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瓜熟蒂落(下)
暴嬌妹道,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我還有要事同你商量呢。
吳為想,他與她之間,除了感情上的事情之外,還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暴嬌妹道,你把你的孩子放到南都那麽遠的地方去發展,然後你和她又跟著去了,過上了幸福的候鳥生活,我一度也動了心,想去南都買房子,後來想,別往一塊湊乎了,免得給你惹出什麽麻煩。
吳為心想,自己結識的女子,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卻都如此開明,不免感到欣慰,伴生出感激的神色,說道,她並不象你想象的那樣,是很體諒人的,尤其是對你,還心存感激。
暴嬌妹道,如果那樣,我就說想了許久的要事,一直糾結難斷。現在,我的公司陷入困境之中,在這裏被人們黑上了,如同吃大戶,看起來,我在這裏發展的再好,也容易吃黃了,天天都有找我要錢要物要讚助的。我想把公司遷往外地。
吳為聽了,理解地點點頭,道,象你的公司發展得這樣好,在我們當地的企業界太少了,好不容易看到這樣的好企業,很難獨善其身,人家看你難免黑上你。我通過地區對比,感到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腐敗的感覺越重,危害越深。滿城道路橋梁,要維修錢還沒到位呢,卻都先扒開了,然後倒逼著爭搶著要錢,修路修橋哪有這樣修法的,搞得滿城百姓直罵。我們這個城市,叫喊了十幾年的招商引資大發展,可引進多少家像樣的好企業好項目,城市感覺是發展了繁榮了,可是,樓房起來不少,卻大多是住宅樓和黨政機關辦公樓,有多少是商埠寫字樓大公司的辦公樓,想建五星級多少年了。甚至場地都提前預留出來,至今依然在那裏閑置,荒草一片。說起市政街路,發展至今。才開始整修輔助延伸路麵,整個城市給人感覺是管理和服務太欠缺了,沒有擺脫髒亂差的麵貌。過上候鳥生活的人們,回到家鄉有一種破大家的感覺。宋柔的侄外孫從外國回來,一下飛機就捂鼻子嫌臭。市裏有次召開關於城市精神的座談會,我去了感慨地談到,我們市裏的人,這些年在外地買的房子,能買得下我們整個城市,我們繼承了先祖的遺風。闖**天下,不過,是回闖,向關內闖,闖回老家去打拚一片天下。與會的人聽了我的說法紛紛讚成。我接著說道。現在講城市精神,我們這個城市,地理位置處於整個東北地區中心,不臨邊不靠海,是自然養成的自足安逸,走在大街上,春夏秋三季。晨起傍晚,市民一群群地唱歌跳舞,飯店也特別多,成片成行排列,夜半三更吃夜宵的不少,滿街煙霧繚繞。藍天白雲天然的大綠地。流經的河流又幾乎沒有受到汙染,是養人的地方,適合人居住,但是,要想幹事業。可不是理想之地。我們回到家鄉,常聽家鄉人說,常常讚不絕口談論家鄉是宜居城市。有一次我去搓澡,我說去公園江邊簡直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休閑人群。搓澡工卻對我道,都是閑人,你沒注意啊,滿街閑逛遊玩的都是四、五十歲甚至年紀更輕的,沒事幹也不願意幹事幹不了什麽事情的,說我們這裏養人,也要看養的是什麽人啊,依我看,是養閑人、庸人、懶人甚至惡人。又對我說,你總往南方跑,看到那裏哪有什麽閑人懶人啊,在菜市場上,五、六十歲擺攤賣東西賺錢的太多了。吳為接著又道,多少年了,去外地上大學的,極少有回來就業謀職的。我的侄孫女去年考上中原地帶一所大學,那個城市並不屬於發達城市,這個孩子上大學報到時,就自作主張地把戶口遷走了。很多年前了,我們學校承接了一個師資培訓班,全國各行學校的老師都來了,我擔任主講,講完課要逐個走上講台講台考核,其中有個濱海市的老師,走上講台用嘲笑的口吻大談來我市的感受,太落後了,也太窮了,說農夫依然趕著馬車上大街,在全國的城市街道上早已經絕跡了。人對自己的家鄉有點象對待自己的父母孩子,自己念叨有什麽不是的地方可以,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就不能容忍了,我當時氣得讓他趕快下來。下麵坐的有些同行也對他的言談抗議,他灰溜溜地下台了。
暴嬌妹入神地傾聽著。
吳為看她容貌漸漸舒展開了,氣色也漸漸複原了,便笑道,我是不是說跑題了?
