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享受孤獨

吳為一周之內吃了一次鍋子、兩次酸菜魚、一次燒烤，使體內積累了太厚的嘌呤，痛風發作後持續時間長，左腳不同部位輪換疼痛，使他體驗到不忌口的苦果。他采用各種療法，雙腳漸漸發起濕熱，自我感覺血脈暢通出現好轉症狀。他自我總結道，體內感覺發冷又幹燥是痛風加重的症候。人為什麽有病不治釀成大病重病危病，是信奉了死病無藥醫放棄了醫治，也有對疼痛有畸形偏好的。吳為在病中又有驚人新得，惟有通過疼痛才能有另一番人生感悟，大病來襲很輕易地消解磨蝕了人生精心苦心建構的價值係統，回歸於人性的元初和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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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為在病中突然意識到，孤獨源於無法溝通。心裏有的想法不能說出，是隔阻和壓抑造成了孤獨。語言如刀劍，具有殺傷力，殺傷力如能療治平複，再殺傷又平複，如此循環往複，如同遊戲，說了當沒說，就當放屁了，受到嘲弄，耐力增強的結果，刺激語言殺傷力升級，殺傷力也需要不斷地升級。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惟獨事情核心人物反而不知，隻對一人封鎖，無法傾訴不能言說，也是一種孤獨的痛苦。不說，傷己，說了傷人再傷己。孤獨比語言的殺傷力更強，孤獨會使人發瘋。在我們表麵喧囂的世界中，隱蔽地運行著另外一個世界。

吳為卻發現了可怕孤獨的另一麵。他感受到孤獨也是逍遙。你得學會掌握在孤獨中能夠逍遙的本領，吳為越是在孤獨狀態中越能夠獲得思想自由，越是能思考出東西，孤獨中思考出來的東西反而更能夠引起人們的注意和興趣。他在孤獨狀態中做了些什麽？他自己說，主要是充分享受時間資源。他說是享受，因為他無論做什麽，都能夠從中體驗到樂趣。讓別人高興難，讓自己高興太容易了，連自己安排自己高興都高興不起來，還能幫助別人高興？那隻能給別人增添煩惱和痛苦。要不就是加深別人對自己的痛恨和厭惡，甚至令人完全忽略不計，被人完全遺忘了。別人不以為樂反以為苦的，他卻常常感受到樂趣。孤獨，是自己讓自己高興的最好狀態，是人生最自由的狀態。他喜歡孤獨，這可真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偏好。

吳為樂意觀察思考問題，樂於讀書，可以長久地坐在那裏躺在那裏讀書。善於把思考的問題條理化，條理化就能帶來流暢感。獲得思意的暢快。他願意徒步行走。體驗那種淋漓盡致的感受。不受任何約束，尤其孤身一人行走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他經常想象自己，站在月球上。不，站在火星上，站在遙遠的某個星球上，品味遠離人類的那種自由。自由是人最舒心的狀態。身體狀況好，因底子好，曾經幹過髒累苦的活，後來又長期重視日常體育鍛煉，堅持不懈，體能好。能夠一口氣走上幾個小時，走到後來竟然還能提速，說明還有後勁。

吳為看到中日關係因釣魚島事件惡化，於是戲言，應在55歲到60歲的年齡段中征集一批老兵。讓那些高學曆的80後90後去搞建設。他說，為國戰死疆場比老死病死喝死強，有人聽了信以為真，特意上網搜索。他的食欲出奇的好，他喜歡吃的又都是大眾菜，無論走到哪裏到處都能買到都能吃到又很便宜，白菜蘿卜大頭菜大辣椒尖辣椒，百吃不厭。他推崇和奉行的是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心補。到了他這個年齡，各種疾病都上來了，一直的高血壓卻奇妙地降至正常水平，年輕時後腦勺總是發脹的症狀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曾經一度受到痛風的折磨，後來也減輕了，再犯也很快過去而且不那麽疼痛。自己戲稱非典型痛風。看到科學未解之謎，痛風是尿酸降解能力缺陷，卻有助於延長人的生命，又為自己患上痛風感到幸運。聚會，喜歡酒席歡慶愉快場麵，離席又多了一件事，把酒席間經曆聽到精彩故事記錄感悟加工整理，這使他寫起東西更加方便容易了。

