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抓到那隻瘋狗,然後取瘋狗的腦髓來治病,否則不出三日,必死無疑。”阮禾說話語速低緩,加之表情凝重,格外的嚇人。

王小二都有些咧著嘴道,“沒有這麽嚴重吧,就隻是被狗咬了一口。”

“那是瘋狗,被瘋狗咬了的人攜帶一種病菌,病人開始發病前會出現畏水,畏光的症狀,等到發病了,大羅神仙也難救。”

阮禾稍稍的解釋了一下。

她的話音剛落,李薑就直接打開房間裏的窗。

現在正好是日頭高升的時候,刺目的陽光就從窗戶裏射了進來。

“啊啊啊……”老九直接把**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頭,然後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並且不停的叫喚,“姓李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我要讓我姐夫收拾你,狠狠的收拾你。”

李薑直接關了窗戶,房間裏沒有那麽刺目的光線了,老九才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沒一會兒就響起了他的啜泣聲,“我,我不想死在這兒啊,我出來的時候我兒子剛滿月啊,這差事推不了。我要是不回去,他長大了連爹什麽模樣都記不住啊,李大人,求你救救我。”

說著老九爬起來給李薑跪下了。

“都是同僚,而且此次任務我是你的長官,自然會盡全力救你。小二,你和慕雲霄一起,再找幾個人,一起去抓捕那條瘋狗。”李薑將老九扶起,看著他也格外的唏噓。

都是出門當差的,自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王小二卻有些緊張了,有點慫道,“頭兒,那可是瘋狗,被咬到就要死了,我有點怕啊。”

“小二,老九等著救命。今日若是你躺在這裏,老九自然也會去執行任務的。”李薑語氣沉重的開口道。

老九已經泣不成聲了,他哽咽道,“我要是活下來,我讓我兒子都認你們當幹爹,我能活下來嘛……”

一個大男人已經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阮禾暫時沒有任何辦法幫助他,隻能拍拍王小二的肩膀道,“你們去抓捕瘋狗的時候,在手腳這些容易被瘋狗咬到的位置多纏一些布料。”

“布料不行,要買厚實的舊冬衣,然後穿上。”慕雲霄顯然有經驗一些,他當即就開口道。

“好嘞,我忘了還有霄哥在呢,有霄哥在,我可能都不需要動手。”王小二一下子又咧開嘴角變得樂觀了。

阮禾想了想,雖然知道慕雲霄身手不錯,但是瘋狗已經沒有理智了,比起一般的狗都要難以製服。

她想到了一招,和慕雲霄一說。

慕雲霄咧開唇道,“和我想到一塊兒去吧。”

“早去早回。”阮禾道。

大船不會因為他們二人停下,李薑直接給了夠夠的經費,隨後又問船家借了小船,他們幾人坐著小船靠岸,再買上快馬回到當時遇到瘋狗的地方。

阮禾則被留下照料老九。

李薑一走,老九又蜷縮在床鋪裏麵,房間裏烏漆墨黑的,阮禾直接拿出了靈泉水,然後澆在了老九的屁股上。

“嘶,你幹什麽?”老九一個激靈。

“給你洗……”屁股這兩個字說出來好像不太文雅,阮禾到了嘴邊,默默的改成了,“給你洗一洗傷口,不確定能不能抑製住毒性,但是肯定能延緩毒發。”

老九就乖巧的躺在**一聲不吭的任由阮禾摧殘。

阮禾又遞給他一個水囊。

“這又是什麽?”

“藥,隻是清熱解毒的,聊勝於無。”

阮禾自然也不會直說這就是和他洗屁股水一樣的東西,若是她這麽說了,老九肯定要對她的醫術產生質疑。

眨眼一日就過去了。

阮禾在老九的房間裏呆了一夜,老九依舊和之前一樣那麽畏光,情況並沒有太過惡化。

但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老九就開始絮絮叨叨了起來,“你是慕將軍的媳婦吧,聽說出身很差。”

“恩。”阮禾應道。

“你真幸運,又倒黴。我要是能活下來,我就認你讓妹妹,以後我罩著你。”老九又是說道。

阮禾看他又是替自己兒子認幹爹,又是要認妹妹的,知道他這是出於對死亡的一種恐懼。

阮禾道,“我是醫者,我自然會盡全力的,你不要慌,這病沒有那麽快發作的,你再喝點藥吧。”

他這般絮絮叨叨,搞得阮禾也覺得他時日無多交代遺言一般。

她又給了一水囊的靈泉水。

老九“咕嚕咕嚕”的喝完一水囊的水,一滴都沒舍得漏,然後又道:“這藥喝了真的是有效,我都有精神了許多。是不是不需要那瘋狗的腦子也可以了,這麽大的一個城裏,哪裏好逮一隻狗呢,再說,萬一它早就被人打死了呢?”

“有空胡思亂想,不如好好睡著養足精神,到時候也能堅持久一點,等久一點。別他們將瘋狗尋回來了,你人沒了。”

阮禾直接了斷的說道。

老九有些訕訕的,自從接管這些流放的犯人都是他對別人不留情麵,別人哪裏敢對自己說這種話。

但是阮禾說的有道理,他也沒有反駁。

第二天眨眼又過去了,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老九已經有些崩潰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的兒子該怎麽辦,我媳婦會不會改嫁,我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阮禾聽著心裏煩,直接去了甲板上。

隻見李薑也有些煩悶的在抽著旱煙,見到阮禾,他客氣道:“辛苦了,老九遇到這種事,難免會怕,你多擔待點。”

“嗯。”阮禾點點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水麵,憂愁道:“他們要是還不回來,他可能真的熬不下去了。”

李薑也歎息了一聲。

盡人事聽天命,但是他覺得有阮禾在,老九就死不了。

這是他的一種知覺。

“你看前麵是不是一艘小船。”阮禾突然目視前方道。

“前麵還有霧氣,我看不清啊……”李薑拿下旱煙杆子說道。

他又仔細的看了許久,直到小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他讓船主開的稍慢一點,接應了小船。

慕雲霄跳上小船,手上提著那個瘋狗反而脖頸。

瘋狗一嘴利齒,舌頭已經綿軟無力的掛在外麵,顯然已經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