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超級人工智能體
吳為經曆了一番讀佛經、聽講經、觀佛寺、接觸修行人士,一套程序下來,大半年時光過去。這天正在繼續讀經悟經的他,望著窗外的雨景,心境雨景相通,由晴轉陰。天空的雨雲越積越濃天色又漸漸變得昏暗了,來了一陣涼爽的風,撲麵而來的雨絲變成的雨滴,隨後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聽到響成一片的嘩嘩聲響,天色變得昏黑,伴隨著轟隆隆哢嚓滾滾雷聲,又不時有耀眼的閃電,嘩嘩聲響的雨水似乎受到了催逼,仿佛得了更強的助力一般變得一陣緊似一陣,終於冒起白白的雨霧,竟然成了瓢潑大雨。農人出身的他素來喜雨,尤其受到雨水滋潤的萬事萬物煥發出盎然生機,更會喜上加喜。他今天的心境卻受了雨景的傳染,顯得而有些心事重重。
他想象著搭建宗教與世俗相通的橋梁,如同鄰居間串門那樣輕鬆地過得去回得來,卻一直苦於橋基不牢,沒有找到方便的法門,可以通得過去又回得過來。想到世間許多隻因一念之差沒有把握好,掉落到苦難泥潭無以脫困自拔。他想起小說母親,講述的是一位老婦人故事。母親把兒子培養成神父,神父在他所負責的教區裏深受人們的愛戴,母親陪伴著身負教職的兒子,過著舒心安逸的生活。一天,母親忽然發現兒子的言行起居發生了變化,她是以女人的敏感,意識到兒子格外注意起打扮穿著,過去一向沒有的香水、鏡子,竟然也在兒子的起居室裏發現了。兒子看上去端莊嚴肅的臉龐,掩飾不住的喜色,那是心愛女人進入心田滋潤的結果。一天深夜,母親看到兒子穿戴又要出行,便明知故問,兒子說去看一個病人。母親趁著月色跟蹤兒子。看到兒子一路奔往一戶深宅大院,卻象事先約定好地走向一個小門,輕輕啪打幾下,門開了,兒子象被什麽東西張口吞入一般。母親急了,疾步上前敲擊那門,隻聽一陣風聲。沮喪、不安又氣惱的母親回到家中,她明白身為神父的醜聞一旦曝光,會被認為褻瀆聖靈逐出教區。在恐懼焦躁中等待的母親,聽到門響。隻見兒子一臉倦容地走了進來,一眼看到坐在**的母親,兩眼正在逼視著自己,焦慮、擔心、恐懼不斷交替的表情,使他意識到,母親什麽都知道了。
禁欲不婚使神父與女人之間發生的戀情成了罪惡,變成了折磨。母親向兒子發出終止戀情的警告,愛子心切的母親依然在想象著,假如兒子不是神父。那該是多麽美妙的愛情故事,母親不由得發問,神父為什麽不可以結婚。戒律卻如同一座陡峭的山峰橫亙在他們麵前,費盡千辛萬苦跋涉過去。品味愛情的甜美,卻苦於回不過來了。為了避免上帝的懲罰,經過痛苦的權衡,神父向心愛的女人提出終止戀情的勸告。當神父得知女人深陷痛苦中煎熬的訊息。盡管曾經向母親發誓不再去女人那裏,良知還是驅使他不顧一切前往探望,情不自禁的短暫纏綿過後。一時又陷入信仰的純正與愛情專一的糾葛之中。神父認為,上帝是在借母親之口告誡自己,他意識到自己雖然體驗到世俗之愛的甜蜜,隨即將陷入孤苦之中,他甚至想象到,即便同心愛女人牢固結合,也不能消解內心深處的孤苦,唯有回到上帝那裏才能獲得無邊的喜悅。女人當即悲憤地向神父發出血淚控訴,痛斥他玩弄自己的感情,自毀婚約,要在教堂上當眾自曝醜聞,令神父身敗名裂。隨後,在教堂上,在神父領著教民做禱告之際,看著女人一步步走向聖壇,母親卻經受不住即將到來的恐懼襲擊,猝死在教堂裏。當神父跪倒在母親身邊時,發現女人正凝視著自己。
從這個故事中,看出人們是怎樣理解上帝,又是如何行動的。吳為想象,我們都是俗子,想享受世俗的種種好處,又不願意承受世俗的煩累;想獲得脫俗進入聖界的自由輕鬆,卻又忍受不了脫俗的清貧和寂寞。放下,卻又難放下,其實,也就是對放下要付出的沉重代價難以承受。
