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我一定會按照你的指示嚴明職守,不過有一點我還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的檢查會來的這麽突然?這和以往是很不符合的啊?像這樣的聯合檢查也不是沒有過,但是都會提前通報的,而這一次,竟然連集團內都不知道,那這件事情就有些不太簡單了。”候萬金沉思了片刻,說道。
見候萬金以經開口了,一旁的秦紅遠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原本這個時候是高原鬆和候萬金的對話,他突然插話顯得有些不太禮貌,關係雖說不如候萬金,但與鄭永水這些人相比,他與高原鬆也算是相熟了,所以也就沒有這麽多的顧及了,開口說道:“高總,候廠長,這件事情看上去是平平常常的一次檢查,今天也沒有查出什麽,但是明天指不定會不會到我采購部去,你們也是知道的,我那采購部隻要一查,那準是一個準,可是那些賬都是馬平良來之前就有的啊,現在如果查到我那裏去,麻煩總是避免不了的,高總,你看是不是和市冶金局,市工委還有國資委說說,讓他們麵子上過得去就好了,別一味的查下去,那對誰都不好。”
秦紅遠的話不無道理,再坐的這些人裏,就沒有幾個是幹淨的,先不說采購部一查一個準,就算是任何一個部門,那也是經受不了這樣清查下去的,如果能夠適當向這些單位求個情,那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肯定是在好不過了。
“紅遠啊,我看這一次想打招呼是沒有用了,我去了解過情況了,這一次是人家爭對你們冶金廠來了,咱們國豐旗下這麽多廠,偏偏就來查冶金廠,而我一個朋友是在冶金局的,他跟我說了,這一次是有人舉報的,而且不止一個,我聽了一下,對方所說的那些要是真的話,那你們這些人做事是不是也太絕了一些啊?”高原鬆掃視了一眼在坐的這些人,言語之中略有一些抱怨,隨即又接著說道:“我老是交待你們,做事留人三分後路,如果你們把人都逼上了絕路,那別人能不來反咬你們一口嘛?”
“是是,高總說的沒有錯,那依高總的意思,咱們這一次該怎麽和這些單位搞好關係啊?錢不是問題,隻要能把事情給解決掉。”秦紅遠頗有些財大氣粗,急著說道。
“紅遠,你別急著問這些,讓高總先緩一緩,喝杯茶在說,高總從市裏過來還沒有歇一下。”這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鄭永水這時候開口了。
秦紅遠掃視了一眼鄭永水,心想,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歇個屁啊?不過他當然不敢這麽說,隻是笑了笑,附合著說道:“是啊,是啊,高總,不好意思,我有些太心急了,不過碰上這種事情,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嗯,紅遠啊,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現在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我以經讓秘書到市委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是見到林秘書長了,隻要他願意幫忙,那麽這一次冶金廠就算是有驚無險,你們也不會有事的。”高原鬆品了一口茶後,又看了一眼鄭永水,微微說道:“今天聽說檢查組到生產部帶走了幾個人?”
鄭永水連忙回答道:“是的,高總,煉鋼廠帶走了一個副主任,煉鐵廠和連鑄廠也分別帶走了一個,燒結廠和混料廠隻是叫走了幾個工人,情況就是這樣子。”
“永水,這幾個人可靠嗎?會不會把太多的事情給牽扯出來?”候萬金問道。
鄭永水看了看高原鬆,又看了看候萬金,這才說道:“煉鋼廠的這個副主任確實算得上是我們的人,但是他隻是和劉鬆火走的近,和我基本沒有什麽來往,煉鐵廠和連鑄廠也隻是帶走了兩個科室的處長,這些人牽扯不出來太多的事情,頂多也就是一些小問題。”
聽到了鄭永水的回答,候萬金不驚歎了一口氣,高原鬆倒是顯得異常的平淡。
“這些事情有些奇怪啊。”高原鬆突然開口說道。
“怎麽了?”
“那裏奇怪了?”
