會兒。
反正小盼達邁著那兩條小短腿,跑起來也算不上太快,知州府又這麽大,等它回來估計得挺長時間。
正好她昨晚鬧騰許久,睡得也不太夠,這會兒一眯上眼,昏昏沉沉地直接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昏昏沉沉間,阮禾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露出了難受的神情,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在無知無覺中籠罩了她。
阮禾猛地睜開雙眼,眉頭還未來得及舒展開來,順手在胸口處摸索了一下,立時摸索到了軟綿綿的一團。
毛茸茸的手感下,她立馬清醒了過來,無奈地盯著手裏頭正握著的盼達,已經明白到底是誰擾了自己的清夢。
好家夥,盼達這小沒良心的,直接在她的胸口處蹦躂,難怪這麽難受。
“下次別在我胸口蹦躂,不然餓你一頓。”
阮禾故作凶惡地訓了一句,專挑這小家夥怕的地方嚇唬。
一聽這句恐嚇,盼達又是吱吱了幾聲,眨巴著黑豆大小的一雙眼,看著頗為無辜可愛,讓人不忍心當真處罰它。
難怪祖母這麽寶貝這貪吃的小家夥,盼達扮可憐倒是真有一套,阮禾戳了戳它軟乎乎的身子,無奈地想著。
阮禾抬頭看了一眼外頭,黑沉沉一片,還處在深夜。
正好趁著還沒天亮過去看看,否則天一亮,府裏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她也不好行動。
“找到了?帶我過去,挑一條人少的路。”
盼達吱吱叫了一聲,扭過頭去,從阮禾的手心裏跳了下去,直往外頭竄。
阮禾趕緊翻身下了床榻,快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