吳為讀百年孤獨，讀到末處，為自己突然萌生的想法震驚，繼而是恐懼。如果人類同出一源，不就等於人類是近親遠親繁殖的產物，真是暗示著人類智慧避之不及的悲劇，因為人類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形似開放實則封閉的球體內，整個地球不過是馬孔多的一個巨大的複製品，同名同姓同相同心的如此眾多，甚至跨洋隔海種族膚色不同語言不通也有相似相親的，難以根除的相似病症，孤獨、健忘、失眠、抑鬱、自殺，惡性循環，完全一幅放大了的百年孤獨所描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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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漂亮是爹媽給的，年歲大了越來越來漂亮是養得好。

有人說，再好的東西，你看了三十多年也會厭倦膩歪了，形容老夫老妻。吳為的妻子宋柔，卻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他戲言道，年輕時漂亮是爹媽給的，到老了還越來越漂亮，就是養的功勞了。兩人之間的口角成了生活調味品，兩個人生活成了話語功能的試驗廠，以互相挑剔語病口誤為樂趣，兩個人的感情到達了耐傷害的水平，吵吵架、拌拌嘴、嘰咯嘰咯，權當遊戲，事不過夜，象一陣風就過去了。見人即親的親性勁，使他可以隨時隨地與各種人接觸，能夠融入各種場合，惟一的毛病是喝酒成災，成了宋柔的心病，口角之源。

他說，人不能沒有缺點，喝酒就是盡人皆知的缺點。他自知趕上好時候了，給那些沒趕上好時候的人，資助看病、年節慰問、有難相助、周濟麻資，知道自己幸運，讓別人分享好運，提供賺錢機會，推薦去做體麵工作。孩子，也遠走高飛，擺脫父母拴束，自主自立自強自由發展去了。

這天下午，宋柔去洗浴中心洗完澡回家路上順便買肉買菜買雞蛋，想改善夥食，天冷路滑不慎滑倒左膝蓋骨折。親友紛紛來看望宋柔，好不熱鬧，吳貴聽了宋柔講述的摔倒情節，回到家了還嘮，人都摔成那樣了，還沒忘滿地找沒摔壞的雞蛋一隻手拿著，成為笑談。吳華媳婦來做飯，買來一大堆食品，尤其是燉排骨加強夥食，人多了宋柔起床張羅打麻將，腿伸不直用小凳子棉被等支墊好，大家笑說，看這個癮頭。宋柔也自我解嘲道，心情好比吃藥效果好。

這天上午隻有兩人在家，吳為又突然渾身發熱，顫抖不止，吳為還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便說這就是打擺子。

宋柔還笑道，我們這哪有打擺子的？

吳為與宋柔蓋上被子躺在**也依然發冷繼續顫抖不止，宋柔感覺到了，咯咯笑道，也真是啊，真是擺動起來沒完。

吳為感受著心靈，心靈開始發熱，一股熱力由心髒向周圍擴散，還暗想，保護好心靈，心靈也不會虧待自己，會善待自己。

宋柔見狀忙催他去醫院，她也不能陪去，給大威打了電話，陪著去了醫院。女醫生看了吳為的狀態，笑道，看你這麽健康，啥問題也沒有，又摸了摸胳膊，讚道，多結實。

吳為笑道，我也想沒問題，可怎麽打起擺子渾身發冷啊？

醫生道，沒啥大問題，我給你開點藥，吃上就好。回到家，吃了藥躺下蓋上大被漸漸焐出汗來。

這時吳貴、吳華來陪宋柔打麻將，三缺一，吳為隻好起**桌陪打。打了兩小時感到冷風颼颼，突然間感覺有些發冷，暗想不好，很快又發起燒來。晚7點吳華又陪著去了醫院，發燒39度，打針吃藥，回來躺下，逐漸又發起燒來，至9時達40度，深夜11時隻好找來司機陪去醫院。這次醫生采取消炎和加大點滴劑量強製退燒措施，立見成效，大汗淋漓，衣服濕透，治標治本雙管齊下，見效極快。第二天到醫院，36度，醫生說炎症未消，發燒依然有反彈可能，也許在今晚或明早，注意觀察。病情沒有出現反彈，痊愈康複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