候萬金鄭永水秦紅遠幾個人幾乎是同時問道。
“怎麽這一次被帶走的人全是你們下麵的人,難道馬平良和毛大慶那邊就這麽安靜嗎?”高原鬆沉疑道。
這話一出,候萬金等人不禁眉頭緊皺在了一起,他們隻顧著著急了,竟然把這個問題給遺漏掉了,今天下午好像聽到的也全是他們這些人的部門裏出事,至於其他部門倒也確實是沒有聽說過。
“紅遠,永水,華濤,你們快點打電話問問,看看人事部,行政部,銷售部這些部門有沒有人被檢查組的人帶走。”候萬金沉思了一下,忙開口說道。
不一會兒,鄭永水和秦紅遠便是打探到了,神情中便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得到的回答並不理想,高原鬆此時平淡的看著他們,默默的在一旁抽著煙,他現在需要得到更多的消息,才能去判斷這件事情。
“什麽情況?”候萬金也不等高原鬆,忙問道。
“人事部那邊說今天下午檢查根本就沒有去他們那邊,連問都沒有問一下,不過他們那邊據說現在的氣氛也是死氣沉沉的,人事部上下都準備迎接檢查組。”鄭永水掛掉電話後,回答道。
“行政部那邊的情況基本上也是和人事部差不多,雖說帶走了一個人,但是快下班的時候以經回來的,據交待檢查組隻是把他帶去喝了喝茶,並沒有問他什麽,而現在這個時候,行政部的人以經帶檢查組的人去吃飯了,行政部算是逃脫了這一關了。”秦紅遠沉聲說道。
溫華濤的話基本也是和鄭永水他們差不多,銷售部裏檢查組還沒有去過。
候萬金沉思了片刻,回想起了高原鬆剛才的話,頓時神情有些震驚,說道:“難道馬平良以經開始動手了?至從他上任以來這兩個月裏,我一直都看不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太不符合一個新官的作風了,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馬平良開始有動作?”鄭永水聽到馬平良幾乎是有些顫抖了起來,對於和馬平良搞好關係他並不是沒有做過,但是馬平良始終也沒有接納他的意思,而直到最近,好不容易讓他知道賈明和馬平良有著一些關係,背地裏和賈明套著關係,重用著賈明,隻是為了讓馬平良看到他的意思,不過,現在他才剛和賈明搭上關係,這馬平良的動作也太快了一些吧?
“我是這樣猜測的,這一次人事部,行政部這幾個部門雖說也被查了或還沒有去查,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部門都不嚴重,檢查組也隻是走了走過程罷了,而咱們這些部門確不一樣,每到一處,必會帶走幾個人,而且都是管理層次的人,這就說明,檢查組是有心要查這些部門。”候萬金麵色一沉,將問題分析了出來。
不過高原鬆並沒有認同候萬金的話,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馬平良這個的做事風格我還算有所了解,雖說之前你跟我說他到了冶金廠後就一直平平靜靜,這個必竟也還說的過去,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子,他所要做的事情,那必定是先織網,然後在灑網,最後才收網,他現在連織網都沒有開始,怎麽可能會急著收網呢?”
“高總,你的意思不是馬平良在背後出手?”候萬金問道。
鄭永水和秦紅遠的臉色也頓時暗沉了下來,如果說是馬平良在背後出手,那這一次很明顯就是爭對他們而來的了,看不出來,這馬平良竟然不打算用集團內部的實力來解決,而是借用外力來對付他們,這一招不得不說,夠狠。
“肯定不會是他,現在這個時候,他可能比你們還要著急。”高原鬆說道:“市冶金局,市工委,市國資委這些部門任何一個放到冶金廠這種地方來,那都是致命性的打擊,何況這一來就是三個部門聯合檢查,先不說馬平良有沒有這種關係,就算是有這種關係,馬平良應該不會傻到讓這些部門這樣下來調查的,如果冶金廠真查出太多的事情,他這個廠長你認為集團裏還會要他繼續留任?”
高原鬆的這話倒不假,此時馬平良與沈曾文正在前往市區的高速上,馬平良也同樣對於突然而來的檢查感到有些奇怪,在加上下午這接二連三有人被帶走調查,讓他更知道,這一次所謂的檢查那完全就是來抓人的,雖說他剛調任冶金廠,原則上那肯定是沒有犯錯誤的,但是這檢查組下午才剛到,就帶走了這麽多人,這要是三天下來,那他這冶金廠豈不是得有一半多的中層幹部被帶走?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會出大事的,先不說他這個廠長有沒有責任,單憑這一點,絕對會受到集團內的黨記處分,這還算是輕的。雖說他很想把候萬金等人給全部給法辦了,但是這樣的方式他可真是沒有想過的。