吳為想到佛界心如明鏡台與明鏡亦無台之爭,佛界俗界本來人為劃定,界定出邊際,其實,一切為心性自有並非外物所有。遺憾的是,任何信仰都要求純正,苛刻地追求純度,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雜質,人性卻具有廣泛的多樣性,人性的多樣性與信仰純正存在著固有的矛盾。信仰盡管隻是觀念,卻比鋼筋混凝土還要堅硬得多。是信仰形成了重重的屏障,既保護了信仰者又約束了信仰者。無信仰的自由者,盡管是自由的,卻失去了信仰所能享受到的一切。信仰能夠幫助人獲得崇高感,使人充滿信心和力量感。他在自己的人生實踐中,感受到隻要人不是為自己,就可以產生那種崇高感。他理解和尊重現實所發生的一切,現實所發生的一切總有它發生的理由,就像他自己理解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一樣。隻有他才異想天開地想去搭建世俗與宗教相通橋梁。他是徹底的人性至上主義者,世俗與宗教都統一在人性這一基點上,隻是人性出於不同的原因做出的選擇而已。他認為,聖經也是人寫成的,佛陀就是人並不是神,卻創造了如同神一般的成就。他仔細閱讀聖經,現在又帶著好奇心,去努力接近佛陀,他認為接近佛陀總比接近上帝更容易一些。他發現寺院也有財務管理製度,僧人也在商業化,俗子們在向寺院靠攏,僧人也在享受俗界。想象在家出家何者更為快樂。萌發各種角色過上一過,豐富人生體驗。
人類是上帝製造的格式化產品,上帝預先給人類設定了程序。保羅是基督教中最重要的傳教者,他太榮幸地得到上帝的感召,親身感受到上帝在向他植入程序。
保羅自述道,我將到大馬色,正走的時候,約在晌午,忽然從天上發大光,四麵照著我。我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我說:保羅!保羅!你為什麽逼迫我?我回答說:主啊!你是誰?他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與我同行的人卻沒有聽明那位對我說話的聲音。我說:主啊,我當做什麽?主說:起來,進大馬色去,在那裏,要將所派你作的一切事告訴你。
康德說,這個世界有兩件神秘的事情,一個是頭頂的天空,一個是心靈。吳為感受到心性太奇妙無比了,任何語言都無法說清楚它,如果能夠用語言說明白,它就不神秘了。心和上帝,和神,和宇宙,具有同樣的本性,是同一量級的事情。
釋迦牟尼破譯了人體程序的密碼,馬克思破譯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奧秘,使人成為神又使神複歸於人,魯迅破譯了中國人的密碼。科學家們能夠編製基因圖譜,等於破譯了基因密碼,能夠製造計算機,又在不斷地改版升級,使智能計算機超過人類自己,人類也就告別了上帝時代,意味著人類完全可以破譯解讀自己,實現人類自身與人工智能體的成功置換,把人類個性化的要素輸入人工智能物中,替代生物,人類生命的載體可以由碳原子轉移到電子電路甚至粒子體上麵,人類就可以獲得永生。
當代世界科技發展出現的智能高級化趨勢預示,通過向人體實現神經植入形成人機複合體,製造超越人類的智能複合體,腦內仿真手段可以創造人所需要的一切,使人感到身臨其境,獲得相應的仿真體驗。甚至人腦細胞不再由碳組成而是由電子、光子組成,停止人對生物的需要,人的思想、精神存在的載體轉換成電子電路而獲得永生。人類發展由現存生命的生物存在形式所造成的種種局限將會被輕而易舉地突破,由於生命的物質存在形式的改變使生命的物質存在與精神存在在高級水平、高級形式上得到完美的實現。
人如果能夠製造出超過人類自己的智能體,自然能夠破譯人類自身的密碼,順理成章的把任何人類個體的密碼輸入到智能體中,可以複製出任何相同的人類個體。等於人可以變身為智能體,人就可以長生不老,去與外星人相會,遨遊宇宙太空,可以隨心所欲地賦予這個智能體以更多的特質,在設定智能體的程序時,可以按照人們的想象完全改變上帝造人的程序,不再需要釋迦牟尼法發現的逆行而為的苦修方式,這樣的人工智能體自性清明,極樂成為它的常態,從智能體誕生那一時刻起就沒有煩惱憂愁痛苦,自然不需要紓解,它沒有人類的卻具有人類的心性靈魂。
釋迦牟尼早已經意識到,人的心性才是人類的本性所在,心性本是萬有萬能,無奈地卻存在於肉身之中,必為肉身所限,乃是生出萬般苦惱痛苦根源的所在。連耶穌也是犧牲肉身通過複活來到人間,上帝通過耶穌複活,乃是啟示人類通過製造出超級智能體,實現人類自身由肉身向智能體的轉換。如果人可以在肉身人體與人工智能體之間實現自由的變身轉換,豈不消解了宗教與世俗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