暴嬌妹忙道,我聽得挺解渴,很少能聽到你這樣談論問題的。正合我意,我說公司怎麽招不上來讓我看了滿意的員工呢,我也理解了你肯舍得讓孩子去外地發展的苦心。哪個父母願意把孩子放到遠處啊。
吳為道,說到孝心,我們理解的孝心,層次也低。我們隻知道父母在不遠遊,其實,孔子說的孝心,分三個層次,兒女在父母身邊,這是最低層次,然後是不給父母蒙羞,最高是給父母贏得榮耀。現在的人普遍重視兒孫教育,孝心的層次上去了,說明來自底層的發展提升力增強了。
吳為又道,你說公司遷址,這可是個大工程啊,不知你想遷往哪裏?我們市這些年,企業家幹得好的,都跑到外邊去建廠發展了,留下來就地發展的不多。連大學都整體搬遷呢,何況企業。
暴嬌妹道,我想遷往南都,也是因為你在那裏,啟發了我。你這幾年在那裏感覺怎麽樣?
吳為道,那裏不僅環境好,聽說企業的發展環境也寬鬆,就說腐敗吧,一個稅管員管理上千戶企業,逢年過節每家企業拿出千元,不會成為問題,對稅管員來說,卻數目可觀,我們這裏呢,企業本來就不多,發展得好的就更少了,哪能扛得住勒卡要啊。聽說,南都的一個區,全球五百強就有一百多戶落在那裏,那個區的教師工資,在全國都是最高的。當然了,那裏很自然也成了產業聚集地,各種產業在那裏都可以獲得比較理想的發展條件。再有,我去了那裏,這幾年走了很多省份,體驗到什麽是財富,富是什麽概念?就是又多又厚吧?那裏是沿海地區,別墅都修到海裏去了,幾十公裏的跨海大橋縱橫交織,太有氣勢了,整個給人一種提升的感覺,過去我們描述共產主義的景象,印象非常深的一句話,是財富充分湧流,象泉水一樣由地下向外麵流瀉噴湧而出,我想,那裏的財富創造和積累,距離這樣的目標恐怕不是很遙遠的了。那裏展示的才是真正的財富社會景象,財富意味著什麽?就是能給人們帶來舒適方便的生活啊。
暴嬌妹笑道,通過你這麽一講,我也理解什麽是學富五車了,你講起什麽來,總是能信口開河、滔滔不絕,是不是學問太豐富了,才會這樣啊?
吳為笑道,你是沒看到過那場麵,人家講起什麽話題,象打機關槍、炒豆子一般,一個勁兒不歇氣地說,連水都不喝一口,特別是說起一組組讓人聽起來如同海量般的數字,如數家珍,那才叫有大學問,我這不過是在小泥溝裏說說罷了。說完,又笑著追加一句,哄逗一女子。
暴嬌妹笑道,你是把我當泥鰍了吧。
吳為聽了也笑道,哪有長得這麽好看的泥鰍?要說是地道的美人魚還差不多。
兩個人調侃著說笑著,漸漸動了真情,免不了纏綿一番。纏綿之中,暴嬌妹說,她聽了他這番話,決心把公司總部遷往南都,這樣兩人相會也方便多了,也可以互相照顧。如同為兩人的纏綿加熱升溫一般,使纏綿格外顯得熾熱濃烈。過後,又上了酒菜吃喝了一頓,意猶未盡地分手了。
吳為回到家中已經是深夜,宋柔依然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著他。看到他掩飾不住的喜色,滿臉紅撲撲的,便道,與相好的約會可盡興了,沒留下什麽遺憾吧。哼,我說她就是不懷好意,幹嗎那麽大方,舍得出錢讓我們去遊玩。
吳為道,你也不要錯怪人家。人家那樣安排還不是為了讓我們高興。我們總不能讓人家花著錢還不讓人家高興吧。
宋柔道,隻怕別高興到一起了,又摟又抱又親熱的撒不開手,將來別過到一起。你怎麽想的,你就說吧,我給她讓位。
吳為聽了,急道,你看你,想哪兒去了?
宋柔又哼道,我還不知道你,沒有外人時,怎麽都行,一旦把我與外人外邊的事放到一起,就不好平衡了,不知道怎麽辦了,屁股就容易做到外邊去,為了外人可以把我舍出去。何況遇到暴嬌妹那樣的女人,要錢有錢要長相有長相,老公又是監獄出來的,現在快不行了吧,她馬上就可以自由了,你們不是在商量嫌我礙事吧。
吳為聽了急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她是同我商量,想把她的公司前往南都。
宋柔一聽,冷笑道,這麽大的事情她會找你商量?恐怕是想同你約會方便是真。
吳為道,找我商量遷址是真的,也想互相照顧方便。至於你說的不好平衡,過去是存在,那時年輕不成熟,現在呢,我是安外必先安內,必要時舍外保內。
宋柔聽出了他是真心話,雖然感覺心安,嘴上卻道,你當我看不透你的花花腸子,看著鍋裏惦記著外邊的。
吳為道,我對她也說了,你給我帶來的是幸福的感覺,我有這樣越來越漂亮的媳婦,簡直幸福極了,說著就又摟又抱地親熱起來。她一時還掙脫推搡著道,剛剛同野的親熱過,去去去,卻經不住吳為一番軟磨硬泡纏綿起來,隨即雙雙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