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精還有嗎?”

“還剩一些,夠今天用。”

味精裝在一隻竹筒之中,杜蘅拿來看了一眼,說道:“今天立一條規矩,這位味精價值十分昂貴,誰也不許將它帶出門去。紅娘,你以後留意一些。”

“是,杜公子。”

新來的男廚瞥了杜蘅一眼,迅速低頭,他確實偷偷取了一點味精,交給玉春樓的許三官研究。

難道被杜蘅知道了?

“行了,做事吧!”

杜蘅暫時沒有懷疑男廚。

隻不過是未雨綢繆。

既然花家盯著近水樓,必然會對味精下手,因此下次送味精來的時候,必須每天定量供給。

……

次日,花家冰莊。

冰莊地下挖了十幾個冰窖,儲藏著花子期這段時間四處收購而來的冰塊。

客廳。

花子期招呼冰莊的管事,帶著謝落花下去冰窖,剛剛傷愈的花肥則是站在身邊伺候。

一會兒謝落花取了一盆楊梅冰上來。

楊梅被擠出的汁液,全部凝結成了冰塊。

“哈哈,不就是刨冰嗎?杜蘅能做,我也能做。”看到楊梅冰,花子期欣喜若狂。

謝落花弱弱的道:“少東家,做是能做,就是時間久了一點,這一盆楊梅冰放到藏冰庫,十二個時辰才能結冰。”

冰莊的管事補充道:“要讓果汁結冰,冰塊消耗很大,放置楊梅汁旁邊的冰塊都融化了。而且每次打開冰窖,外麵的熱氣湧入,則會造成更大的損耗。”

“消耗了多少?”

“現在尚未統計,但總之賣刨冰是賺不回來的。”

冰莊的冰窖雖然很多,但每次賣冰,都要將買冰的人約好,速戰速決,一次性將冰賣出。

而且要盡可能的將一個冰窖的冰全部售罄。

否則一旦打開冰窖,外麵的空氣就會大量湧入,哪怕隻是清晨的空氣,溫度也比冰窖要高,因此冰塊吸熱,而且要吸一冰窖的熱氣,很快就會融化,造成嚴重的耗損。

冰窖的冰塊一般都會嚴絲合縫的堆砌一起,冰塊與冰塊之間自行就會粘住縫隙,變成一堵冰牆。

因為冰塊的體積越大,融化越慢,所以冰窖如果賣不完的冰,所剩無幾,都會打骨折售賣,不然留在冰窖裏,熱空氣已經進去了,也會很快化沒了。

“按你們這麽說,杜蘅賣刨冰難道會虧本嗎?”

“這我也想不通。”謝落花蹙著蛾眉。

花肥插嘴道:“據底下的人匯報,杜蘅每天都是從家裏把做好的果冰送到近水樓,難道他家也有一個冰窖,可以讓他製作果冰?”

“沒聽說杜家有冰窖啊。”

花子期眉頭緊鎖,總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可他的思維,根本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能夠人工製冰,如果按照傳統的方法,將果汁拿到冰窖冰凍,不僅耗費時間,也耗費冰塊。

冰凍果汁吸熱融化的冰塊,這倒也罷了,而是冰窖打開的那一瞬間,冷熱空氣交替,以冰窖的熱空氣,需要融化多少冰塊,才能讓它製冷,達到一個平衡的溫度?

“不管他用什麽方法,如今秦郵和龍川的冰,都被我買光了,嗬嗬,他要沒了冰,也就不能做刨冰了。”

“我不能做的生意,他也別想做!”

花子期氣憤不已,招呼花肥悻悻離去。

冰莊的管家親自送了出去。

上了馬車,花子期表情陰晴不定,忽然想到什麽,對花肥道:“我聽說你在外麵有個女人?”

“少爺,你聽誰說的?”花肥慌了一下。

“還給你生了個孩子。”

“少爺,小人知錯了!”花肥在車內,對花子期跪了下來,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現在就養在你母親那兒是不是?”

花肥不停的磕頭:“少爺,我再也不敢了,張靈犀那個小娼婦勾引我,我……我沒把持住,就……就幾次,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有了孩子。”

“別緊張,你起來。”

花肥緩緩的起身,但不敢坐下,唯唯諾諾的站在花子期麵前。

接下來,花子期一句話,又讓他跪下了。

“我想借你那個小娼婦和你孩子一用。”

“啊,少爺,饒命啊!”

花子期詭異的勾起一抹笑容:“誰要你們的賤命?你們的命不值錢。”

……

又一日。

近水樓。

生意依舊火爆,但馮俅卻提不起精神。

這幾天賺的錢,又賠了個精光。

誰能想到杜蘅兩次都拿第一呢?

馮青梔顯然已經了解了這一切,怒氣衝衝的準備查賬。

“近水樓我是掌櫃,你有資格查賬嗎?”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又把酒樓的錢,都拿出去賭了?”

“你少冤枉人,誰……誰去賭了?”馮俅急赤白臉。

“好,你不讓我查賬,我找爹爹。”

馮俅急了:“小妹,別啊,你聽我解釋。”

“近水樓生意剛剛有了起色,你又去賭,你什麽時候能長大?我是念及兄妹之情,我才沒跟爹爹告狀。”馮青梔恨鐵不成鋼的道。

馮俅聽說父親還不知道,稍微鬆了口氣,說道:“我這不是……以前虧空了太多了嗎?就想著……”

“以賭的方式彌補虧空?你有沒有聽過十賭九輸?”

馮俅默不作聲。

兄妹二人正在爭執,就見夥計迎了兩個客人進來。

馮青梔一見,竟是花子期和花肥。

“你們幹嘛來了?”看到他們,馮青梔沒好態度。

花子期搖著折扇,笑盈盈的道:“馮姑娘,你這話問的蹊蹺,自然是來吃飯,難道是來拉屎的嗎?”

“你們家三家酒樓……哦不,現在是兩家酒樓,前幾天剛剛燒了一家。即便如此,你也有地方吃飯,何必來我們酒樓?”

“都說你們這兒的菜肴可口,我有心過來捧場,你們開門做生意,總不至於將客人往外趕吧?”

馮青梔冷冷看著花子期,但確實不便將他們拒之門外,說道:“既然你們是來吃飯的,樓上雅間請吧。”

“不必了,我就在大堂吃。”說著花子期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馮青梔招呼酒樓最機靈的大夥計大樸過去,伺候花子期點菜,同時警惕的看著他們,免得他們又出什麽幺蛾子。

花子期一下點了八個大菜,並且要了一壺清酒,招呼花肥坐下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